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本是世間絕色，卻因為那人而染上了寂寥

  象徵著大喜的紅衣，卻讓他的背影顯得那樣落寞。


  越是紅得勝火，紅得亮麗，紅得瀲灧，越是襯得他凄涼異常。


  他負手而立，背對著宮內防守的士兵，看向宮外那明媚遼闊的天空，忽然覺得，自己即使隨時都可以踏出這皇宮的牢籠，卻永遠不能得到那神聖的自由。


  心，早已被束縛了，又如何能自由。


  「涯哥哥。」


  聽聞這一聲呼喚，夢涯竟然有些恍惚，彷彿是回到了那時候。


  有個天真純潔的小女孩，跟在他的身邊扯著他那滿是補丁的袖口，喊他的時候聲音清甜。


  「涯哥哥，你別難過了。」水芊眠來到夢涯的身邊，望向他儘是冷清的側臉。


  這本是世間絕色，卻因為那人而染上了寂寥。


  「你下去。」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是誰，夢涯冷言道。


  「她都已經心狠到將涯哥哥棄之於婚禮上，受眾人冷嘲熱諷而不顧，涯哥哥這又是何苦呢？」水芊眠是真的心疼了。


  上一次看見夢涯如此難過傷心還是在幾年前，從御國傳來林子鹿已死的噩耗時。


  他夜夜笙歌借酒消愁，即使是抱著她言笑晏晏，她也總能從他低垂的眸子里，看見那生無可戀的絕望。


  兩次要命的心傷，起因卻都是同一個人。


  「那又如何？婚禮不要也罷，我只要她！」夢涯的眼裡迸射出烈火，從那寂寞深淵中燃起的燎原黑火。


  「為什麼非她不可？她的心裡明明只有黎王，沒有你！」水芊眠揪著夢涯的衣袖，試圖讓他醒一醒。


  「那又怎樣？她的心裡沒有我，我也要她！」夢涯心中的渴望不可抑止，也許是當年的失去，讓他後悔，為何沒有早點抓住她。


  如今她活了，他就絕不會放手，一點要將她緊緊拽在手心。


  「那若是她寧可去死，也不願留在你身邊呢？」水芊眠眼含疼痛的淚水，咬著唇凝著夢涯。


  夢涯怔住了，而片刻后勃然大怒，猛地揮手，將水芊眠給甩飛到宮牆上，怒吼道：「給我滾！」


  水芊眠撞到牆上，嘔出一口鮮血跪坐在地上。看著夢涯的眼神中沒有責怪，只有滿滿的心疼。


  他從不會喜怒無常的，他是世間女子嚮往的夢涯公子，他是那樣風度翩翩，優雅得體。


  而一個林子鹿，卻讓他全然變為了另一個人。


  「夫人，您沒事吧。」牆邊的士兵跑過來，將水芊眠給扶著站了起來。


  「咳咳，沒事。」水芊眠笑了笑，牙齒上沾滿了血。


  站起來后，水芊眠便自己默默走到一邊站著，不再去打擾夢涯。


  夢涯的世界里的落寞，她怎麼都參與不進去，只能一個人在一邊陪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有些紛雜的腳步聲傳來，一群人在慢慢靠近。


  夢涯才從自己的世界里出來，閉了眼深呼吸幾下，再睜眼時，眼中的暴戾早已消失。


  他攢緊了拳頭，轉過身來，眺望著遠處奔跑而來的人群。


  那人群中，兩道火紅的身影，極為惹眼。


  彷彿他們，正是一對新婚夫婦，多麼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