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你就是嘴硬
第047章 你就是嘴硬
秘書和小楊帶了岑也一個禮拜,把之後要做的事情都教了教,然後秘書就收拾東西回家生孩子去了。
至於岑也是不是全部記住了,她沒管。
九月的第一天,岑也正式去溫氏集團上班。
許是溫賢寧讓人交代過了,再加上前麵一個星期每天都在進出,大家對她也沒有像之前那般反應大,隻當她是普通員工。
那一天下午三點二十分鍾,顧明珠回國的飛機抵達南城,顧明月和陸言遇去接的機。
顧明月在路上就說了:“待會兒接到我姐之後,直接就去二哥那裏,我倒是要看看,二哥親眼看到我姐站他麵前,還能不能像你生日那天一樣,對那個狐狸精噓寒問暖!”
“明月。”陸言遇聲音沉沉,帶了幾分警告和幾分提醒,“不要亂說話,尤其在二哥麵前,別說狐狸精這個詞。”
“為什麽不能說?她就是狐狸精!二哥明明一直都喜歡我姐!”
陸言遇看了她兩眼,忽然說了句:“也有可能二哥移情別戀了。”
反正他看溫賢寧對岑也的態度,有點怪怪的。
而且最近聽說,他還把岑也給弄到自家公司裏去上班了,當他的秘書。
溫父溫母一開始不同意,他就說:你們不是擔心她做出什麽讓溫家丟臉的事嗎?那我把她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就不敢了。
而且就幾個月,原來的秘書休完產檢,就會回去繼續上班。
溫賢寧又說趁著這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約束岑也,讓她養成謹言慎行的好習慣。
一般情況下溫賢寧從不對人瞎說,但真瞎說起來,就特別像那麽一回事。
再加上有他姐溫靜嫻在一旁不露痕跡地推波助瀾,岑也去溫氏集團上班的事,溫父溫母還真點頭應下來了。
不過這些事岑也和顧明月都是不知道的,陸言遇也是湊巧聽到了一點皮毛,後來問了溫賢寧兩句,自己拚湊出來的。
因為他的走神,顧明月很不高興地伸手打了他一下:“喂!陸言遇,你是不是也偏向那個狐狸精了?”
“沒有。”陸言遇無奈地垮臉,“我要是偏向她,今天還陪你來接機幹嘛?”
“沒有最好!”顧明月瞪他一眼。
兩人到機場後,停好車,又往接人的VIP出口走去。
剛在那裏站了不到五分鍾,顧明珠就出來了。
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黑直長發,除了耳朵上兩個小小的鑽石耳釘,在發絲微動間露出一點璀璨的光芒,沒戴其他多餘的首飾,整個人一如既往地不染煙火。
“姐!”顧明月撲上去,一臉委屈地說:“你終於回來了!”
顧明珠笑著看她:“最近又被爸媽罵了?”
這個妹妹向來喜歡胡鬧,家裏沒人管得住她。
“才不是,爸媽怎麽舍得罵我,是二哥……”
“明月。”陸言遇適時打斷她的話,又對顧明珠說道:“明珠姐,好久不見,我們先上車吧。”
雖然這邊是VIP出口,但也不是隻有他們,顧明月說話不管不顧的,被有心人聽到拿去大做文章,對顧家的名聲不好,會說顧家沒有家教,女兒說話如此沒有分寸。
顧明珠秒懂他的意思,便睨了自己妹妹一眼。
顧明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卻也隻能閉嘴。
陸言遇上前接過顧明珠的行李,三人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車之後,顧明月立馬就開始跟顧明珠告狀,說溫賢寧為了岑也,甩了她多少臉色,還罵她不懂事。
“姐,二哥以前不這樣的,都是那個狐狸……”
“顧明月!”
一聲輕喝,嚇得顧明月渾身一顫。
她受驚地看著身旁的人,“怎麽了姐?”
