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出事
風無憂只顧著開車,沒有注意楚熠的神色,
她自顧誇著夏挽沅,「你別說,這夏挽沅長得是真的好看,簡直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我好喜歡她身上那個氣質,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感覺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華國幾千年前那種美人。」
楚熠靠在椅背上,隱在眼鏡后的眼神沉沉,眸光幾度變幻,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風無憂說了半天見楚熠沒有回應,她轉過頭看了楚熠一眼,「哎,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理我?」
楚熠這才笑著看向風無憂,「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覺得,夏挽沅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怎麼可能?還有人比她更好看嗎?」風無憂不相信,她這麼顏控的人不知道看過多少美人,她沒覺得還有誰比夏挽沅更好看。
楚熠轉過頭,看了風無憂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你啊,我覺得你最好看。」
風無憂猛地踩了一下剎車,車子瞬間停止,她耳根都被染紅,但嘴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要佔便宜,「你這人,嘴倒是挺甜的,怎麼感覺很有經驗的樣子?」
楚熠扶了扶眼鏡,「沒有經驗,你是我的第一個買主。」
楚熠這用詞,聽在風無憂耳朵里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她咳嗽了一聲,「那什麼,你有什麼需要的嗎?」
說完,風無憂看了眼楚熠,他穿的很素凈,身上沒有什麼多餘的配飾,「我帶你去買點東西吧。」
既然是金主,那就要給他花錢!花錢是第一要務!
於是,原定的繞帝都一日游,最後變成了生活大採購,風無憂也不知道楚熠需要什麼,看到什麼都給他買,
到最後分別的時候,風無憂甚至還想給他買一套房子,但是想想自己的銀行卡,她最終退而求其次,「我給你在學校旁邊租一個房子,給你租個大的。」
楚熠全程沒說話,只是眼中的笑意漸濃,他看著風無憂毫無保留的樣子,嘴角越發揚起,
盛世集團內,看著自己銀行卡上越發變少的錢,宣升青筋直跳,他給風無憂打了個電話,「風無憂你在哪呢?給我滾回來。」
風無憂訕訕一笑,「嘿嘿,不就用了你一點錢嗎?這麼激動幹什麼?」
「你幹嘛去了?」宣升緊皺著眉,他倒不是擔心錢的問題,主要是風無憂這個人最近的行為太奇怪了,讓他不得不擔心,
「就是給我新包養的小哥哥買了點東西嘛,你知道的,做金主可不得大方一點。」風無憂也不瞞著宣升,一股腦的全部跟他說了一遍,
「.……」宣升這回是真的氣了,「要麼你就跟那個男人斷了,要麼你就別回我這裡,我不想跟在你背後幫你處理麻煩。」
風無憂再怎麼說都是風家的人,作為風家的人,就要承擔風家的義務和責任,風無憂再想掙脫那個家族也是不可能的。
「不是你聽我」風無憂還想跟宣升說些什麼,宣升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風無憂吐了下舌頭,她探出頭,和校門口的楚熠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先離開了,明天再來看你。」
楚熠笑著點了點頭,數不盡的風流俊雅。
等到風無憂的車在門口離開,楚熠卻沒有往學校里走,而是去往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
F洲,
一處偏遠的村子里,一望無際的沙漠近在眼前,風吹過,將一層黃沙都鋪在了人的眼前,
簡陋的房間里,夏瑜正滿臉是汗的躺在地上,背後的傷口滲出深紅的血液,將地面幾乎都染透了。
「夏瑜哥哥。」石頭坐在夏瑜身邊,不停的抹著眼淚,「嗚嗚唔,你不要死,求求你了。」
他彷彿又回到了一個月前,親眼看著父母在自己面前被槍彈擊中的場景,
