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她在下
第061章 她在下
回到南城的時候天已大亮,岑也在路上睡著了,此刻正被溫賢寧抱在懷裏。
下車前,溫賢寧讓小楊回去好好休息,還說月度獎金會翻倍。
小楊一晚上來回開了五六個小時的車,本來整個人都焉了吧唧的,一聽到獎金翻倍,頓時精神抖擻,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再開五六個小時!
……
溫賢寧將岑也抱回了臥室,把人放到床上的時候,岑也迷迷糊糊醒來一下,嘟聲問:“到哪了?”
“到家了,你繼續睡。”
岑也實在是困,‘哦’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就又睡著了。
溫賢寧路上睡了會兒,現在已經不困了。
昨晚在場子裏待了好幾個小時,大家都抽煙喝酒,他身上的味道其實很重,他自己都快要聞吐了,也不知道岑也這一路是怎麽忍下來的,還是一直被他抱在懷裏。
溫賢寧拿了換洗的衣物去洗了個澡,恢複神清氣爽後,就去書房處理公事了。
底層打工人總是羨慕老板有錢有權,隨時能給自己放假,實際上老板很多時候都是沒有節假日的。
打開郵箱一看,果然一堆郵件等著處理,還有很多其他瑣事。
夜裏狂歡不止,周末就得玩命加班。
……
岑也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多才醒來,還是被餓醒的。
起床後沒看到溫賢寧,她就下樓找了找,也沒找到,最後折回了二樓書房。
門一推開,溫賢寧就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他淡淡地說了句:“醒了?”
“嗯。”岑也走過去,看了眼他的臉,感覺精神不錯,但黑眼圈有點明顯,就問他:“你補覺過了嗎?”
溫賢寧:“我不困。”
“那你吃東西了沒?”
“吃了。”溫賢寧抬抬下巴,指著她正在看的那杯咖啡。
岑也:“……”
要不是知道他在公司偶爾也這樣拿咖啡當正餐,都要以為他是在跟自己玩苦肉計呢。
“餓了吧,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溫賢寧並不覺得餓,可能是餓過頭了,也可能是習慣了咖啡填肚,這會兒真沒多大感覺。
他拉過岑也,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從她兩側伸過來,將她圈在自己懷裏,但又沒做什麽,隻繼續自己手上的活兒。
岑也有點不習慣突然這麽親密,坐上去之後渾身都有點僵,動作很不自然。
溫賢寧一邊看著屏幕,一邊問她:“要不要請個阿姨?”
她之前說過,要是有人能天天做好飯等她吃,她也不想做飯。
岑也早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詫異地問他:“怎麽了?我做的飯……你吃膩了嗎?”
“白天上班,下班了還要回來做飯,不累?”
咦……這是心疼她麽?
岑也搖搖頭,“這有什麽累的,不就是一頓飯麽,別人也是這麽過日子的啊,我們一天就在家吃一頓,有時候還不在家吃,請阿姨太浪費了。”
溫賢寧:“請阿姨可能比你做飯還要便宜點。”
岑也:“……”
見她氣鼓鼓的,溫賢寧笑了,“不請就不請,你自己不覺得累就行。”
其實他也不喜歡家裏多個陌生人,那種感覺怪怪的。
岑也輕哼了聲,說要去做飯,趁著他沒請阿姨之前,多賺點錢。
溫賢寧懶得接話,什麽賺錢不賺錢的,她要,自己還會不給麽?
準備起身的時候,岑也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重新坐了回去,問他:“晚上你有空嗎?”
“怎麽?”
“我想去岑家一趟。”
之前岑岩東讓她留在蘇城別回來了,她現在回來也沒跟岑岩東事先打招呼,那就親自過去,直接站到他麵前。
此舉等同於挑釁,她一個人去肯定是不行的,要溫賢寧陪在身側,才有底氣。
溫賢寧一聽她說要去岑家,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笑了笑,他眸光意味深長地看過來:“去認錯,還是去撕破臉?”