“不要亂說話,那個人是你二哥的妻子,既然你叫他二哥,就應該叫那個人二嫂。”
“姐……”
顧明珠不理她,隻對前排開車的陸言遇說:“不要去你們二哥那裏,直接送我回家吧。”
陸言遇心裏詫異,但嘴上也沒多問。
從小到大,他們習慣了聽從溫賢寧和顧明珠。
……
顧明珠回國的消息,溫賢寧是在第二天才知道。
顧家為了給顧明珠接風洗塵,特地擺了幾桌宴席。
他們不知道溫賢寧的秘書已經休產假了,所以那張邀請函直接送到了岑也的手裏。
岑也打開一看,上麵寫的是讓溫賢寧攜溫靜嫻出席。
哦豁!老公的白月光……來勢洶洶啊!
等溫賢寧開完會回來,她先把其他的事都匯報完,最後才把這張邀請函遞過去,“溫總,這是顧家送來的邀請函,邀請您跟您姐姐一同出席。”
溫賢寧被她嘴裏吐出來的兩個‘您’字惹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低聲斥道:“好好說話!”
岑也:“我有在好好說話啊。”
溫賢寧:“……”
他掃了岑也一眼,又慢慢低頭去看自己手裏的那張邀請函。
也沒聽說顧家最近有什麽大事需要擺席麵,特地邀請自己跟溫家大小姐一同出席,難不成是顧明月要訂婚了?
然——
邀請函上除了他和溫靜嫻的名字,剩下的,便是顧明珠的名字。
那三個字,仿佛會說話:阿寧,我回來了。
溫賢寧整個人在那一瞬就僵住了,眼珠子都不動一下,跟雕塑似的。
不愧是藏在心裏多年的白月光,光是送來一張邀請函都有這麽大的殺傷力,真見了麵,指不定溫賢寧會激動成什麽樣呢。
岑也心裏偷偷鬆了口氣,幸好沒有邀請自己和溫賢寧一起出席,不然自己得難堪成什麽樣啊?
沒感情歸沒感情,當眾被人打臉總是不爽的。
溫賢寧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同時也從邀請函上看出了一點貓膩。
顧家人如果是真心邀請溫家大小姐,單獨另寫一張邀請函即可。
故意把溫家大小姐和他寫在同一張邀請函上,那便是明目張膽地不把岑也這個溫太太放在眼裏。
溫賢寧合上那張邀請函放到一邊,隨後抬眼看向岑也,意有所指地問:“你怎麽看?”
“溫總是問什麽事呢?”
“顧家邀請我的事。”
“好事啊。”岑也由衷地說道,神情尤為誠懇:“溫顧兩家是世交,顧家大小姐跟溫總又是青梅竹馬……啊不,是一起長大,她的接風洗塵宴,溫總理應出席。”
啊呸!怎麽一不小心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說自己的老公跟別人青梅竹馬,萬一被其他人聽到,指不定傳出什麽樣的流言蜚語呢。
難搞,以後說話的時候還是要謹慎點。
溫賢寧盯著她仔細瞧了瞧,表情真誠,眼神坦蕩,是真心話。
岑也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巴不得他立刻出軌,然後為了心頭好火速拉她去領離婚證。
一拍兩散,他跟顧明珠去過,她自己回蘇城。
溫賢寧就有點想不通了,她是那麽愛錢的人,也嫁過來大半年了,過過這種花錢不眨眼的日子後,還能再回去過雞飛狗跳的清貧日子?
胸口莫名地有點發悶。
顧明珠已經回到南城的消息竟沒有如想象中那般讓他激動、興奮,的確想要見麵,但又沒有很急切地想要立刻見到。
他讓岑也先出去,然後給溫靜嫻打了個電話。
溫家大小姐昨晚心情不好,失眠到淩晨四五點才睡著,這會兒被電話吵醒,著實有些不高興:“溫氏要破產了嗎?一大早擾人清夢!”
溫賢寧:“……”
“有話快說,沒話我掛了!”
“姐,你為什麽在爸媽麵前那麽溫柔,對著我就跟母老虎似的?我是你弟弟,不是你對象。”
溫賢寧時常懷疑自家姐姐有精神分裂症,人前人後簡直兩幅麵孔。
尤其是人前的那副麵孔,虛偽做作的很,他可一點都不喜歡,偶爾拿出來懟一下他姐倒是用得上。
溫靜嫻深吸一口氣,幾乎咬牙切齒:“溫、賢、寧,你是不是想死?”
