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楊貴妃的挑釁

  去蘭殿報到的那一刻，曲悠悠心裏七上八下的。頓在門檻那裏跨也跨不進去。


  “對，就是你！你過來！”蘭妃的餘光掃到門口邊的曲悠悠，忙揮手招呼。


  宮女們的目光齊刷刷地向曲悠悠的方向望去，曲悠悠尷尬地回以笑容，緊張地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蘭妃想要從躺椅上起身的趨勢，曲悠悠立即走了前去，小心地跪下，在蘭妃麵前低垂下頭。


  “這是做什麽？快起來，要不是你，我這條命算是白搭上了！你叫什麽來著？”蘭妃將自己的手遞上去，眾多宮女屏息看著這屈尊的一幕。


  曲悠悠嚇得連手都不敢接，就自徑自從地上一溜煙地站起來，“我……我叫曲悠悠。”


  “曲悠悠？”蘭妃琢磨著，很快，她笑起來，“是個好名字。怎麽就去尉遲王府當丫鬟了？”


  事先已經想好的一套說辭這時就派上用場了，她說道，“因為家貧中落，無奈之下幸得尉遲王府的收留。”


  蘭妃看著她，說不清眼底是什麽樣的光芒，“那曲悠悠，願意在我這待下來嗎？我希望能夠有你這麽一個善良的女孩在我身邊。”


  曲悠悠看著她，其實，自己本來就是她叫來的，她能說不願意麽？留在這蘭殿，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現在的她，根本無力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去，而是，被強大的命運推著行走著。


  她點頭，刹那間看到麵前的蘭妃笑得其樂無比。


  差不多花了幾天的時間，曲悠悠才把這稍大的一個宮給認過來，前廊，門廳，裏屋，後花園，還有數不清服侍著的人。她和另一個叫小翠的宮女一起貼身服侍蘭殿的主子，蘭妃娘娘。也是這幾天下來，她才知道，別人對於她破格近來當宮女是相當嫉妒的。一般來說，當個宮女還是有很大講究的，進宮服侍人以前，都需要經過內務府一定時間的調教。這裏麵所受過的苦頭，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而且，她一進宮便成了蘭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又讓這一大幫人暗地裏不服。不用成天做事，隻要伺候主子的活，哪個宮女不羨慕著？

  小翠好不容易在後花園裏找到正在踩土的曲悠悠，一把扯過她，聲音微微發尖，“蘭妃娘娘叫你去拿壺水，你在這磨蹭什麽？”


  曲悠悠被她揪著，隻好騰出一隻手指向剛才踩的地方，“那個樹苗這麽種下去很難活的，要把土踩緊才行。”


  小翠差點想敲她腦殼子了，“這種樹的活又不是你的？你起個什麽勁？拿了水回來就是了，這宮裏，你樣樣都管，管得過來嗎？”


  曲悠悠低著頭，可憐巴巴的樣子。


  “算了，跟我回去吧。真不知道蘭妃娘娘喜歡你哪一點，把你寵得連規矩都不用學了！”一路走著，小翠在那裏碎碎道。


  才剛倒下茶，門口一聲響喝，“楊貴妃到——！”


  曲悠悠一個激靈，這是第一次，可以親眼看到曾經在茶餘飯後耳聞過的貴妃。


  膚如白脂，麵若桃花，耳盼微鬢，一雙美目在進入蘭殿之後閃得奇怪。就連聲音，雖然動聽，但總覺得有哪裏不舒服，“蘭妃近日可覺得好些？姐姐這麽幾天才來還不是因為皇上一道勿擾的旨意？妹子不會怪姐姐吧？”


  蘭妃站在那裏，正經地回答著，也像是話中有話，“事實上，這麽幾日來，姐姐才是第一個踏進這蘭殿的。妹子在這裏就感激不盡了。”


  “有什麽話就坐著說吧，別把身子再給折騰壞了，我可賠不起。”楊貴妃徑自坐上內廳的貴座，儼然一副教訓的樣子，厲眸一轉，立刻就看到了蘭妃身邊的人，“怎麽，這就是你向皇上要的那宮女？據說她還救了你一命？”


  “正是。”想不到，這消息還傳得那麽快。


  曲悠悠接到楊貴妃打量的眼神，嘴角不自覺地扯動，想要給對方留個好點的印象。想不到楊貴妃卻搖了搖頭，說道，“妹子，我覺得你這次是押錯寶了呢。這個宮女看起來也不是機靈的人，不就湊巧救了你一命麽？”


  曲悠悠的笑容垮下。她沒有想到有人會當著她的麵拆自己的台。


  想不到蘭妃也不是簡單的人物，“這可就說不定了，救我一命的宮女可比救不了人命的宮女強得多呢！就像上次我好象聽說哪位姐姐在禦花園摔跟頭了，都沒人扶一把呢！”


  楊貴妃麵色大變，顯然這沒人扶一把的便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