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相遇
第134章 相遇
地震發生後的第五天,失蹤人數才逐漸降下去,但死亡人數一直再漲。整個海城市都是一片廢墟,走到哪裏都是哭聲。
蒲桃剛給一位老人腿上上過藥,她無意間看到一塊石板下麵露出一雙眼睛。
她連忙跑過去,想徒手扒開,等到上手才發現,她搬不動。
她隻得回頭大聲叫人:“喂,這邊有人!”
不遠處有一撥人在救援,第一次沒聽到她的聲音,蒲桃雙手放在唇邊大聲喊道:“這裏有人!”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她,幾個人匆匆跑來。
伴隨著幾個人越來越近,氣喘籲籲的蒲桃對上為首男人的目光,愣住了。
可不就是時璟辭?他穿著當地救援的衣服,漆黑的眸子也在盯著她。
他身後跟著幾個手下,其中有人認識她,那人微微吃驚:“嫂子?”
蒲桃收回視線,指著剛才的那塊石板跟時璟辭說道:“下麵有人!”
時璟辭給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跑了過去。
時璟辭來到她麵前,廢墟中,兩個人相對而立。
他說道:“為什麽會在這裏?”
蒲桃歪著腦袋回答:“在家閑著沒事,來幫忙。”
時璟辭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腦袋,但他滿手灰塵,隻得作罷。
蒲桃意識到他的想法,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不過,又很快鬆開。
“我先去忙了!”她說完,紅著臉蛋小跑到下一個帳篷裏。
時璟辭看著她的背影,眼底盡是溫柔。
蒲桃發現的是一個男人,昏迷過幾次再次醒來的中年男人,終於被救了出來,很遺憾的是腿少了一隻。
傍晚,蒲桃忙碌了一天,晚上趁著吃晚餐時,多休息了一會兒。
晚餐是泡麵火腿腸,還有礦泉水。
她抱著泡麵桶坐在一棵斷掉的大樹上,目光所致,皆是廢墟。
救援了這麽多天,失蹤人數還在四位數。
不遠處傳來孩童哇哇的哭聲,蒲桃看過去,是下午她剛給包紮過手臂的小男孩兒。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多了一個人。
他在她旁邊坐下,遞過來一些吃的,有帶著包裝的牛肉,幹果,還有一杯衝泡好的奶茶。
蒲桃愣了一下,沒有動。
時璟辭挑眉。
“給我的?”在這裏,這些平常很容易見到的食物,都快成奢侈品了。
“不然呢?”
蒲桃將泡麵桶放在旁邊,眉開眼笑的接過奶茶,深深吸了一口。
時璟辭把牛肉包裝給她拆開,遞給她。
蒲桃接過來吃了一口:“你吃了嗎?”
“嗯。”
她把沒有那麽燙的奶茶遞給他:“你也喝兩口。”
“不喝。”他的眼底帶著嫌棄。
蒲桃:“我剛才吃了泡麵還有火腿,喝不完。”
時璟辭接過奶茶,象征性的喝上一口。甜到發膩,他又還給了她。
“救援的專業醫護人員陸續到了不少,你在這裏也幫了不少忙,這兩天找個時間先回去。”
蒲桃頓了一下,咽下口中的牛肉,歪著腦袋問道:“這麽著急趕我走?”
時璟辭看了她一眼,沒解釋。
“怎麽?怕我在這裏壞了你和林禾婉的好事啊!”她又咬了一口牛肉,故意說道。
時璟辭濃眉緊皺,正要說什麽。
蒲桃又快速說道:“上次你沒趕去救我,讓我差點掉下懸崖,還說我這個愛哭鬼不是你什麽重要的人,你現在好意思吼我嗎?”
時璟辭:“……”
他瞬間沒了脾氣。
他解釋了一句:“不是我不去,是這邊事發突然。”
蒲桃吃完牛肉,將包裝袋塞進泡麵桶裏,目光看著遠方:“我留下監督你,你啥時候走,我就啥時候走。萬一你和林禾婉舊情複燃了呢?”
“蒲桃!”他眼底盡是不悅。
“幹嘛?休息完你就走吧,別管我!” 她拿過他手中的幹果,揣進自己口袋裏。
“她什麽時候來的我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
吃醋歸吃醋,她也不傻,清楚知道他怎麽都不可能把林禾婉叫到這裏來。
時璟辭真的該走了,還有很多人等著他去救。
他攬過女人的腦袋,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起身離開。
蒲桃看著他走遠,消失不見。
她喝完奶茶,起身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裏。
然後走到一個帳篷裏,對著含著眼淚的小男孩兒伸出手:“小可愛,你為什麽再哭啊?”
小男孩兒打了個哭嗝,望著她沒說話,孩子的父親歎口氣,哽咽著告訴她:“非要找媽媽,我也想知道他媽媽在哪啊!”
蒲桃拿出口袋裏的幹果,遞給孩子:“不哭噢,你乖乖的媽媽就回來了。”
小男孩兒抓過她手中的零食,不哭了。
從帳篷裏出來,蒲桃回到自己帳篷,天色漸黑,她好想洗澡。
可是這裏洗澡很不方便,到處都是廢墟,一棟完整的房子都不好找,更別說洗澡了,隻能將就著擦擦身上。
半夜,蒲桃正睡得香甜,她的帳篷從外麵傳來動靜。
她猛然睜開眼睛:“誰!”
“我。”
蒲桃起身拉開帳篷,時璟辭的身影映入眼簾。
“幾點了?你怎麽過來了?”
時璟辭脫掉鞋子和外套,在她旁邊躺下:“兩點,我過來休息一會兒。”
他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
兩個人擠在小小的帳篷裏,她枕著他的胳膊,聽著他的呼吸,逐漸沉睡。
第二天早上蒲桃醒來時,時璟辭已經不在了,她連他什麽時候起床走的,她都不知道。
中午時分,蒲桃的隊伍換了個位置,更靠近市區一些。
她以為見不到時璟辭了,沒想到好像離他更近了。
她在旁邊什麽忙都幫,幫助難民,也幫時璟辭的隊伍。
給需要的人發放過礦泉水,蒲桃看到一個男人抱著小腿疼的額頭上都是汗。
她跑過去問道:“上過藥了嗎?”
“沒……沒有。”
蒲桃看了眼不遠處的醫護人員,他們都在忙,她帶來的藥早就用完了,跑去問他們要了一些。
“我先給你傷口消消毒。”
男人靠在牆根,‘嗯’了一聲。
蒲桃把他的褲腿剪開,小腿局部已經潰爛,這兩天她見這種情況太多了,已經習以為常。
“消毒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
男人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快點!”
蒲桃用棉簽沾過碘伏,開始給他傷口消毒。
沒想到男人不但不禁疼,是非常不禁疼。
她剛把棉簽擦上去,他就痛的齜牙咧嘴,還喊到:“你輕點行不行?疼死老子了!”
蒲桃:“……”她已經很輕了。
她認真的盯著他的傷口,這次剛下手沒幾秒鍾,男人忽然一個用力,直接一腳把正在給他消毒的蒲桃給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