一大早打電話把自己吵醒也就算了,居然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溫賢寧微怔之後也反應過來了,昨晚靳宴西訂婚,難怪他姐這麽不高興。
他笑著提議:“心裏不痛快的話,我陪你去靳家打他一頓?”
溫靜嫻:“……”
打死都沒用,總歸已經跟別人訂婚了,外人提起來,會說他是誰誰誰的未婚夫。
煩人。
“打我電話到底什麽事?”
“顧家給我送了張邀請函,特意寫了讓我今晚攜帶你出席。”
溫靜嫻:“哦。”
溫賢寧:“你都不奇怪嗎?”
“沒什麽好奇怪的啊,顧明珠回來了嘛,而且今晚的席麵說是給她接風洗塵,其實就是給她選老公。”
“那顧家還請我?”
他已婚。
溫靜嫻覺得自己這個弟弟也很沒意思,自己說話都給他留了麵子的,他還偏要湊上來讓自己打臉。
她清了清嗓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喜歡過顧明珠這件事,差不多全南城的人都知道了。”
溫賢寧:“……”
“好了,我要繼續睡覺了,晚上去不去的事你先慢慢考慮,去的話提早發給信息給我,女人要化妝選衣服,很費時間的。”
溫靜嫻說完就掛了,動作快的連他說一句‘知道了’都來不及。
放下手機,溫賢寧又看了眼放在邊上的邀請函。
他姐讓他慢慢考慮晚上去不去的事,說到底是真的了解他。
……
最近城裏除了商家的日子不太好過,岑家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岑岩東還以為那天的事情溫賢寧就此算了,誰知道後續竟然麻煩不斷,大有要把岑家整破產的意思。
更讓他頭疼的是,他給溫賢寧打過電話,言語之間雖然隱晦,但他相信溫賢寧能聽得出來,自己是認錯求和的意思。
可溫賢寧說,那些事都跟他無關。
表麵上看的確無關,是陸言遇動的手嘛。
但他們那群人,是以他為首,陸言遇在外的那個公司,背後真正的老板應該也是他。
他不發話,陸言遇敢動他嶽父家?
岑岩東無奈之下隻好從岑也這邊下手,這一次當然不敢再威脅了,而是給岑也卡裏打了一筆錢,讓她平時不要虧著自己,又說有空的話,多回家看看。
岑也起身走到窗戶邊,朝外看了看,慢悠悠地說:“今天的太陽也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以前叫她回去吃飯,都是直接下命令,要求她一定要帶上溫賢寧,六點之前到岑家。
今天多客氣啊,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看來,溫賢寧是真的教訓他了。
岑岩東忽略掉她話裏的諷刺,又笑嗬嗬地問:“今晚你和賢寧要去顧家吃飯吧?”
岑也:“你又想幹什麽?”
“小也,你別緊張,我沒想幹什麽,就是提醒你一下,賢寧和那個顧明珠……有過一段。”
意思就是,今晚你要看緊你老公。
看緊什麽啊,趕緊跟顧明珠好了吧。
岑也轉身背對著窗外,往後靠在窗沿上,一條腿疊在另一條腿上,很懶散的姿態,語調卻是輕快的:“今晚溫賢寧和他姐姐一起去,我不去。”
電話那頭靜了下,然後就是岑岩東的驚呼:“什麽?!你不去?!”
平時看他一副中氣不足快要死了的樣子,怎麽也能發出這麽可怕的咆哮?
岑也皺著眉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等到岑岩東把話說完才拿回來貼著耳朵,“你都說了啊,顧明珠跟他有過一段,那這次回來肯定是想重修舊好,又怎麽會邀請我去呢?”
“那你就真不去了?!”
“我怎麽去?不請自去啊?”
反正要離婚的,幹嘛要去丟這個臉受這份難堪,自己又不是腦子有病!
岑岩東卻立馬給她支招:“你就鬧,撒潑,都不行的話,你就說去顧家鬧,溫顧兩家丟不起這個臉,溫賢寧肯定會帶你去,或者他也不去。”
岑也:“……”
有病去吃藥,別來禍害自己!
但眼下岑岩東即便焦頭爛額,要捏死她也易如反掌,暫時還不能徹底撕破臉。
“知道了,我試試吧。”岑也特別委屈地說。
岑岩東竟還安慰了她兩句,活活把岑也的雞皮疙瘩給勾了起來。
掛了電話,岑也回到位子上,查看溫賢寧第二天的行程。
小楊敲了敲門進來,問她頭上忙不忙。
“怎麽了?是有什麽事要我做嗎?”
