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一般電影的分賬大概在下畫后的三個月之後。
但……
沈浪的合同不一樣。
沈浪和陳飛宇簽的分成是分三批……
首映十五日後一批，下畫后一次，最後是三個月後結清尾款。
雖然這分賬制度很啰嗦，也挺特立獨行，但沈浪……
窮啊！
能早點拿錢，肯定是想辦法早拿錢的。
截止八月十五日，《我們的青春啊》總票房是兩千八百萬左右……
兩千七百萬，院線和扣稅剩下的分賬大概是一千三百六十萬左右，這些錢按照黃老師、張雅等分成合同處理以後，沈浪和公司團隊大概能拿到五百萬人民幣左右。
沈浪看到銀行卡里的五百萬人民幣以後，他驚呆了……
在驚喜了很久以後，沈浪冷靜下來。
隨後……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微微地看向遠方。
…………………………………………………
「我知道夢想，我也知道堅持夢想的不易……」
「……」
「我不算純粹的好人，當然，我也不算是純粹的壞人，有時候，我捫心自問，這輩子，除了偶爾佔佔便宜以外，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問心無愧的。」
「……」
「感謝諸位的留下，也許，在追夢的旅途上就是一條坎坷的道路，也許，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我們的未來會樣，未來又會在哪裡……」
「……」
「但，諸位，請低頭看看，路，就在諸位腳下！坎坷的路，一點一點朝前走，雖然可能走得並不快，甚至會跌倒，受傷，但是只要站起來繼續往前走不放棄，那麼，我們終歸會逐漸走遠……」
「……」
「這一路上，我們的同伴，大概會越來越少，他們的離開，不必介懷，畢竟人生有夢各自精彩，但留下的，大家都是兄弟！」
「……」
「現在……大家看看周圍，我們的公司依舊在這座倉庫里，你看那個角落，這個倉庫里偶爾還會漏水，而且我們很多的拍攝器材都是租來的，甚至有些沒辦法租的東西，我們是賒賬賒來的……」
「……」
「但是，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摸摸自己的胸膛，胸膛里，是不是在跳動？閉上眼睛，是不是，感覺有一股火焰在內心深處燃燒著？」
「……」
「不必在乎任何人的冷言冷語，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看法與嘲笑，不必擔心值得或者不值得……因為，請諸位記住，我們的命運，我們的未來！永遠都緊握在手中，黑夜若至，便靜等黎明，天寒地凍，便笑待春天……」
「……」
「下面，諸位，請把諸位的手機簡訊鈴聲打到最大聲，然後，跟我一起，慢慢地舉起手機，然後，閉上眼睛！」
上方的講台上，沈浪認真地看著所有人，然後，把心中想講的話全部講完了。
講完以後，他帶頭先拿出手機，默默地舉了起來。
隨後……
「叮咚！」
簡訊震動了一下，響到了叮咚聲。
「叮咚！」
「叮咚！」
「叮咚……」
「……」
數不清的簡訊聲在沈浪手機的帶頭下，陸陸續續地全部響了起來。
閉上眼睛的所有人都激動無比，感覺心臟都要崩裂出來了！
這是什麼聲音？
這是……
獎金到賬的聲音！
夢想很美好。
但越美好的夢想，越需要現實來照亮。
在拍完《我們的青春啊》以後，很多人離開了這個團隊。
然後，理由五花八門……
對於他們的離開，沈浪並沒有過多地挽留，甚至，郭城和陳沖等人的離開，沈浪也只是淡淡一笑。
或許有傷感，或許，會說不上來的唏噓。
但……
從郭城離開以後，一切都開始變得不重要了！
簡訊的提示聲，彷彿浪花一樣一波一波起伏著，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以後，簡訊聲音都停了下來。
下方的三十多個人裡面，每一個人的賬戶上都多出了一筆額外獎金。
按照劇組裡的重要程度來劃分，最多的是八萬，最少的也有五萬……
這些錢，不算工資，單純就是獎金。
「謝謝沈導……」
「謝謝浪哥……」
「謝謝！」
「謝謝！」
很多人情緒崩不住，看著簡訊上面的數字直接哭了起來。
這些錢對其他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而且這些錢又是他們辛辛苦苦自己賺來的，他們與有榮焉！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需要一次成功，需要一次揚眉吐氣的機會。
看著所有人激動的表情以後，沈浪笑了起來。
「我也感謝諸位的留下與陪伴，未來，我將與諸位並肩作戰，一點點，一步步，實現那個共同的夢想！」
「加油！」
偌大的倉庫里，沈浪認真地看著每一個人。
這些留下的每一個人都是很優秀的人，至少，在沈浪看來他們都非常優秀……
沈浪始終相信，只要他們在對的位置上，有合適的人去安排他們，他們就能發光發熱！
每一個人，都是可以的！
「加油！」
