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喲，張導老當益壯，退休啥？（第五更）
咖啡廳里喝白酒。
莫名有種中西結合的感覺……
違和感是很重的。
但……
張毅君和中年人還就真這麼幹了。
「喝我的，我帶了點白的，還有一疊小菜，嘖嘖，喝酒嘛，要多個人才盡興不是？來，張叔，張導，我給你們滿上，我敬兩位一杯……」
但是，更不可思議的是，沈浪這不速之客也特么帶了一瓶白酒，外加一疊小菜……
似乎，違和感更重了。
然後，這貨也沒臉沒皮地一屁股坐在兩人之間，自顧自地打開白酒給兩人滿上……
完全特么反客為主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張毅君，張毅君也看了一眼中年人。
「沈導，你今天這是……」中年人看著沈浪，他覺得這傢伙挺有意思。
「張叔啊！那一天我一見你就覺得一見如故，莫名有種無法形容的親近感和熟悉感，可惜當初在拍《我們的青春啊》很忙，不然我肯定多多過來拜訪你，這不……完事了我就第一時間過來了，張叔，我這樣沒臉沒皮地過來，你不會把我轟走吧？」沈浪嘿嘿一笑，宛如一個鄰家大男孩一樣笑容挺淳樸。
「哈哈，沈導，你過來就是客人，開門做生意哪有轟客人走的說法，來吧，敬你一杯。」
「嗯嗯，好，哈哈！」
沈浪帶過來的「燒刀子」特別辣，一口下肚，沈浪自己突然後悔了。
不過，中年人彷彿沒事人一樣依舊喝著酒露著笑容……
「沈導，那我也敬你這個少年英雄一杯……」張毅君看著沈浪一飲而盡以後也笑呵呵地拿起酒杯。
「哈哈，感謝張導，我喝完了，張導你隨意，來，吃菜，吃菜，嘗嘗我帶過來的小菜……」
「好！」
沈浪雖然沒臉沒皮地貿然闖入，但他本身並不是一個讓人很討厭的人，露出的笑容也挺讓人好感。
張毅君對沈浪一直有欣賞，同時又帶著一絲欽佩……
這個世界上能白手起家從無到手實在是不容易，特別是在沈浪這樣的年紀，不說鳳毛麟角，但張毅君是沒看到過……
而中年人對沈浪的出現倒挺有趣。
記得上一次沈浪過來還是跟著趙宇一起過來的，雖然那一次趙宇一直都是這群人裡面的頭，搶著付錢，但他卻一眼看出來沈浪各方面的心性都比趙宇成熟很多，甚至很敏銳地感覺到趙宇跟這個戴著眼鏡的青年相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沒想到，一部電影以後……
一個被包裝起來的少年英才直接隕落，而另一個則扶搖而上。
這其中的變化讓他都忍不住感慨……
他覺得……
沈浪像個梟雄……
「喝……」
「張導啊，你現在退休什麼，你現在老當益壯，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現在就應該繼續奮戰啊！」
「老了，老了……」
「不老，現在正是張導你發光發熱的時候，俗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如果沒有你們這些前輩們提攜種樹，哪有後輩們乘涼啊，而且，現在影視圈青黃不接的，真正起來的新銳導演少之又少，這個時代，您還不清楚嗎？」
「……」
「張導，難道你就忍心這樣落幕了？每一個人都希望給自己的人生交個圓滿的答卷吧，不說璀璨，至少，應該也功德圓滿點吧……」
「……」
「張導，再來一口，你懂的，我們這些年輕人相當不易，出去難免跌跟頭，你經歷了那麼多，浮浮沉沉那麼多年，就算你不拍電影，你的經驗也讓我們獲益匪淺了！」
「……」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以後三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沈浪最醉眼熏熏地看著張毅君，用一種非常渴望，又非常認真的語氣說出了這一番話。
張毅君和中年人都是老狐狸了，兩人可以確信沈浪的聲音完全是發自肺腑與認真的。
張毅君聽著聽著就莫名幽幽一嘆，他雖然知道沈浪這番話有目的性，但他明白自己有些被說動了。
甘心？
拍了一輩子電影，最後一部電影就折成了這樣，他哪裡甘心？誰願意就這樣算了？
不過，想起之前自己曾在媒體中說過這是自己拍的最後一部電影以後，他就又幽幽長嘆……
「張導……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不需要顧慮，你拍了一輩子電影了，你就是電影人，相比自己心中的那種不舍感，在媒體前偶爾開點玩笑又有什麼？而且，世界上又不是沒有兩全的辦法……」沈浪自然明白張毅君在猶豫什麼，隨後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沈導……這個江湖，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人，確實應該讓一讓了……」聽到沈浪說出這句話以後，張毅君最終還是搖搖頭笑笑。
他真不打算再拍電影了……
「張導……從二十年前，好萊塢電影引進我們華夏市場開始，你看到了什麼？」
「沈導，你想說什麼？」
