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的開始，曙光現
“嫻妃娘娘……嫻妃娘娘……”身後傳來帶著微喘的的聲音，沂靈停下腳步，側了下頭，問一旁的莫鳶，“是誰？”
莫鳶回頭望了一下，俯下身來輕聲對她說道，“好像是悠貴人身邊的紓琴。”
說話間紓琴已經到了兩人身邊，嬌喘籲籲，額角帶了細細的汗珠，屈膝行禮道，“奴婢見過嫻妃娘娘，姑姑有禮了。”
莫鳶沉聲道，“我記得你是悠貴人身邊的人，怎麽不跟上去伺候？”
紓琴猶豫了一下，迅速的抬頭看了一眼沂靈，又很快的低下頭去，才開口道，“主子說剛剛本來想為跟娘娘解圍，但是奈何人微言輕不敢隨意開口，還請娘娘不要見怪才是。娘娘地位尊貴，主子也不好多往娘娘這邊走，往後一段時間不能見麵，肯定諸多的思念，還請娘娘好好的修養，早日康複，主子期待與娘娘早日相見。”
莫鳶聞言差點變了臉色，這是什麽東西，也敢這麽跟自家主子說話，正準備發火，沂靈淡淡的開口道，聽不出來什麽情緒，隻是淡漠疏遠，“悠貴人現在去了哪裏？”
紓琴不易覺察的微微一顫，有些為難的開口，“主子她先回悠然閣了……”
“說謊！”沂靈低聲道，也不再看她，“你回去吧，好好的跟著她，告訴她我自然會好好的休養，不勞她費心。另外，告訴她，如果下一次還想敢在皇上麵前提起昨夜的事情，請她先想想是不是真的想要與我為敵。”
紓琴隻覺得自己身上的皮膚猛的繃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掩在衣袖裏麵手掌心滲出汗漬來，感情自家小姐昨日裏到底做了什麽，會讓人這麽直接的宣戰？“娘娘何出此言，小主絕無此意……”
“按照本宮說的去做就好，本宮現在沒心情計較這件事情，不過若有下次，別以為她現在受寵本宮就收拾不了她。”
紓琴略微的惶恐著點頭，“奴婢明白，娘娘若沒有什麽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下去吧。”
看著紓琴慢慢的遠去，莫鳶眼中浮起一絲的疑惑，看了一眼冷漠著一張素顏的沂靈，終究沒有問出口來，安靜的跟著沂靈身邊往承乾宮走去。那人身上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清氣質，像是用最為通透的白色羊脂玉雕刻出來的白色牡丹，冷清高貴，清麗卻更加的麗色無雙。
承乾宮門口多了些人，莫鳶輕聲提醒道，“娘娘，那些人是皇上身邊的侍衛吧。”
沂靈隨意的看了一眼那些人，點頭，“嗯。”便直接的往門口走去，守著門的人拱手行禮，生的倒是很好看，沂靈多看了他一眼，忽的皺了下眉，這人倒是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還準備想的時候，旁邊的莫鳶拉了拉她，低聲道，“娘娘……”
沂靈驚醒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這般看著別人已經是很失禮的了，便歉意的笑笑，“抱歉，我今天精神不太好，你起來吧，不需多禮。”
那人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微微的紅了臉頰，朗聲道，“卑職職責在身，理應如此，娘娘請。”
聲音也是很熟悉的清朗，隻覺得隱隱約約在哪裏聽過一般，但是卻怎麽也沒有映像，不好再多做停留，隻是點點頭，便直接的進了門。剛剛進了大門，確定外人看不到了，沂靈才敢放鬆下來，伸手挽住了旁邊的莫鳶，將自己的重量完全的掛在她身上，“莫鳶，扶著我……”
莫鳶驚呼出聲， “娘娘，您沒事吧！”手忙腳亂的扶著她，好在她確實瘦的可以，那麽突兀的墜下來莫鳶居然還真的將她扶住了。
正準備叫人，沂靈拉住她，“沒事，有些暈眩，一下子就好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撞上了另一片黑色裏，攀在莫鳶身上的胳膊也被人接過，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又在逞強了是不是，朕不是已經交代過承乾宮裏的人讓你好好休息麽，沒事跑到寧安宮去湊什麽熱鬧。”
語氣很是嚴厲，似乎是在責備，但是動作輕柔到了極致，那人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環過來穩穩的扶著她，“還能不能走？”
沂靈點點頭，渾身沒什麽力氣，隻能撐著慢慢的往前走著，邊走邊說著，“太後派了身邊最得力的嬤嬤過來，等了我一上午，再說寧安宮那麽多的人等著，我怎麽可能那麽直接的下了太後的麵子，她畢竟是長輩。”
君無憂聞言也不覺得驚訝，這人就算再過多少年都是這樣，無論別人對她抱著怎麽樣的敵意，在真正的刺痛她的底線之前，她都會隻看到別人的光的一麵。“你其實不用顧慮她的，朕給了你這個位置，就是為了不想讓你在宮裏還要受別人的氣。”
