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自身輪迴，神葯迷局
「溝通了未來，讓時間長河下游尚是虛幻的『我』降臨……」姬寰宇眸子深邃，「這樣的我，可稱之為未來身。」
「不說別的玄妙之處，單說是戰力，就要凌駕於現在之上。如我現在即將踏入另類成道的層次，只要十幾年時光的蛻變。而召喚二十年後的我，必然是那個境界所擁有的戰力。」
這是極度可怕的，立身在極道的領域，或許會令他的戰力出現升華，縱然面對站在人生氣血巔峰的帝者都無懼了。
「不過，每一個未來，其中的我都不盡相同，這個倒是要好好的考慮。」未來變數無窮，每一個可能的未來之中，他所擁有的戰力未必會相同，有的要強，有的要弱。
「現在，是過去的未來。」他想到了什麼，「這是我的時間節點不斷的向前推移，選定了一條未來的道路，令其落於實質。」
「然而，在原本過去所能衍生的無窮未來之中，現在這一個時間線的我，是這個時間點最強的嗎？」
窺探未來，能夠得到的結果太多了，會受到種種因素的影響，甚至他現在的心靈狀態——悲傷、喜悅、惆悵，自己的人生態度——積極進取、隨遇而安……都會影響到未來的結果。
短短的時間之中，或許分歧不會太大，但是一旦將這時間線拉長，最強和最弱之間，或許會出現一道天塹，難以逾越。
如同滾雪球一般，由開始的細微的差距，到最後衍生出無盡的差別。
畢竟，雖然能夠將未來擺在面前，終究是需要他自己去走。
「我要變到最強，不求諸天萬界無敵，但求超越所有的『我』！」
他不可能去時刻洞悉未來的變化，知道怎樣做能夠達到最強，但是這些都沒有關係。
「立身未來，回望過去，自然知道自己有哪些不足。」
很多人都希望有後悔葯，能夠彌補往昔的遺憾。立身在未來的人，是最清楚過去自己的缺陷的，這比什麼敵人都要了解的透徹。因為在歲月的洗鍊中，能夠將那些缺陷逐一的放大，並且品嘗到其所帶來的苦果。
「讓未來的我出手，告訴我，究竟有哪些破綻！」
跟一個更強大的自己生死搏殺，可檢驗自己真身的極限。沒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而在高境界進行回望，自然可以輕鬆擊破。
「而我每補完一個缺陷，自己都會變得更強，而立身在這樣的基礎，展望未來，所能夠衍生的未來的我，必定更加的強大！」
這是一個循環。
事實上，無論是怎樣玄妙的法，能夠發揮的威能，終究是取決於使用者的，使用的人越高明、越強大，那種法就發揮的越可怕！
「他化時空、他化輪迴，我的未來身，降臨！」姬寰宇輕喝，話音在這方星空響徹，像是一種魔音，震動萬古的時空。
在無盡變數的未來，像是有什麼存在掙脫了，一片片晶瑩的時光碎片飛舞，逆沖而上！
在這一刻，時空被勾動，宛如一團水霧一般，朦朧而夢幻，看不清未來，回不到過去，一道修長的身影自水霧的那一頭跨越而來，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那是一個蓋世的存在，背對著姬寰宇，負手而立，有一種無上的風采，萬道共尊，宇宙寂靜，彷彿是一尊大帝降臨了！
這道來自未來歲月的身影，緩緩的轉過身，與姬寰宇一般無二的面孔，卻更多了一分滄桑，這是歲月的積澱。他顯露出一雙平和的眸子，漆黑如墨，好像這世間最純凈的黑玉，其中又隱隱有著點點星光，如同無盡的宇宙，讓人要陷入其中。
姬寰宇與未來身對視，感悟到了一種我之為我的玄妙，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不過這未來的他臉上始終沒有變化，不曾開口，眸光平靜，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來自未來的『我』……你全力出手，讓我看看眼下這一個時間點延展出未來的我，能夠走到怎樣的地步。」姬寰宇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我要於生死之間升華，超越現在，不局限於所見的那一部分未來，開闢屬於我自己的輝煌。」
這是極度危險的，以弱擊強，還是真實的軀體的對決，一個不慎，就會被格殺。縱然活下來，若是受創太重，也會損毀日後的道途。
