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人敢動你
江希然不語,看了看手裏的禮品,“禮品都差不多了,就差我媽的了。”半晌,她抬頭看了看顧南笙,“要不去別家看看?”
顧南笙寵溺的笑笑,伸手將她手裏提著不多的禮品拎到手上,“也好,反正時間也趕得上。”
反正江希然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合法妻子,讓秦朗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又有何不可呢。江希然是他的,至少,現在是。
兩人買好東西要回江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日頭都有些下去了,昏黃間,雲層又都籠罩了上來,江希然抬頭眯著眼看了看天,“好像又要下雪了,明明早上才剛放晴。”
顧南笙聽見她小聲的抱怨,給她緊了緊大衣的領子,“瑞雪兆豐年,沒什麽不好。你那麽愛吃,明年可不能是個災年。”
江希然打掉他的手,伸手開了車門鑽進後車座,自從顧南笙上網看新聞才意識到做副駕駛的危險性,出了車禍,副駕駛第一個遭殃。他就不再讓江希然坐他旁邊,而是去了危險係數相對小一些的後座。
顧南笙回頭照看了她一眼,又囑咐了句,“後座上好像還有上回吃剩的餅幹,你要是餓了”
“我要餓了就自己拿。知道了知道了,顧大嬸。”
江希然語氣不耐得很,可麵上卻是嘴角含笑,如春風拂麵一般,笑的眉眼溫柔。
顧南笙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轉身發動車子。
車子在路上飛馳,天上已經開始飄雪,不大,卻密密的飄著,不多時,也有了薄薄的一層,蓋住了剛剛踩上去的腳印。
“南笙。”江希然將頭抵在車窗上,玩了一把仰望天空的憂鬱,無奈路途顛簸,震得頭疼,皮膚都有些紅。
顧南笙正在開車顧不得回頭看她,這能從後視鏡時不時看看她,“別把頭靠在車窗上,一會兒該頭疼了。”
江希然坐直了身體,同樣從後視鏡裏看了看顧南笙,他開車的時候表情嚴肅,又會時不時的看她,突然之間,她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
“這兩天雪下的大,咱們一會兒去堆雪人吧,我小時候總和爺爺一起堆來著,每回都很好玩。”江希然有些懷念那些小時候的時光,深陷在回憶裏一時難以自拔,“那時候你們幾個男孩子隻顧著打雪仗,都沒人陪我堆雪人。”
她嘴角含笑,將放空的視線重新投在顧南笙的背上,“恩?我的建議怎麽樣?家裏也不用你來做飯,陪我玩一會兒。”
顧南笙打了個轉,將車緩緩駛入前院,停在小洋樓的門口,又下車幫江希然開了車門,彎下腰為她擋去風雪。眼裏似有繁星點點納入浩瀚的宇宙,驚豔至極。“榮幸之至,顧太太。”
兩人進屋歇了一會兒,就拉著江闕去前院堆雪人。
往日裏院子裏落雪都是要立刻就清掃的,隻是這幾天江闕說阿狸要回來堆雪人的,就沒讓人把雪都掃走,如今院子裏除了出入的小道被打掃幹淨,其他的地方皚皚一片,半粒塵埃都不見,讓人看了隻覺心中煞那間重歸寧靜。
打發了顧南笙去將雪收起來以便一會兒堆塑,江希然扶著江闕的胳膊在雪地裏散步,“今年二爺爺和叔叔伯伯們怎麽到的這麽晚?”
江希然和顧南笙回家的時候,家裏連溫婉和她那個異父異母的弟弟江塵都不在,實在是冷情的很。
江闕掃了她一眼,微微歎了口氣,“本來也與你無關,就沒通知你們,這陣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公司的賬目裏出現了好大一筆虧空,卻查不出來是誰貪的,他們幾個全在公司裏查賬本,對賬目,就連溫婉都去幫忙了,你爸爸他這陣子部隊裏忙,也沒時間回來,這不,家裏就剩我一個人了。你回來了,才熱鬧些。”
雖說當年幾家都是將門,功成名就以後也都退至幕後,送了子弟去軍中曆練,幾家的後代也都爭氣,在部隊裏都有了一官半職,而他們本家也都陸續從商,充盈家私。
江希然皺眉,隨即想到當時顧父在她手心裏寫的字,抬頭瞧了瞧顧南笙獨自在那邊收拾雪,一時半會注意不到這裏,才低聲將事情告訴了江闕。
江闕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眼露精光,轉頭看了看挽著他手臂的江希然,微微點頭笑著說,“我的阿狸長大了。”
江希然扶著他的臂彎,親昵的靠在他身上,似幼時那般,在他身邊尋求庇護,討得一絲溫暖。“在爺爺身邊,我總還是小孩子。”
她一撒嬌,嬌憨之態一如當年,眉頭舒展,雙眼眯成道好看的弧度,嘴角也俏皮的彎著,讓何人看了都不由的心生愛憐。
江闕笑著刮了她的鼻頭,搖了搖頭笑道,“你啊。得得得,我剛才算是白誇你了,我的小阿狸還真是長不大。”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江闕收起唇邊的笑意,將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了江希然,複又擔憂的看著不遠處的顧南笙,“南笙他,”
江希然搖了搖頭,扶著江闕往那麵走,眉宇之間也悄悄爬上了一絲愁緒,“看來是隻是知道一些,並不全知道。”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難為他父親為他布下這最後一道棋。”江闕微微轉頭拍了拍扶在他臂彎的手,“別怕,隻要有爺爺一天在,沒人敢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