沂靈微微的抬頭看著他，露出淺淺的笑意來，“我知道的，太後也沒有為難我，今兒本來就該去請安的，說起來還真的是我壞了規矩。還希望太後別認為我是恃寵而驕才是，這些名聲，我還是有些稍稍在乎的。”
正說著已經到了她住的正殿門口，正好看見自家宮裏的人滿滿的跪了一院子，手指輕輕的揪著君無憂的玄色衣袖，“讓他們起來吧，今兒事情已經夠多的了，再說，真的不是他們的原因，我自己要去的寧安宮。”
君無憂冷了臉，“這麽點事都辦不好，朕要他們何用。”
沂靈輕笑一聲，“您要他們沒有，可是我有啊，這次真心不是他們的錯。”
“你永遠都是這樣子心軟，不過嫻妃既然這般說了，就都起來吧。”後麵的一句稍稍的提了一下聲音，足夠滿院子的人聽清楚。說完就直接進了房間，把她放到椅子上做好，剛坐下就有人端了一直溫熱的藥汁過來，“娘娘也餓了，先喝藥吧，廚房裏燉了雞湯，喝完再吃點東西。”
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雖然苦些，不過倒是已經習慣了，剛把碗遞出去側過頭唇邊觸到了什麽東西。她愣愣的看著自己麵前的蜜餞，順著握著插在蜜餞上麵竹簽的手指看過去，就看見君無憂臉上揚起的笑容，他用一種近乎寵溺的語氣開口，“發什麽呆，吃吧。”
她愣了一下，側開了頭，低垂下眉眼，伸手隔著他的手指，輕巧的將他手裏竹簽上麵那顆蜜餞拿了過來，喂到自己嘴裏。
君無憂看著她的眼神暗了暗，隨即毫不在意的轉過頭去，“昨日裏悠貴人跟朕提過的事情，朕已經想過了。顧青琉本來是個有能力的人，朕覺得戶部那邊還差一個員外郎，你覺得呢？”
沂靈看了他許久，見他臉色沒有什麽不虞，也不像是在試探她，才搖搖頭，“這些事我不能幹涉的，雖說舉賢不避親，但是後宮裏可不能開這個先河，不然以後朝中還不都是靠著裙帶關係才能升職的人了，一邊混亂。”
“是麽？”君無憂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銳利，似乎是能夠看透她的心裏去，看的沂靈心髒微微一顫，不由的開口問道，“怎麽了？”
君無憂嗤笑一聲，修長的手指無意思的敲著旁邊的桌麵，“你還真當朕是昏君了不成，因為是你，朕才會這麽問的。”
沂靈隻能安靜的坐著，什麽也不說，因為不知道說些什麽，他想問的，想說的，她也許明白，或許不夠明白，但是她拒絕去想那些可能。如果君無憂真的隻是試探她的話，她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躲過去，但是若他是真心要問她的話，她沒有辦法接受。
“沂靈，接受朕的心意，有那麽難麽？”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是深秋裏伴著寒風落下來的枯葉，些許的無力，空茫。沂靈猛的抬頭，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現在的君無憂，似乎剝落了那層常年帶著的麵具，露出了那個還是身為凡人的內裏。
那種某名的情緒很容易的帶動了她，那些已經決定忘記了的東西又重新浮現了出來，帶著強烈的痛楚和無盡的絕望，讓人疼得死去活來。沂靈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掩住自己眼中臉上露出來的痛苦神色，也一起掩住眼中不停的在翻滾著的猛烈翻滾著的情緒。
“別總是想著逃避！”遮住眼睛的手掌被人用力的拉下，君無憂的臉出現在她隻有那麽幾寸的地方，溫熱的呼吸輕輕的撒在她的臉上，“沂靈，看著朕，來，告訴朕，真的有那麽難麽？”
沂靈很不習慣他靠的這麽近的姿勢，近到兩人之間呼吸相纏，她看著君無憂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愣神。
那人有一雙能夠裝的下整個世界的眼睛，黑的讓人心悸，現在正在翻滾著一層又一層深深淺淺的黑色波瀾。隨即揚起唇角，露出一絲溫和笑意，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劃過她細膩的臉龐，“沂靈，朕現在有些想親吻你，你說，該怎麽辦？”
沂靈一下子慌亂起來，那人從來是說到做到，如果不趕緊阻止他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夠掌控了的。眼看著他的臉越來越低，沂靈猛的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推開他，“君無憂，我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