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矛盾起

  沂靈見那人跑到顧青悠身邊，為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隨即就沒了什麽神色，安安靜靜的喝著自己手裏的茶。


  “皇兄一個人躲在這邊幹什麽，美人美景，倒是清靜。”清朗的聲音響起，白色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亭子中。


  沂靈抬頭看向來人，絕色的容顏幾乎能夠壓下滿院子的菊花，一身的氣質清貴非常，居然是七王爺君無殤。君無殤看見她，眼神微微一動，隨即就轉開了眼神，假裝不認識一般。


  他們選的地方很是偏僻，這人倒是會找，也許，君無憂叫過來的？隨即抬眼看向君無憂，目光中帶了淺淺的疑惑。


  君無憂似乎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隻是隨意的指指他身側的石凳，平聲說道，“坐下吧。”


  他們的感情很好，君無殤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他對麵，笑容明媚燦爛，“怎麽的？今兒個全京華的名門閨秀都在這裏了，皇兄有沒有選到什麽合心意的？你要是再不表態，那些老頑固們可是又該長跪不起請求你立後了。”


  沂靈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一顫，隨即斂了神情，隻是安靜的看著自己麵前的茶杯了，君無殤明明是認出她來了，卻是沒有挑明，現在又在她麵前這樣直接的提起立後之事，到底是何意。


  君無憂輕輕的掀起唇角，放下手中的茶碗，在石桌上扣出清脆的聲音，聲音淺淺的，卻透出一股子的不容違背來，“朕的婚事，哪能由他們說了算？”


  君無殤似乎被噎了一下，微微挑高了聲線，“是嗎？”


  隨即揚眉，嬉皮笑臉的調笑道，“來，跟弟弟我說說，這麽榮幸能夠讓我叫嫂子的人是誰？該不會就是今兒個出了大風頭的顧家青悠？或者是昭華那小丫頭？還是另外哪家的女兒？”


  君無憂斜了他一眼，“昭華那丫頭，怎麽也不安分了，朕說過了這些事情不要亂插手。”


  君無殤被人揭破心思，也不尷尬，仍舊笑嘻嘻的說道，“我不認為，還有誰比她更適合這個位子不是麽？你覺得還有誰？”


  沂靈覺得這裏的氣氛很是怪異，不合適她呆著，便準備要找機會提出告辭，那知道旁邊君無殤卻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直接伸手拽了沂靈，“她麽？皇兄似乎並不清楚，皇後之位到底代表了什麽，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坐上那個位置。”


  沂靈暗自冷笑，這世上，怕是沒有人再比他更懂得什麽是皇權，什麽合適什麽不合適了，君無殤畢竟還小了些，心思城府，不及君無憂半分。


  君無憂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些些冷厲讓人直覺冰冷，“你抓疼她了，放手。”


  君無殤似乎是習慣了聽命與他，聞言想也沒想就放開了手，隨即便急忙道，“皇兄，你該不會……”


  “朕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管了？”低沉強大的氣勢在那瞬間散發，壓的人透不過起來，君無殤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嚴肅。他心目中的皇兄，是永遠喜怒不形於色，高興了不會笑，傷心了不會哭，萬千情緒，都掩在一張平靜的麵容下麵。


  想著又看了一眼沂靈，這個女人，有那麽重要麽？


  沂靈站起來，看著自己麵前的地麵，低聲開口，“我覺得，我應該回去了，你們……”


  君無憂點頭，又恢複了那般平淡的神色，“嗯，走吧。”


  沂靈出了亭子，四下看著想要尋找長生的位置，等他一起回去，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隻好自顧往前走去。剛剛走了半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臂，泛著怒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你到底是誰？”


  沂靈下意識的躲開來人的動作，在他的手觸到她的手臂的同時，迅速的矮身，手臂一轉，那人一時不察，居然就那麽被她反製住。沂靈看著來人，鬆開他，疑惑的問道，“君無殤？你跟著我幹什麽？”


  君無殤似乎不甘心就那麽被一個嬌小的女人製住，氣呼呼的諷刺道，“倒是好功夫，哪家的女兒這般粗魯，不懂禮數？”


  這話題轉移的很是莫名其妙，大華對女子的要求並不是很嚴，在悠雲領至今還存在這有女子組成的軍隊，京華裏也有禦封的正四品女將軍。沂靈完全不在乎，隻是道，“那王爺這般偷偷摸摸的跟著我，就是懂禮了？”


  君無殤冷哼一聲，“好一張減壓利齒的嘴，你到底是誰？你接近皇兄到底什麽用意？上次在街上為什麽冒充自己是顧青悠？”


  沂靈微微笑道，還真是一個小孩子啊，她不想理會，便道，“你皇兄不是說不許你管這些事麽？”


  君無殤仰著頭，眼中明明白白的透出來輕蔑不屑，“哼，當真以為你勾引了皇兄就能夠當上皇後，不要那麽天真了好不好。以你的身份，就算進了宮，也不過是個任人差遣的小角色，你以為皇宮是什麽東西都能夠進去的麽？”


  沂靈直覺的好笑，“我的身份，我的什麽身份，七王爺現在倒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當我不知道，當初你是坐的顧府的轎子出的門，顧家就隻有顧青悠一個女兒，那麽你肯定不是玉家承認的，不過是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你是怎麽混進來的？還想勾引我皇兄，麻雀永遠是麻雀，永遠也變不成鳳凰！”


  沂靈冷了臉色，這人直覺倒是很準，猜的還是八九不離十，她本來就是不被顧家承認的人，自然不能夠以顧家小姐自居。這就是她要麵對的，不尷不尬的，京華雖大，卻哪裏都沒有她的半分位置。


  這話就像是最利的刀，直直的劃開了血肉，疼痛刺骨，也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寒聲說著，“我從來沒有想過變成鳳凰，從來沒有！不管你信不信，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勾引你的皇兄，我也不稀罕你們君家人！所以，現在，馬上，給我消失！滾？”


  君無殤卻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得意洋洋的笑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憑什麽讓我消失，你算什麽？啊……我都忘了，你該不會覺得皇兄剛剛的意思是真的想要立你為後吧。


  現在以皇後自居吧？好好笑，皇兄不讓昭華表妹管立後之事，不過是怕她年齡小，操心罷了，她是已經訂好的皇後。不然你以為一個沒人教養，母親身份不明的，身份下賤如此的人還妄想能夠母儀天下，哎，你娘到底是什麽人？是青樓的妓女，還是……”


  “啪”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君無殤的長篇大論，沂靈仍覺的不解氣，直接的抬腿，飛起一腳，把還在呆愣中的君無殤踹到了旁邊的花叢裏，砸到了一片的白色菊花。黑褐色的泥土撒了一地，將他白色的衣裳染成髒汙。


  “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人，顧家不承認我，沒錯，但是我不是什麽身份下賤之人！記住，我的母親，玉月瓊。你罵我可以，再敢說我娘一句壞話，我打掉你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