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羨慕
第367章 羨慕
驚闕宮裏,舒貴妃坐在椅子裏,臉色陰沉沉的,極其難看。
宮女們全都低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六皇子沈瑞急匆匆地走進來。
“母妃,剛才城防衙門那邊傳來消息,琅郡王妃已經帶著鷹衛離開玉京了。”
舒貴妃忍無可忍,一把將手邊的茶盞掃落地上,怒斥道。
“一群廢物!這麽多人連個弱女子都抓不住,本宮要你們有何用?!”
茶盞落地,摔得粉碎,茶水四濺。
宮女們被嚇得倉皇跪地。
沈瑞勸道:“母妃請息怒,事已至此,我們隻能想辦法補救,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舒貴妃深吸一口氣,竭力壓下心頭的怒火。
她看向跪伏在地的柳枝,沉聲問道。
“你之前撿到的玉墜呢?”
柳枝迅速從袖中拿出一枚墜著杏白色絲絛的蝴蝶形狀玉墜,雙手奉上,恭敬地道。
“這是琅郡王妃在逃跑過程中不慎掉落的玉墜,奴婢將它收了起來,興許能派上用場。”
舒貴妃接過蝴蝶玉墜看了看,無論是做工還是質地,這枚玉墜都是上乘。
在玉墜的背麵刻有一個“琅”字,足以證明這是琅郡王府的東西。
她將玉墜交給沈瑞,叮囑道。
“你讓人將這枚玉墜送去給韓承晰,記住速度要快。
另外你再安排一批殺手,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攔截住餘嫋嫋。
本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沈瑞心神一凜。
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一旦錯過,他們就不可能再殺得了琅郡王,未來他們的處境也會變得更加被動。
他收好玉墜,肅然道。
“我這就去辦!”
……
時間寶貴,餘嫋嫋一行人隻休息了會兒,便又重新啟程。
他們沿著官道一路向東。
黑夜漸漸過去,天邊泛起魚肚白。
待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抵達驛站。
孟西洲道:“郡王妃,我們去那兒補充些水,順便給馬匹喂些飼料。”
餘嫋嫋頷首說好。
一行人停下來,鷹衛們去給馬匹喂飼料,孟西洲拿著水囊去打水,順便找驛站官吏打聽了一下。
“你們這兩天看沒看到護送陶然公主和親的隊伍從這裏經過?”
驛站官吏一邊給他的水囊裝水,一邊說道。
“看到啦,前天晚上他們還在這兒過夜呢,人特別多,可把我們給忙壞了。”
孟西洲又問:“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昨兒天一亮就走了啊,算算路程,他們這會兒應該快到西峰山了吧。”
孟西洲在心裏算了下,他們和送親隊伍差了一天的路程,但送親隊伍人數眾多,行進速度肯定不會太快,隻要他們加快速度,明天晚上應該就能追上送親隊伍。
韋寥還想坐下來喝杯茶,好好地歇會兒。
餘嫋嫋卻不願意,她催促道。
“趕緊走,別浪費時間。”
韋寥見她因為小臉被太陽曬得通紅,因為風餐露宿的緣故,她的頭發和身上都是塵土,整個人看起來都灰撲撲的。
此時的她不像是個郡王妃,倒更像是個鄉下來的土丫頭。
韋寥忍不住問道。
“你用得著這麽拚命嗎?”
餘嫋嫋嚴肅道:“我要是去得晚了,琅郡王可能就沒命了。”
韋寥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真是難得啊,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會為了琅郡王而拚命,我還以為大家都巴不得他趕緊去死呢。”
餘嫋嫋抿了抿唇。
“確實有很多人想讓他死,可也有很多人希望他活著。
比如說我,比如說孟西洲,比如說繡言嬤嬤,還有正法司裏那麽多的鷹衛……
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他在什麽地方,隻要他需要我們,我們都會竭盡全力去幫助他。”
她要讓蕭倦知道,他的世界並不是隻有黑暗,還有光。
韋寥定定地看著她。
以前他總覺得這女人煩得很,可此時的她卻仿佛在發光。
那光芒離他很近,卻永遠都觸摸不到。
韋寥又是一聲輕笑,語氣裏帶著自嘲的意味。
“以前我還嘲笑琅郡王,覺得他太可憐,做了那麽多事情,最後還不是落得一身的罵名?可現在我竟然有點羨慕他。”
至少蕭倦在身處險境的時候,會有人不顧一切地趕去救他。
易地而處,若換成是他身處險境的話,會有人願意拚了命地去救他嗎?
答案顯而易見是否定的。
哪怕韋懷恩是他的養父,韋懷恩也不會為了他而豁出一切。
這麽看來,最可憐的那個人其實是他啊。
餘嫋嫋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由此感慨?
韋寥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去找驛站官吏買了些幹糧和水。
一行人重新啟程。
太陽尖尖洗成,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餘嫋嫋一心想著快點找到蕭倦,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他們披星戴月地趕了一宿的路,待到次日中午,馬匹們都已經累得直喘氣。
恰好路邊有個茶寮,孟西洲建議停下來歇會兒,讓馬匹們喘口氣。
餘嫋嫋雖然心中焦急,卻也知道再跑下去的話,這些馬匹肯定得活活累死,便同意了孟西洲的提議。
一行人在茶寮裏坐下。
茶寮老板熱情地給他們倒茶,詢問他們要吃點什麽?
韋寥端起茶杯就要喝,卻被餘嫋嫋一把拉住。
餘嫋嫋含笑看著茶寮老板,反問道。
“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茶寮老板樂嗬嗬地道:“看這幾位官爺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是正法司的鷹衛,諸位這麽風塵仆仆的,一路上肯定是累了吧,快喝水,我去給你們弄點吃食。”
餘嫋嫋看了孟西洲一眼。
孟西洲會意,直接拔出佩刀,攔住茶寮老板的去路。
茶寮老板被嚇了一跳:“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我可是良民,你們不能胡來的!”
餘嫋嫋晃了晃手裏的茶杯,似笑非笑地問道。
“既然是良民,為何要在我們的茶裏下藥?”
茶寮老板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夫人您在說什麽啊?我哪敢給你們下藥啊,您可又冤枉死我了!”
餘嫋嫋將茶盞重重地放到桌上。
“既然你說沒有下藥,那你就把這杯茶給我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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