不知是否是錯覺，那一道未來身像是在微微點頭，而後有驚世的大道衝出，斬在天地中，模糊了虛幻與真實，分斷了時間與空間。
這是在開闢戰場，於無中而生有，分割出一片不在此界之中的戰場，這是空間法的極盡演化，就像是當年虛空大帝葬棺於宇宙，引動兩尊輪迴海的至尊，將它們格殺於棺中。
「轟隆！」
彷彿開天闢地一般，天地變幻，斗轉星移，轉眼間，他們來到一個莫名地，一切皆虛無，唯有他們兩人靜立。
在下一刻，姬寰宇驟然背脊發寒，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上心頭。
「轟！」
一道身影像是超越了歲月而動，彷彿可以橫渡紀元，於剎那來到姬寰宇的身前，一根手指在他的視野之中擴大，帶著宇宙生滅的氣象，破碎了永恆！
姬寰宇心神大震，這一擊的鋒芒太盛了，像是與大道同步脈動，裹挾了萬古的大勢而動，如不久前他打出的宇宙爆發的那一擊一般，無可匹敵。
他發出長嘯，施展大道抗衡，虛空崩碎，成為虛無，有一種恐怖的力量爆發，然而在這個時候無效，那些力量反而助漲了對手的攻勢，一根手指點碎一切，崩碎他的守護，敲在他的眉心上，令他的身軀寸寸斷裂，化成一片血雨紛飛。
晉陞極道領域的他，真的是太強了，再加上熟悉姬寰宇的一切，一旦出手，便是以至強擊至弱，摧枯拉朽，無法抗衡！
「道生道滅，無止無休。」姬寰宇雖然身軀爆碎，但是這一切並非終結，反而是以此為引，重塑其軀，施展大神通，引導毀滅之力，化作了蓋世的攻伐！
順天逆天皆為道，生滅亦是如此，一切皆在大道之中。他與道合真，沾染了這種特性，有一絲不滅玄機，絕對的難殺至極。
他的攻伐更是可怕的，宛若一尊帝在出手，強勢無邊。
然而，在這一刻，一道瑩瑩清光自虛無之中斬出，沒有一絲殺氣，但是結果卻是匪夷所思的，無視一切，斬在了他的道果之上，循著其中的缺陷流轉，一式殺伐神通被化解於無形。
且，這個時候他不能自控了，諸般大道都脫離掌控，這是被人為的干擾，雖然時間有限，但是在這對決之中就是致命的！
「轟！」
那一個未來的他邁步，來到他的身前，一隻手掌壓下，像是有一個宇宙鎮壓而來，姬寰宇的身軀在爆碎，血與骨飛濺。
……
「對決未來，幾乎看不見一絲的勝算。」宙空在虛神界中輕嘆，「而且，先前設下了規則，將對方的存在依託在自身本源上，除非能夠超越自我，否則對手始終不消，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廝殺。」
「而且，若是一直被壓制，殺到身軀成為血泥，那也是本源的耗損，到最後會被活活的耗死。」
「本尊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就沒有後悔的餘地，就是最後一滴血流干，也要將這路走完！」太易話音鏗鏘，「所謂的修行，想要達到的，正是不斷的超越自我！」
「征戰未來的『我』，迫使現在的我升華，但願能夠成功。」混沌起身，撕開了空間，橫渡大宇宙，「我們也當加快進程，掌控這一片宇宙。」
「我去找尋太陽聖皇的帝器，湊齊未來計劃的關鍵一環。」
在場的人都點頭，整整五尊准帝離去，僅剩下一半的人在維持仙胎的成長，令其祭煉當年帝尊留下的符文。
……
「噗！」
神血四濺，那一處莫名地中，經歷過幾天的大戰，一道身影踉蹌後退，正是姬寰宇，軀體上有一個個透明的窟窿，血液不斷的流淌，眉心處更是有元神的火光傾瀉，這是本源的傷損，而他的對手卻是風采依舊，睥睨天地。
姬寰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修行以來幾乎沒有人將他打得那麼慘，真身都被粉碎了數百次。可以這麼說，若非他底蘊深厚，恐怕早就死亡了。
因為，他在跟自己戰鬥，不是其他生靈，而是最強大的對手。
這一戰到現在，持續了數天之久，太長了，那種景象不可想象，往往才要祭出禁忌殺招，對面的「自己」就知道了。
兩人的修為一樣，戰鬥意識也相仿，然而未來身的道行更勝一籌，洞悉他的弱點，這簡直就是致命的。
或許，相比起來，他唯一的優勢，便是身負時空輪迴法，可以在最危險的關頭提前預知，躲開最可怕的殺招。