“撕破臉。”
“嗯。”他點頭,也沒說別的什麽。
岑也跟他確認:“嗯是什麽,有空的意思嗎?”
“你想我有空就有空。”
他越是好商量,岑也這心裏,就越是虛得厲害。
自己那點小心思其實表現得很明顯了,就是拉他去充當靠山,他那麽聰明的人,難道會看不出來?
不過岑也怕問多了反而生出事端,他願意配合自己演戲,就是好事。
“那我下去做飯了。”
“嗯。”
等她出了書房,溫賢寧撈起放在邊上的手機,給蘇城的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查一下岑也這兩天見了什麽人。
她之前分明說要留在蘇城了,突然又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去接她,其中的變故不會沒有原因。
大概率……應該是跟岑岩東有關,否則她也不會一回來,就要去岑家撕破臉。
……
兩人三點多吃了一餐,不知道該說是早飯還是中飯,勉強說晚飯也行。
五點多從家裏出發,也沒給岑家打電話,到那的時候,六點多幾分。
岑岩東正準備出門,冷不丁看見他倆從車裏下來,一瞬間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岑也笑得明媚又燦爛,語氣也特別地乖巧,“爸,我們回來吃飯。”
溫賢寧:“……”
別了吧,這才剛吃完,真的吃不下。
不如,直接就進入撕破臉的正題?
可岑岩東和岑也誰也沒注意他的神情,父女兩個對視著,無形之中已然有了硝煙。
岑岩東說自己約了朋友吃飯,沒等他把話說完,岑也就回頭對溫賢寧說:“老公,我爸約了別人,那我們回去吧。”
溫賢寧不說話,懶懶地抬眸,看了岑岩東一眼。
就這麽一眼,岑岩東立刻轉了話鋒:“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朋友,我打電話說一聲,不去也行,總歸女兒女婿比較重要,哈哈。”
女婿是真的,至於女兒……
岑也無聲地勾了勾唇,笑得冷淡又嘲諷。
岑岩東不知道他們此行過來的目的,但瞧著岑也的架勢,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三人進了屋,裏頭的岑溪和黎欣見到岑也和溫賢寧,也驚了。
母女倆同時看向岑岩東,用眼神質問他:岑也怎麽又回來了?!
岑岩東一個頭兩個大,這個時候也不能在明麵上說什麽,隻能使眼色讓她們先冷靜。
黎欣到底年長一些,見過的風浪也多,接收到岑岩東眼神裏的訊息後,便如往常一樣,跟岑也和溫賢寧打了招呼。
“媽?”岑溪沒明白過來,看不懂她為什麽對岑也這麽客氣,頓時很不滿。
黎欣拉著她的手,悄悄掐了一下,側過頭用嘴型提醒她別亂說話。
岑溪氣得不行,瞪了岑也一眼,然後把她的手甩開,跑去了樓上。
“這孩子……”黎欣有些尷尬,“我上去看看她。”
“欣姨。”岑也叫住她,“我去看看姐姐吧。”
黎欣正要拒絕,又聽到溫賢寧說:“別聊太久,早點下來吃飯。”
他這麽說了,黎欣就不好攔岑也了,眼睜睜看著岑也上了樓。
岑溪進了自己的房間就開始發脾氣,岑也進去的時候,地上已經摔了一堆的東西。
“你進來幹什麽?!”岑溪一看到她,頓時脾氣更大。
岑也不理會她的脾氣,還蹲下來幫她撿東西。
岑溪正要繼續罵人,視線一轉瞥到她鎖骨處的痕跡,快走兩步到她麵前,直接俯身扯開了她的衣服領子。
新鮮的、曖昧的紅痕,一看就是昨晚剛留下的。
岑溪目眥欲裂,咬牙切齒:“你跟溫賢寧睡了?!”
