第二十九章 沒有人是垃圾！

  「這個人不行……我們要的是精英，要的都是佼佼者……」


  「……」


  「這個人，有過出國背景，雖然回國在燕影的成績挺普通，但見識肯定比大多數本生土長的人要廣，可以給一個重要的位置……」


  「……」


  「這個人長得不行，嗯，表演成績好也沒什麼用，算了吧，現在這個時代都是俊男美女的時代，這一看就是丑角，我們的電影不招這樣的丑角……」


  「……」


  「這個人也不行，成績雖然挺好，但家庭背景太普通了，這樣普通的家庭背景裡面，很難在圈子裡出頭，而且面試的時候人有些獃獃的，就算在實習攝影組幫忙也不行……」


  「……」


  一張張簡歷被趙宇扔進了垃圾桶里。


  本來空蕩蕩的垃圾桶里，早已經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簡歷。


  導演助理獃獃地看著本來厚厚得簡歷堆里最終篩選出了薄薄的幾張后，又想到了那一場高考。


  在相對公平的規則里，有些人憑著自己努力考上了燕大這樣的大學，而有些人卻沉入了低谷……


  同一個班，命運卻完全不同。


  但是，這個社會並不是你努力你就能成功的。


  努力的人很多。


  但是，金字塔頂尖的那些人永遠都是這樣。


  「林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終於把今天報名的這些人全部篩選完畢以後，趙宇點燃一根煙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導演助理林棟。


  「沒有……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林棟搖搖頭。


  「我們只要精英中的精英，我們不要垃圾！這個世界很現實，有些人註定就是高高在上，而有些人從一出身開始，就註定需要在金字塔下面往上爬，但是，又有什麼用？你沒有過人的天賦，也沒有天才的腦袋，更沒有比同齡人更良好的教育家庭，你聽著雞湯，就能爬上來嗎？」趙宇露出了一個笑容，俯瞰著下方車來車往的人流，宛如芸芸眾生。


  「嗯，是啊。」


  「我們的電影註定要成為今年，2011年最爆的電影，我希望我們的電影會讓看的人都會流淚，都會想起那一段青春，都會意味留長。所以，我對這部電影的定義是，精英中的精英組合成的一部具有時代意義的電影，每一個工作人員，必須是優秀的！」


  月光下。


  趙宇站了起來。


  心中對未來充滿著信心，彷彿張開手，他就能觸碰到天空。


  雖然，這部電影張毅君是導演，他是副導演……


  但！

  未來的華夏電影圈，他必然是一段傳奇！

  身後導演助理林棟看著趙宇以後認真點點頭。


  他說得對！


  有些人，註定就是高高在上，註定俯瞰眾生！

  至於其他人……


  他看了看垃圾桶。


  誕生註定是為了陪襯！

  ………………………………………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有些人沐浴在萬眾矚目的燈光下……


  有些人卻在角落裡默默鋪墊著未來的道路。


  宿舍里。


  一份份簡歷在沈浪的手中掠過，一個個資料在沈浪的腦海中慢慢地回蕩著。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精英！」


  沈浪在看完一疊資料以後眯起了眼睛，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


  在得到這個結論以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眯著的眼睛逐漸舒展開來。


  「感謝趙導！」


  月光下，沈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心中的滿足感。


  這僅僅一天時間，他正式拿到了很像樣的一百多份簡歷。


  他和每一個面試失敗的學生都短暫地聊過，他在每一份簡歷里都寫著對方擅長的東西，然後夢想希望做的東西。


  每一個人跟沈浪聊起來的時候，沈浪都能感覺到他們內心深處的澎湃感。


  沈浪就是這麼一個人。


  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憨厚誠懇的笑容總會讓人放下防備，跟他聊點心裡話。


  然後，沈浪就拿到了足夠的消息。


  回到宿舍以後，沈浪讓大黃毛杜江幫自己做了一份資料表，每一個資料表上都寫著學生們的方向問題。


  而瘦猴陳晨和天王郭城則不斷看著沈浪教給他們的「話術」以及一些基本社交規則。


  總之在面對哪些人的時候應該怎麼說話，或者做什麼動作，怎麼才能更好地讓人相信自己。


  瘦猴和天王郭城兩人非常認真地看著這些東西，時不時地閉上眼睛模擬著會發生的情景。


  夢想很美好。


  追夢很困難。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你想得到什麼，你就必須付出相應的努力才行。


  雖然，形勢是這樣……


  但他們不是傳銷。


  傳銷是騙錢，是虛的，是犯法的！


  他們從來都不犯法。


  雖然，公司很簡陋，雖然，投資很低，雖然，現在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但……


  他們正在努力著做好每一件沈浪交給他們的事情！


  夜深了。


  「浪哥，我做好了。」


  「恩……」沈浪看著電腦里的資料表格，隨後滿意地點點頭。


  「浪哥，接下來，我們是……」


  「在我電腦里有一個加密的合同，明天，你去複印兩百份合同……」


  「啊？兩百份？」


  「對，每個人一份。」


  「他們沒有答應進我們的劇組，而且我們劇組現在偷偷摸摸地，大家誰都不知道我們……」


  「等過兩天他們就會知道的！」


  「哦。」


  ……………………………………


  兩天時間慢慢過去。


  《我們的青春》劇組招聘逐漸到達了尾聲。


  狂喜與尖叫中，免不得夾雜著沮喪與失落。


  沮喪失落的人很多，時不時能看到一個個留著淚，低著頭，無時無刻感覺到生活艱難的學生。


  因為這些人多了，所以「就業諮詢心理輔導處」排隊的人也很多。


  攤位里。


  沈浪依舊露著憨憨的笑容，不厭其煩地給這些學生們做著心理輔導……


  校方並沒有管沈浪。


  畢竟……


  沈浪又沒有在做什麼錯事，反而有種宣揚正能量的感覺。


  張雅每天都會來沈浪的攤位里看兩眼。


  有時候張雅會感慨，其實沈浪正兒八經去考一個心理諮詢師證，然後留在燕影的心理部也挺好……


  畢竟，這個人有時候像個怪物一樣。


  偶爾秦瑤也會蒙著臉過來，當然，過來的時候僅僅呆個一分鐘不到就走了。


  《我們的青春》劇組招聘散場了。


  趙宇非常滿意地帶著一波精英，在萬眾矚目之中離開了學院。


  「就業諮詢心理輔導處」的攤位也在劇組散場的瞬間散場了。


  當天晚上，一百多名學生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XX同學嗎？你有興趣來我們劇組看看嗎？」


  「我們是金字塔低端的人，所有人看來，我們就是墊腳石，但是……你，甘心嗎？」


  「……」


  接到電話以後，大部分的學生都低下頭。


  隨後點點頭。


  ………………………………


  「牛逼的」電影公司里。


  曾經堆滿衣褲的倉庫現在整理完畢，本來亂糟糟的會議室現在也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這裡是……」


  「嗯，這裡是哪裡？」


  「這是傳銷窩點？」


  「這也太明目張胆了吧，一下子這麼多人，他們怎麼敢……」


  「進去看看吧！」


  「好……」


  所有人茫然地看著這家倉庫，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