那時候,父母也是這樣,一邊流著血一邊看著他,看著看著,眼神里就失去了光芒。
夏瑜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
前幾天,林奕帶著夏瑜和石頭,沿著森林走了沒多久,叛軍便開始大肆的搜查森林,
沒有辦法,他們幾個人只能朝著最偏遠的地方走,
一路上也沒有個具體的方向,到處都是戰亂,到處都是荒蕪,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這個已經被廢棄掉的村子,
然而此時他們已經到了距離沙漠很近的地方,再加上沒有找到水源,夏瑜身上的傷口更是開始發炎潰爛,
林奕兩天前就離開了這裡,前去尋找水源,只留下石頭在這裡守著夏瑜,
此時的夏瑜,因為沒有足夠的水源補給,整個嘴唇都已經開始枯涸乾裂,臉上也開始裂開一塊塊的細紋,他用盡全力叮囑著石頭,「聽我說。」
「嗯,」石頭一邊哭一邊湊到夏瑜嘴邊,「哥哥你說。」
「要是我堅持不住,你就喝我身上的血,再不行,吃我的肉,一定要等到林奕回來帶走你,知道嗎?」
夏瑜背後火辣辣的疼,潰爛的傷口和已經被血染透了的紗布混合在一起,隨便動一下都有著撕扯的疼痛,
「我不要。」石頭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夏瑜哥哥你別死,我不要喝你的血。」
「聽我的。」夏瑜眼神堅定,「如果我活不下來,你要代替我活下午。」
石頭愣愣的,眼淚流了一臉,最終,在夏瑜的注視下,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夏瑜哥哥。」
說完這些,夏瑜終於能夠緩和一些了,他鬆了一口氣,彷彿終於可以放鬆的閉上了眼睛,
鋪天蓋地的迷霧瞬間遮蓋了他所有的意識,整個腦子裡空白一片,
耳旁傳來極其遠的哭聲,夏瑜在一片白霧裡掙扎,彷彿永遠看不到盡頭,
他腦海里最後殘留的一絲想法就是,
他好想夏挽沅啊,
想吃夏挽沅做的菜,想和小寶一起玩,
可惜了,可惜他回不去了,他好像,再也不能叫夏挽沅一聲姐姐了……
此時的F洲,在一片戰亂之中,有著無數的人員從各個地方出動,一輛輛越野車越過沙漠,衛星不間斷的搜尋著信號,
帝都,夏挽沅本來坐在沙發上看書,突然覺得心裡有點難受,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讓人喘不過氣一樣的難受,
君時陵在一旁看了一眼,走過來撫平夏挽沅眉間的褶皺,「怎麼了?不舒服嗎?」
夏挽沅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心慌,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夏瑜回帝都了嗎?」
君時陵摟著夏挽沅的動作沒變,但眸光卻閃動了一下,他語氣很是自然,「他們回國的時候,在海上遇到了風浪,現在停靠在黑三角,暫時沒有辦法回來。」
「好吧。」夏挽沅知道海上的事況多變,這種情況也無法避免。
「好了,不用擔心,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吧。」說著,君時陵將夏挽沅抱起來,往樓上卧室走去。
君時陵讓夏挽沅躺進被子里,然後撫慰的親了她一下,「睡吧,我去隔壁辦工,有事叫我。」
夏挽沅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等夏挽沅睡著后,君時陵才輕輕的走出房間,關上門,面色瞬間凝重下來,
他走到書房裡,接通了專用線路,很快的便有人接起了電話,
「有查到夏瑜的消息嗎?」
「稟報長官,暫時還沒有,我們已經動員了手上所有能動員的力量了,但F洲戰亂頻發,各方勢力割據,我們的搜捕工作很難推進。」
這裡是一處武裝勢力,那裡又是另一派系的武裝,跨越兩個城市的距離都可能隨時喪命,這樣的情況下,搜救人員的生命安全都很難保證的到,更何況是找到夏瑜了。
君時陵沉思片刻,「那就直接在蛛網上發布懸賞令,只要能在兩天內找到夏瑜的,懸賞三千萬美金。」
「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即使F洲再亂,三千萬美金的酬勞,依然吸引了全世界的傭兵火速的趕往F洲,
一時間,F洲變得更亂了。
地下世界,玉謙這邊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拿到了這一張懸賞令,
