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算不得的未雨綢繆
“可惜本宮這裏的東西，不是那麽容易能夠拿的走的……”
赤憐趕緊解釋道，“嫻妃娘娘誤會了，淑妃娘娘也隻是派奴婢過來問一下，並沒有……”
“還是說，淑妃以為本宮禁足期間見不了皇上，這後宮裏麵就是她一手遮天麽！”
“奴婢不敢。”
“哼。”她冷漠的笑著，眼睛盯著赤憐不放，不敢，這有什麽不敢的呢，在這後宮裏麵踩高捧低是最常見的現象。不受寵的妃嬪自然是不會被認真對待的，隻是沂靈沒有想到這種情況會有一天發生在她身上，其實也不是沒想到，隻是說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的快呢。
“本宮懂淑妃娘娘的意思了，”她隨意的伸手理了一下頭發，這簪子還不是一般的繁重，戴久了頭疼的很，“既然你說淑妃隻是過來詢問一下，那麽你就回去回了你家主子，本宮這裏是有她要的東西，但是那是皇上所賜，不敢隨意的贈送他人。若她或者悠寶林還是其他的人都行，想要的話，就拿了聖旨過來取，本宮就算連整個承乾宮送出去也無妨。”
赤憐猛的一顫，背後的冷汗噌噌的往下掉，明明是想把嫻妃的注意力轉移到悠然閣去的，為什麽嫻妃一並就將她們漪瀾殿一起盯上了呢。真是好銳利的眼光啊，自己居然有種被人看透了的錯覺，誠惶誠恐的解釋道，“嫻妃娘娘……”
“好了，閉嘴吧，本宮知道你想說些什麽，本宮自然會去判斷，下去！”沂靈冷淡大說道，冷清的眼光看著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紓琴，“你是悠然閣的宮女吧，留下，本宮有話問你。”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赤憐躬身退了出去，沂靈揮揮手示意紓琴走近一點，紓琴機警的看了一眼站在沂靈身後的莫鳶，心底那種淺淺的恐懼感尚未退去，總覺的這位莫鳶姑姑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沂靈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也不在意，莫鳶畢竟是在宮裏待了很多年的人，為人處事不是紓琴所能夠比的上的，隻是淡淡的開口道，“你的名字，是悠寶林取得吧？你姓什麽？”
紓琴聞言收回了心思，行禮道，“回嫻妃妹妹，奴婢的名字確實為寶林主子所取。奴婢母親姓柳，奴婢跟母親姓。”
沂靈用手輕緩的劃過自己衣裙上的褶皺，漫不經心的問道，“是麽，昨兒悠寶林是怎麽把皇上請到悠然閣去的，晚間的時候又做了什麽，為什麽皇上會突然晉升她的位分，你給我好好的說。”
紓琴點點頭，慢慢的開口敘述著，“是，昨兒半下午的時候裏淑妃娘娘派人過來請娘娘到漪瀾殿有事相商，因為悠然閣與漪瀾殿有些距離，在禦花園的時候遇到的皇上，當時皇上似乎心情不好。悠主子自然是見到了，隻不過是上前見禮，皇上就提出來要去悠然閣，連奴婢也是一頭霧水呢。”
“後來在悠然閣的時候皇上也沒提是什麽事情，隻是讓悠主子彈了很久的琴，最後就晉了主子位分，奴婢知道的就隻是這些了，奴婢也仔細的觀察過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你是說，這一切都隻是偶然發生的事情？”沂靈有些疑惑，居然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可是淑妃為什麽會在那麽晚的時間叫顧青悠過去漪瀾殿，明明是離得很遠的地方，肯定趕不上落鑰的時間的。
對啊，要的就是趕不上，這樣一來，若淑妃不承認，顧青悠完全就被淑妃抓到把柄了啊，宮規擺在那裏的，這樣收拾顧青悠不是很好？淑妃也是沒有想到顧青悠會在禦花園遇到皇上，不過這樣一來，顧青悠因禍得福，肯定還會以為是淑妃特意安排這樣做的。
也即是說，以後顧青悠跟淑妃肯定走的很近，這也就難怪今兒一早淑妃就想著要拉攏顧青悠甚至把仇恨加在承乾宮來呢，這樣就都說的通了。
剛剛說完，旁邊的沂霜拉了一下沂靈的袖口，伏在耳朵跟前低聲說道，“小姐，你這麽問，她可不一定會告訴我們啊，萬一她撒謊騙我們怎麽辦呢？”
“是麽？”手指的動作微微的停了一下，沂靈彎起了唇角，看著麵色平靜的紓琴，“也對呢，紓琴，你說，我可不可以相信你呢？”
紓琴臉色沒有變化，輕輕的在沂靈麵前跪了下來，麵帶微笑的看了一眼沂靈，隨即點點頭，自信滿滿的問道，“奴婢沒有什麽讓您相信奴婢的原因，但是若娘娘能夠給紓琴一個機會，奴婢自然會證明奴婢是向著娘娘的。”
“是麽？比起這個，本宮還是想知道你為何要為本宮做事，當初尚在顧府的時候你就已經認定了本宮一般，本宮可是很想知道原因呢。”她並不看向紓琴，隻是語氣冷淡的問道，紓琴不是她的人，雖然顧家裏有一半甚至更多的人是聽命與她，但是恰好紓琴不是。