「加油！」
「為了夢想！」
「啊！」
下一秒，整個倉庫內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陣激動的怒吼……
所有人都覺得熱血沸騰，嗷嗷直叫！
而倉庫外面……
「又來了……」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這幫小青年，每天跟賣保險一樣……這精力簡直了……」
「……」
一幫鄰居腦殼痛得不行，紛紛罵罵咧咧地關上了窗戶。
太特么能嗨了。
關鍵是又不是搞傳銷的，這報警完全沒用！
…………………………………………
「趙導……」
「怎麼樣了？」
「連續打了兩天電話，但是，基本上聽到我們公司名字都是罵聲一片掛了……」
「嗯？」
辦公室里。
趙宇揮了揮手，讓助理離開。
《我們的青春》票房在這些日子裡一路走低，甚至在十九日的時候，只拿到了七百萬的日票房……
至於《我們的青春啊》……
反而在瀕臨下畫的邊緣又迎了一波春，最高票房竟然爆到了兩百萬……
趙宇明白自己的電影被沈浪蹭慘了。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趙宇頭一次遭遇到如此讓人噁心的情況。
他嘗試過把沈浪最好的兄弟挖過來，然後唱衰一下沈浪，並搞一下沈浪心態打擊士氣……
但，沒想到竟然白白地給沈浪拉了一波人氣。
甚至到了後續，不管他們怎麼挖，沈浪公司的員工們都保持著一種態度，那就是「滾！」
他明明擁有很多資源，明明可以把沈浪的熱度壓下來，但是怎麼都壓不死沈浪，反而被沈浪弄得心態爆了！
所以……
這到底是為什麼？
「你離沈浪遠一點……」
「你不是沈浪對手……」
「沈浪會玩死你……」
他低下頭，辦公室里清一色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聲音，而且此起彼伏。
他雙目通紅，咬著牙幾乎咯咯直叫。
沈浪，算個什麼東西！
這種無恥的無賴，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
「咚咚咚！」
敲門聲傳了過來。
「進來……」
聽到敲門聲以後，趙宇彷彿變臉一樣恢復了平靜，恢復了那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趙導……」
「哦，郭城，你好。」趙宇看到郭城以後下意識地點點頭。
「趙導，我希望能簽公司的藝人保底B級合約……我希望趙導你能幫我說說話……」郭城看著趙宇，眼神閃過一絲莫名的卑微。
「郭城……」
「嗯，在……」
「公司藝人太多了，B級合約不好拿，我不行，要不這樣吧，D級基礎合約，我能幫你拿到……年輕人嘛，做事情不要太好高騖遠，雖然是三個月的實習期，但每一個公司都是這麼規定的……」趙宇露著淡淡笑容看著郭城。
「趙導，之前，你不是說給我……」
「郭城，招人的時候，底薪和待遇一般都會寫高一點，跟實際肯定稍微有點差距，郭城，你是一個成年人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趙宇依舊露著笑容。
「……」郭城沉默了許久許久，突然身體一顫，最終突然慘笑：「趙導……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你……」
「嗯，明白就好，好好在天輝干吧，放心吧，如果你是精英的話，我不會埋沒你的……記住，每個人都是從底層慢慢磨礪上來的，我也是從底層磨上來的，我手下，從來都是精英！」趙宇看著郭城，笑容燦爛。
「……」郭城低下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失魂落魄地看著走廊上忙忙碌碌的每一個人，以及坐在椅子上的陳沖等人。
他知道他們大概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而且……
他們也已經回不了頭了。
他們和浪哥這份情誼從離開公司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目送著郭城離開以後，趙宇的電話響了起來。
「威尼斯那邊有結果了？試映日子定了？」
「好！我這就準備一下去威尼斯……」
………………………………
威尼斯。
「終於打通電話了，這威尼斯的船真很不錯啊，我都遊了好幾天了！」
「什麼？天王老郭這傢伙！草，當反骨仔了？」
「真是瞎眼了，當初怎麼和這種人做兄弟！」
「瘦猴，我們的電影剛送上去，現在也不知道結果，不過，似乎反響不差……」
「嗯……再過幾天吧，再過兩天出結果，不過真是玩爽了，你不知道，威尼斯這裡的大長腿，嘖嘖……咦？等等！我來電話了，可能有電影通知下來了……好像是我們的電影試映日期定了，嗯？《我們的青春》也來試映了？這特么精彩了……」
「瘦猴跟浪哥說一下……讓他也過來瞧瞧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