懸賞令說的模糊,只說是一個十九歲的華國大學生,還附上了一張比較模糊的照片,再沒有其他特別明顯的信息,
但衛子沐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上面找的人就是夏瑜,
玉謙坐在沙發上,細細的摩挲著手裡的扳指,突然,他的目光看向衛子沐,「哥哥,這人你認識?」
衛子沐觸及到玉謙的眼神,心下一凜,面上不動聲色,他點了點頭,「認識,好像是帝都某個豪門的公子爺,估計是走丟了吧。」
「豪門公子爺?叫什麼?」玉謙對帝都的勢力了解的並不多,
「只知道姓鄭,具體叫什麼,我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你關心人家這個幹嘛?你又不缺這麼幾千萬,」衛子沐隨意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彷彿真的不認識畫上的人一樣。
玉謙倒也沒再多問,他看了衛子沐一眼,「你的傷好的怎麼樣了?」
衛子沐點點頭,「謝謝你的治療,已經好了很多了。」
衛子沐跟著衛老太太,也算是見過不少大世面的人了,他也接觸過不少國際頂尖的醫學專家,
但是直到看過玉謙做實驗時候的手法時,他才知道,原來玉謙的醫術有如此的高超。
「你什麼時候學的醫?」衛子沐看了看玉謙如白玉一般精緻的手,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醫?」玉謙眉梢微挑,他抬起雙手,端詳了一下,「我從不學醫。」
「那你學的是?」看著玉謙的表情,衛子沐心底一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玉謙笑了一下,笑意卻不曾染上眼底,顯得涼薄又無情,「醫是用來救人的,我這雙手,可不是救人的,是殺人的。」
當初學會醫學,無非是曾經的老K讓人教他的,
教他醫術的理由也不是為了救他,而是想要給他下完毒之後,再看著他忍著劇痛給自己治病,
更有甚者,老K經常讓人往他身上打槍,把他當作活靶子,
打完之後,又讓人給他送來齊全的手術用具,並把他送到手術室里,看著他自己給自己做手術,
樂此不疲。
久而久之的,玉謙自然練就了一身的好醫術。
見玉謙越發的沉默,甚至周身的氣勢也開始變得不對勁,衛子沐嘆了口氣,「我不問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我也在這裡躺了這麼久了,身子骨該活動活動了。」
玉謙沉思片刻,舉了舉手裡的懸賞令,「不然,哥哥先去幫我掙三千萬回來好了。」
衛子沐愣了一下,他看了看玉謙的眼神,心下思索著玉謙此時的用意,
玉謙根本不缺錢,那麼讓他去做這項任務,是為了試探他?難道玉謙認出來畫上的人是夏瑜了嗎?
萬千思緒在衛子沐腦海里過了一圈,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衛子沐便恢復了如常的神色,他點點頭,「好的,那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玉謙說著,朝外面招了招手,傑斯很快便走了進來,「老闆,有何吩咐?」
玉謙指了指衛子沐,「送他出去,讓他去找人,你送完他就可以回來了。」
「是。」這些天來,傑斯也看明白了,玉謙對所有人都心狠手辣,但對於這個衛子沐,偏偏保留了一份耐心,
或許玉謙是真的把衛子沐當成自己的親哥哥在對待,傑斯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便再也不敢隨意的對衛子沐呼來喝去,甚至言語之間還十分的尊敬。
看著傑斯和衛子沐離開的身影,玉謙眼眸微眯,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懸賞令,「夏瑜?夏挽沅?」
室內,玉謙說完這幾句話后便陷入了沉默,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
帝都,夏挽沅休息了一段時間,第二天早上起來,依然還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君時陵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讓她臉上重新浮起笑容,
林清遠的繼任儀式在即,此時的華國上層,陷入了一種風起雲湧的緊張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