低斂的眉眼中閃過一絲冷漠，她可不認為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向她投誠，尤其是一個自小在顧青悠身邊長大的從來沒有見過她的人呢，據她所知的顧青悠可不是那麽不受歡飲的類型呢。
紓琴沉默著，沂靈也不急，隻是慢悠悠的盯著她看了一眼，側過頭去，“莫鳶，換杯茶過來。”
“是。”莫鳶順從的伸手拿過她旁邊小桌上麵的茶碗，退出去了。
沉默了許久的紓琴終於開口道，不知道懷著什麽樣的感情，聲音裏麵透著壓抑暗啞，“如果說原因的話，其實也是有的，隻不過是奴婢的單相思罷了，還真是不好說出口呢。”
說著抬頭看著沂靈堅定直接的開口說道，“奴婢喜歡二少爺，奴婢不喜歡不將二少爺放在眼裏的顧家，明明是那麽溫柔出色的一個人，可惜不管二少爺再怎麽努力，在顧家人眼裏都沒有他的位置。”
“顧家人根本就不喜歡二少爺，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他們要那麽對待他，他明明那麽的優秀，整個京華，不，整個大華都再也找不出來比二少爺更好的人來了不是麽？可是為什麽他們不喜歡他呢，或許這麽說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不過奴婢經常在爹爹那裏聽到二少爺的事情，他是那麽的讓人心疼，可惜我什麽也做不到。”
“什麽也做不到，直到奴婢從爹爹那裏知道二少爺有個妹妹，奴婢知道了您的存在，奴婢也知道了您是聯係玉家跟顧家的存在，奴婢就一直在期待您的回歸，隻要您回來了，二少爺就不會那麽孤單不會那麽……”
“受人欺淩。”沂靈輕聲接到，感覺心裏有什麽地方又在蠢蠢欲動，那種淺淡的疼痛又開始慢慢的溢出來，難受之極。她伸手拽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努力的想把那種悸動壓下去，可惜有些徒勞無功。
這個人的心情，是不是也是跟她一樣呢，帶著微微的心疼看著自己重要的人被傷害，一次次的，沒有盡頭，隻是卑微的想著為自己在乎的人做一點事情。她將自己完全靠在椅背上，放鬆了身體，“本宮明白了，你起來吧。”
“謝娘娘，”紓琴站了起來，低垂著頭，像是沒什麽事發生過一般，沂靈看著她緊緊的握成拳頭的手，有些欣慰的笑了一下，果然呢，大哥還是那麽的厲害麽。不過隨即又冷下臉來，“即使是這樣，紓琴，你應該知道，你跟他是不可能的，還是不要亂動什麽心思才是！”
紓琴微微一愣，笑容裏慢慢的散開苦澀來，“奴婢明白，一直的明白的，奴婢隻是想要為少爺做一些事情，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那就好，”沂靈放下心來，用手指扣了一下小桌，“你在承乾宮不能待太久，以後我會在派人聯絡你的，你先回去吧。”
紓琴行了禮，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莫鳶正好端著茶杯進來，跟她四目相對，在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警惕和防備。莫鳶隨即錯開目光，直接的走了進來，“娘娘認為此人可用？”
沂靈接過她端著的茶碗，點點頭，“這些是能夠合理的，我相信她，以後悠然閣那邊的情況還是由你負責，莫鳶，你負責聯係紓琴，看樣子淑妃跟悠寶林似乎有聯手的趨勢。務必要把那邊的情況弄的清清楚楚的，不能夠半點閃失才是。”
“奴婢明白。”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她，如果悠寶林沒有什麽動作，為什麽皇上就跟著她去了悠然閣，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事情我們不知道的。”沂霜抗議道，“真的不是那個人在騙我們麽？”
“因為她是顧青悠。”沂靈解釋道，因為她不喜歡顧青悠，自然也不喜歡顧青悠被寵愛，被晉升，也不喜歡顧青悠敢騎在她頭上，所以才會發生這麽一些事情呢。
她微微的掀了一下唇角，我該怎麽誇獎你才好呢，君無憂，可真是厲害呢。一個念頭的時間，就能夠想到這麽多的事情。君無憂為什麽會去顧青悠那裏，恐怕他一開始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去悠然閣吧，不過就是為了挑起她的緊迫感麽？那麽還真是成功了呢，君無憂，你向來如此，這次又是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