“溫總讓我回家幫他拿一套衣服,但另外那邊有點急事要我去處理……”
岑也懂了他的意思,點頭表示可以。
小楊又繼續解釋了句:“真的有急事,而且讓別人去溫總家裏我也不放心,所以才來麻煩太太。”
“知道了。”岑也朝他笑笑,“還有啊,不是說好了在公司裏不要叫我太太嗎?再叫下次有事不幫你了啊。”
小楊惶恐地改口叫她岑秘書,又一路送她到電梯,直到她乘坐電梯下去,才抹著額頭的冷汗轉身往回走。
他感覺這份工作越來越難做了,簡直每天都像是在走鋼絲。
以前老板雖然冷酷嚴厲了點,但至少是正常的。
現在的老板……嗯,莫名覺得腦子不太對,像是有點那個什麽大病。
明明自己手頭上什麽急事都沒有,偏要讓自己說有急事,麻煩岑也回家取衣服。
喜歡使喚老婆,這還不是病麽?
……
溫靜嫻出門的時候,溫母正好睡完午覺下來,見她穿得那麽正式,又化了很精致的妝,詫異地問道:“你晚上有事?”
“顧明珠回來了,顧家給她擺了個接風洗塵宴,讓我跟阿寧去參加。”
溫母愣了一下,又問:“隻邀請了你跟阿寧,岑也呢?”
“邀請函上沒寫她的名字。”
顧明珠是昨天才剛回南城,溫母這兩天剛好身體不舒服,沒有出門,也就不知道這個消息。
但她一聽邀請函上沒有岑也的名字,就知道顧家打得什麽主意。
她神色冷了冷,有些不屑地說:“當初是她拒絕了阿寧,現在又搞這種把戲,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溫靜嫻提了提裙擺,朝她眨眨眼:“媽,您幫我瞧瞧,我這一身過去看笑話,夠給他們顧家麵子了吧?”
“你啊……”溫母被她給逗笑了,“看著阿寧點,這城裏又不是沒有姑娘了,我雖然不喜歡岑也,但更不喜歡顧明珠!”
讓自己兒子被人暗地裏笑話了好幾年的女人,哪個媽媽會喜歡啊?
溫靜嫻笑著說自己一定會看好弟弟,然後就出門了。
她到達溫氏集團的時候,岑也取衣服還沒回來。
姐弟倆坐著聊天,溫靜嫻明顯感覺到自家弟弟有點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麽?”
溫賢寧抬眼看了看他,“沒想什麽。”
“在我麵前還裝啊。”溫靜嫻毫不客氣地拆穿他,又話鋒一轉說道:“我還以為,今晚你不會去了。”
“怎麽說?”
“上次媽打了岑也一巴掌,你當時的樣子多心疼,你自己知道嗎?”
溫賢寧:“我沒有心疼,我就是……”
溫靜嫻:“你就是嘴硬。”
溫賢寧:“我真沒心疼。”
“還嘴硬是吧?我們家客廳裝了監控的,要不要我把那天的監控拿來給你看看?”
溫賢寧:“……”
大可不必。
溫靜嫻笑話了他一會兒,看他真的要炸毛了才停歇,而後認真地關心起他的情感大事:“你是真的喜歡岑也了吧?”
溫賢寧不說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自從知道顧明珠要回來之後,反倒越是在意岑也的反應。
見她每天都那麽輕鬆自在,他心裏就有股無名火。
更誇張的是,前天小楊跟岑也多說了幾句話,逗得岑也笑靨如花,他竟不自覺地對小楊擺了一天的臉色,害得小楊總以為自己在工作上出現了重大失誤。
沉默即默認。
溫靜嫻優雅地端起茶杯:“喜歡了很正常啊,那麽漂亮的一小姑娘天天跟你住在一起,你不動心我才覺得你有問題呢。”
溫賢寧:“你不是我姐,是她姐吧?”
“是你倆的姐。”
溫賢寧:“……”
“說啊,到底喜不喜歡,大男人痛快一點,婆婆媽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