岑也拉開她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領,又無辜地反問道:“他是我老公,我跟他睡了,有什麽奇怪的嗎?”
“你這個賤人!你配得上他嗎?!”
岑也被她問笑了,“我是配不上啊,我本來都沒機會跟他認識,能有今天,可不得感謝你這個好姐姐嗎?”
“你——你!”岑溪氣瘋了,又開始摔東西。
岑也就站在邊上靜靜地看著,什麽話都不說。
剛才她俯身幫忙撿東西,其實就是為了讓岑溪看到她鎖骨上的痕跡。
就連今天穿的衣服,也是出門之前特意選過的。
岑溪自認為比她高貴,現在又一心想要把她換掉嫁入溫家,她越是刺激岑溪,岑溪就能幹出更多自取滅亡的事。
至於岑岩東——
這麽愛這個女兒,想必一定會為她兜底收拾爛攤子吧?
那就祝他們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順利唄!
……
岑也下樓的時候,看到岑岩東夫婦和溫賢寧坐在沙發上閑聊。
氣氛挺好的,三人的臉上也都掛著淡笑,雖然岑岩東夫婦的笑容裏多了點諂媚,但溫賢寧的神情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厭惡和反感。
相比較最開始他對自己的態度……
岑也忽然有點拿不準,溫賢寧這種利益當先的人,最終會不會如自己所願真的讓岑家破產。
晚飯自然是沒有吃多少,意思意思動了幾下筷子,兩人便說吃飽了。
趁著溫賢寧有電話進來,岑岩東把岑也拉到了偏廳。
“誰讓你回來的?!”他壓著聲音,卻也壓不住內心的憤怒。
岑也拍了拍被他拉過的地方,像是沾上了什麽惡心的汙垢,她眼皮都沒抬,淡淡地回道:“我自己要回來的。”
“你找死!”
“是麽?”岑也不以為然,慢條斯理地說:“溫賢寧現在對我很有興趣,你要是真把我弄死了,他可不會放過你。”
“他不可能會看上你這種人。”
“自欺欺人有意思麽?”岑也笑得嘲諷,“今晚他陪著我來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岑岩東忽然就無話可說了。
其實他一早就察覺到了溫賢寧對岑也的別樣心思,隻是不肯相信,且一直在試探。
尤其是這次兩人去蘇城,最後隻有溫賢寧一個人回來,他就覺得,溫賢寧對岑也,不過一時新鮮罷了。
誰也想不到,才隔了一天,他竟又去蘇城把人給接回來了。
聽岑也剛才的意思,是她讓溫賢寧去接的。
能這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那就一定是動了真心。
這對岑岩東來說,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思索再三,他放低了姿態:“小也,你要是真想跟溫賢寧好好過日子,那爸爸也是支持的。”
岑也聽到他說起‘爸爸’這兩個字就覺得惡心,“你也別跟我演了,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麽?”
希望她跟溫賢寧好好過日子,不過就是希望她能給岑家帶來利益!
“我這次回來,可不是為了幫你。”
“那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
岑岩東忽然冷笑起來,十足十的陰狠:“別太天真,你以為你在中間挑撥兩句,溫賢寧就會為了你來對付我?”
“會不會,試試不就知道了?”
岑也說完就走了,也不管他是什麽表情。
岑岩東沒有追上去,隻死死盯著她的背影。
幸好自己手裏還有一張王牌,溫家現在也還不是完全由溫賢寧做主。
要不然,這枕邊風日夜地吹著,還真保不齊就把溫賢寧給吹動了。
……
回去的路上溫賢寧明顯察覺到岑也的心情不太好,她其實是個很會掩藏自己情緒的人,今晚將情緒外露得這麽徹底,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怎麽,主動去跟人撕破臉,反倒自己不開心了?”