這種法是他獨有的，縱然是從未來歲月降臨的『他』，也不具備。
然而，就算能夠洞徹對手的舉動，每次都做出正確的應對，也是極度的危險，不能夠有絲毫的疏漏，如同在走鋼絲一般，處在生與死的邊緣。
境界高一線，有的時候就是高的沒邊了。翻盤？不存在的。
不過，這一場對決，對於姬寰宇的觸動也是巨大的，自身大道運轉種種疏漏之處被一一的糾正、彌補，有圓滿的氣息透出。
他的道果，漸漸的綻放絢麗而璀璨的光，從軀體那一個個破損的孔洞之中溢出，那是超脫的光，那是升華的光。
姬寰宇拼殺至今，雖然軀體破碎、元神黯淡，但是一顆心靈反而得到了升華，精神意志敏銳，成為實質的力量，可以撼動大千世界！
「我不會死……會變得更強！」
他的心中斬去了一切的雜念，唯有大道永恆，他堅信自身不會敗亡，冥冥之中就像是真的有一種力量涌動，加持著他，逆轉了頹勢，從死地之中掙出。
縱然拼殺的時候，眼中的未來是一片黑暗，未來身的攻伐根本無法抵抗，看不見生路。然而在這個時候，他依仗著自己的一顆心，生生的劈開這無盡的黑暗，演化出一線光明！
這個時候，雖然本源重創，但是戰力開始詭異的上揚，打破了原本的桎梏，且這並非是來自於境界的加成，而是唯心的意志。
這是心靈的力量！他認為一定要更強，就真的戰力升華了！
「我心無限，我道無涯！」
姬寰宇打破了屬於自己的軌跡，進行了一場輪迴，此刻像是頓悟了，邁入了一種非凡的狀態，雖然戰況慘烈到極點，卻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
十天，通過精神共鳴進行感知的九大化身很緊張，本尊身軀破碎數百次，令他們提心弔膽，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心不在焉。
二十天，九個人不時聚首，甚至連帝器都帶來，想要尋找到那一處戰場，將其轟碎，解救本尊，因為姬寰宇在燃燒自己的本源，強行換取最巔峰的戰力。
三十天，所有的化身一個個面色古怪，本尊的生命氣息在他們的感知之中無比黯淡，可以說只有一點點的火星了，然而這火星卻始終不滅。
……
兩個月，那點火星不曾熄滅，也不曾壯大，但是光芒變得熾亮了一些。
三個月，升級成為了小火苗，雖然在感知之中依舊凄慘到極點，但是卻有給人新生的感覺。
四個月，五個月，六個月……對戰依舊在繼續，但是生命始終不滅。
宙空搖了搖頭，整個人很淡定，「本尊的事，我們不用管了，看來他是死不了了。」
「不錯……」太易感知著那個戰場之中的情況，有種無語至極的感覺。
姬寰宇早已油盡燈枯，本源都燃燒完了，與對手拼殺，微微晃動，便有一條胳膊斷裂，掉在地上。
然而就是這樣的情況，他的戰力卻是可怕到極點，以弱擊強，擋住了對手的攻伐！
他的本源的確是耗盡了，但是他的一顆道心升華，本是虛幻的心靈力量竟然化作實質，化生出生機，延續了他的生命，支撐著他的征戰！
而只要姬寰宇的一顆心不滅，這種力量就幾乎沒有止境！
「本是成為幕後黑手的最佳候選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熱血爆種流主角。」宙空的嘴角抽搐，「雖然超越自己，也是一種另類的輪迴，但是這畫風是不是詭異了點？」
「每一個人，都有無限的潛能，那是來自於心靈的力量。」太易輕嘆，「只可惜，這個世界，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芸芸眾生，皆被紅塵所迷，不得超脫。」
「心靈不滅，則自身不滅。縱然還處於頹勢，但是這無疑是掙脫了自我的束縛，這是自己的輪迴。」宙空道，「不過那未來身始終不消，看來是本尊的意志，勉強令其存在，進行錘鍊己身。」
「他已經邁出了關鍵的一步，剩下的就無需我們去關注。」混沌開口，眉頭微皺，「倒是這九天十地之中，有暗流涌動。」
「不死神葯的傳說在流傳，一株無主的神葯，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在數月之前，宇宙之中有暗流涌動，傳說一處星域有神葯出沒，引動了很多高手的參與。