「我看到了侵略以及流失，好萊塢電影霸佔著我們熒幕，成為永遠的霸主，那一部《星際穿越》的五億美元票房，到現在還沒有人能打破！然後，這二十年裡，我們確實是站了起來，但被西方文化侵略卻並沒有少很多，很多人成為了崇洋媚外的人，很多人背棄了這片土地，去追逐所謂的自由……去西方鍍個金，然後覺得自己牛逼轟轟了，跑到華夏內各種炫耀，各種洋鬼子……我們華夏雖然經濟成長起來了，民族自豪感雖然也擁有了，但是，那一份莫名的自卑現象卻屢見不鮮……」沈浪喝著酒，整個人好像醉了，但他的目光無比深邃看著窗外。
「……」張毅君吃驚地看著沈浪。
這輩子，還從來都沒人跟他說過這種像是狂妄，但非常真切的話。
雖然，他理智覺得沈浪的話裡面有忽悠的成分，但他承認，他確實被說動了！
如果說，趙宇在他面前就像一個晚輩的話，那麼沈浪在他面前，就像一個同輩，不但如此，甚至還有一絲領袖的味道。
「張導！來吧！個人的榮辱，和未來的那一份無盡璀璨相比……有什麼大不了的？」沈浪說完以後，深深地看著張毅君。
「說了這麼多，沈導，你還沒說你想幹什麼……」
「不要每天想著退休和老奶奶們逛公園！來吧，做我新電影的副導演吧！我們需要你，不但我們需要你，而且華夏電影圈需要你，夕陽雖然近黃昏了，但它無限好啊！」
「沈浪，你這張嘴，把死人都能說活了！」
張毅君遲疑了許久許久以後，突然一陣苦笑，隨後搖搖頭。
「張導，我恰好帶了一份合作合同……」沈浪推了推眼鏡，嘿嘿一笑。
「……」張毅君看到沈浪低頭從包里拿出合同以後，頓時更加哭笑不得了。
這傢伙……
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一切了？
「咦，張叔，我又看到了一份演員合作合同，呀，我什麼時候還帶劇本了？，張叔……自從那天我見到你以後，我就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覺得有一股衝天靈感自靈魂深處洶湧而上，一個鮮活的，很有內涵的角色躍然於劇本之上……」
「……」當中年人和張毅君看到沈浪拿出導演合作協議以後又拿出一份演員合作協議以後，一臉驚訝以後，兩人對視了一眼……
哭笑不得……
這傢伙的演技，也實在是太拙劣了吧？
「沈導……我不會演戲……」中年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沒事，不需要演技，我幫你設計劇本，只要你保持這樣的表情，順便來個獰笑一樣的表情就好了，張叔，你知道嗎？你表情淡淡的模樣實在是讓人肅然起敬，然後再配點音樂，絕對效果賊好，演那種有內涵的，深邃的，讓人無比敬畏的人物，絕對渾然天成，入木三分……」
「沈導，你唾沫星子橫飛，說了那麼多就是讓我演個反派吧！」
「呀，張叔牛逼！我屁股還沒抬你就知道我放什麼屁了……」
「……」
「……」
……………………………………
「這波雖然不是大賺特賺，但不虧，意外之喜……」
午夜。
沈浪簽了一份導演合同，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公司。
回到公司以後，沈浪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後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
那家咖啡廳老闆張叔本名張逸，雖然看起來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咖啡廳老闆，但能跟張毅君一起喝白酒說話的，這能是普通人？而且，沈浪第一次見到張逸以後，就敏銳地感覺到這個人身上帶著一種神秘的氣質……
聯想到他姓張，那，該不會是張毅君的弟弟？
不過，搜度百科上張毅君也沒有弟弟……
嗯，反正這人絕對是個人物沒錯，反正明天再去拜訪一次，爭取拿下就好了。
沈浪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以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
「喂，小浪……」
「姑姑？怎麼了？」
「小浪，你現在有錢嗎？姑姑看到了一個好項目，這個項目能賺很多錢，幾乎是翻倍賺的，而且，是一種新興的科技行業，投資不多，只要三十萬左右就行了……姑姑知道你賺了點錢，姑姑跟你說啊，錢不能放著，放著就浪費了，要錢生錢，這樣才能把資金盤活，才能成為老闆……」
「……」
沈浪愣了愣，隨後看了一眼手機。
這手機確實是姑姑的手機沒錯。
等等！
記憶中的姑姑，好像是一個很靦腆憨厚的人吧？
怎麼現在，滿嘴都是投資項目？這說得都快比自己順口了？
咋回事？
被傳銷騙了？
「姑姑，你是不是搞傳銷了？」
「小浪，姑姑沒有搞傳銷，你也不用報警，要不這樣，你有空嗎？這周有空來我家裡一趟，我們好好跟你說說項目，你爸媽也在我家裡呢……放心吧，不是傳銷……」
「行吧，那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