“沒有。”
溫賢寧伸手把副駕駛座那邊的車內化妝鏡拉下來,“你自己照照看。”
就差把‘我不高興’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岑也伸手‘啪’地一下就把鏡子給推回去了,然後轉頭瞪著他,半晌過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她也知道自己今晚的表現很糟糕,可她從來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也沒有經曆過商場的爾虞我詐,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在岑岩東麵前,真的就是一隻小羔羊。
她好氣,氣自己。
再一想到剛才溫賢寧和他們夫婦麵帶微笑侃侃而談,完全沒有要跟岑家翻臉的樣子,岑也心裏本就不多的底氣,瞬間又少了一大半。
“溫賢寧……”
“說。”
“在你心裏,有沒有什麽,比利益更重要?”
車子這時已經駛入小區了,溫賢寧沒有立刻回答她,隻專心開車,等到將車子停入自家的車庫,他才轉過去看著岑也,回了一個字:“有。”
“是什麽?”
“我高興。”
千金難買我高興。
岑也:“……”
說了等於沒說,誰知道什麽事情能讓他高興啊。
垂頭喪氣地下了車,她自顧自往屋裏走去。
溫賢寧跟在她身後,腳步不急不緩,等到進了屋,才慢悠悠地開口:“你想讓我幫你對付岑岩東?”
岑也轉身,誠實地點點頭。
溫賢寧又問:“那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家真的翻臉的話,溫家要承受多少損失?”
岑也搖頭。
溫賢寧比了個數,“翻十倍,億為單位,還要往上。”
岑也:“……”
打擾了,是自己草率並且高估自己了。
又不是傾國傾城舉世無雙,憑什麽讓人為了一時新鮮損失幾十個億啊!
岑也捂了捂臉,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賢寧對著她的背影,愉悅地挑了挑眉。
太好騙了,真怕外麵那一聲接著一聲的雷,會打到自己頭上來。
……
一個小時後,岑也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了。
手機震了一下,是溫賢寧發來的信息:【不來試試讓我高興?】
大晚上的發這種話,怎麽不直接發讓自己去陪睡呢?
岑也翻了個白眼,把手機扔到一邊。
兩分鍾後,她來到了溫賢寧的房間。
溫賢寧正靠在床頭看手機,見她進來,表情很正經地問:“怎麽了?找我有事?”
岑也:明知故問。
直到她爬上床,溫賢寧都還維持著剛才的正經臉,舉著雙手做投降狀,“你幹嘛?我說的讓我高興的事,可不是指這件。”
岑也:“但我隻會這件。”
“你會?哪來的經驗?”某些人臉都不要了,上一秒還正正經經的,這一秒就開始調戲。
岑也臉上頓時熱了起來,她咬咬牙問:“你高興了,真的會幫我?”
她不懂商場上的事,沒辦法遊刃有餘地對付岑岩東,再者她也不想騙溫賢寧,怕中途被發現了死得更慘。
倒不如一開始就跟他坦白了,他願意幫最好,不願意……就磨到他願意為止!
“你說話要算話。”
“那你呢?”
岑也皺了皺眉,不解:“我什麽?”
“可別睡完了,要求一個接著一個,不僅要幫你對付岑岩東,還要提早跟你離婚,那我豈不是很虧?”
他虧?
岑也真想一巴掌給他呼到地上去,真是不要臉!
“一件事對一件事,我隻要求你對付岑岩東,離婚的事……”她咬了咬唇,“都聽你的。”
“那我要是一直不跟你離婚呢?”
岑也:“溫家這麽有錢,我也不虧。”
“很好。”
溫賢寧似乎滿意了,把手機放到旁邊,順帶關了燈。
下一秒,岑也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箍住,緊接著身體快速翻轉,她在下,溫賢寧在上。
“你手機呢?”
“沒帶過來,在房間。”
“我關機了。”
所以這次,除非天塌地陷,不然誰也別想再中途打斷他。
炙熱的吻拉開旖旎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