「雖然那神葯始終無人得見真形，但是無風不起浪，看來這一片宇宙，要變得有意思了。」太易眸子深邃，有著幾分譏嘲之意。
「轟隆隆！」
紫霄宮主殿的大門被人開啟，一尊頂尖強者邁步走入，那是青虯大聖，現在應該稱之為青虯准帝，他略微施禮，向著在場的三尊主事者彙報，「已經查明，不死神葯最開始的信息，是從妖庭統治的星域傳出的。」
「哦？妖庭？這是要搞什麼大新聞？」
青虯准帝道：「最初的起源，是來自一個散修。這個修士有一名至交好友，在虛神界中一段時間不曾見，於是拜訪其洞府，方才發現人早已身死道消，殘軀坐化在洞府之中。」
「他見到了好友的手札，記錄了很多信息，其曾發覺到一地有驚世重寶出沒，葯香惑人。」
「追蹤而去，只可惜似乎驚動了寶物，一條金光破開空間，消失無蹤。雖然未見其形，但是根據種種描述來看，最有可能是一株不死神葯！」
「那個人自然不甘心，一路追尋，然而卻與妖庭的強者碰上了，同時得見寶物一角，被隨手一擊重創。」
「僅剩的一口氣逃回洞府，也無以為繼，烙印了自身的信息於手札，隨後坐化在其中。」
「最終被那個散修得知，卻因為實力，對於妖庭報仇無望，選擇將消息傳遍了虛神界。」
宙空靜靜聆聽，眸子深邃，其中有兆億星辰在閃爍，這是施展時空之道，演算天機，半晌后開口，「信息無假。」
「無假？」太易皺眉，「不死神葯落在妖庭的手中了嗎？」
「沒有……」青虯准帝道，「在那條信息傳出之後，引動了很多人的心思，不少高手前去探索神葯的發現地，雖然沒有人直接得到，但是還是看到了朦朧的背影，似乎是一株樹狀的不死神葯！」
「這是神庭的一尊老准帝確定的，年輕時代服用過，始終不曾忘記那種玄妙的氣息。」
「就連一尊准帝都沒有得到？」宙空有些疑惑，「神葯雖然能夠飛天遁地，但是什麼時候這麼滑溜、從准帝的手中逃出？」
在他的印象之中，能夠擁有這樣的能力的，或許也僅僅只有紫微古星域的那顆扶桑神樹可以了。
不過，那株神樹，也是因為接收到昔年一尊准仙帝的部分遺澤，才有了那樣的實力，縱然如此，也是常年處在沉睡之中，僅有少數時間覺醒。
小青鸞一直在那裡，借其進行修行，消化本尊傳授給它的仙凰神術，爭取迎來極盡升華。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現在是青陽准帝去追尋，偶爾還能夠得見一絲的蹤跡。」
青陽准帝，便是昔日的青陽大聖，為黃帝的子嗣，血脈力量恐怖。在紫霄宮現身宇宙不久之後，就加入了其中。
得到紫霄宮背後整個虛神界的資源的加持，於三年前邁過了那一道坎，以兩千歲之齡成為了准帝高手。
「一株無主的神葯……看起來，會炸出許多潛藏的高手。」宙空悠悠道，「一世壽命的誘惑，有誰能夠放棄？」
「的確……這個世間，除卻我們紫霄宮、函谷關、神組織，沒有明確的勢力擁有不死神葯了。」青虯准帝帶著自豪，「現在出現了一株無主的神葯，他們自然會坐不住。」
事實上，這三大勢力擁有不死神葯，不少強者都窺探，尤其是那些壽元無多的高手。然而這幾個勢力哪個是簡單的？都有帝級高手鎮壓，睥睨天地！
強搶是不可能的，但是紫霄宮與神組織都開出了一些條件，若是加入勢力之中，做出足夠的貢獻，可以兌換，用以延命。
這吸引了很多強者的加入，令這兩個勢力日漸壯大，但是也有人嚮往自由，不願受到束縛，而今機會便來了。
「我看到了，一片血雨腥風，殺戮無算。」宙空認真的推演，沉吟片刻，「神葯的事情……不假，的確有神葯，但是在這背後並不簡單，有人在算計。」
「算計？」太易挑了挑眉毛，「以前只有我們算計別人，現在有人來算計我們了？」
「這條消息波及這麼廣，這是要引誰入局？」
「算不清……有帝的力量阻擋，但是顯得遲鈍，應該是帝器在遮掩。」宙空思索，「引誰入局……這倒未必，更有可能，是要把這趟水攪渾。」
「像是神組織、妖庭，都應該看得出來這背後隱藏的玄機。」宙空微笑，「不過，他們會選擇按捺自己的慾望嗎？」
這種大勢力，肯定會擁有專精卜算之道的天機高手，配合帝器，看不出幕後黑手，但是簡單的分辨真假還是不成問題的。
「一株神葯啊……只要動了心思，就已經是身在局中了，縱然我們手握三株神葯，不也動心了嗎？」
「這是一個陽謀，乾脆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