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村來客
紅日緩緩升起，大地漸漸從夜晚的沉睡中蘇醒。二月的楊絮已經全部綻開，火紅的顏色在漠北這塊地方很是顯眼。千山萬壑間還有些浮雪，不過在陽光的照射下它們消融的很快，當地有句老話「二月雪融，轉眼便無；猶如鬼影。」。
分山村是坐落在這兒的一個小山村，全村加起來也就只有不到三十多戶人家，一百多號人。這裡以前是荒地，村民都是戰爭年間逃難到這裡的；他們逐漸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找到了生存的方法，漸漸地已經經過了五六代人。除了一些村裡的老人孩子們並不知道他們祖籍在何方，況且也沒必要。除了過年的時間祭祖完畢可以偷吃貢品，祖先本來也和他們沒有交集。
這裡靠近西邊的沙漠，所以土地大都屬於細沙堆積成的黃土，因常年受雨水沖刷的地方還可以看到下方紅色的土壤。紅土十分貧瘠，除了茶樹基本上種不出來任何農作物；不過北方嚴寒茶樹也存活不了。不過辛勤的本地人也將這些紅土也開發出了一些其他用處，粘性超強的紅土是可以作為燒制磚瓦和陶器的材料，當然也可以給孩子們捏泥人玩。
一棵白楊樹下有個小孩便正在聚精會神的捏著一個小泥人，在漠北二月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小傢伙的臉被凍得紅撲撲的，不過他絲毫不在意這些，一切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中的那塊紅泥上。小傢伙一頭黑色的長發亂披著，他只有不到十歲還不到弱冠，自然也不會把頭髮梳起來。漠北嚴重缺水，所以村民不會把寶貴的水用在洗漱那種奢侈的地方，所以小傢伙的臉顯得有些臟，不過他的兩隻眸子卻是極為的透亮猶如夜空的星辰。或許時間過於長了了他還是指頭有些冷，小傢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搓著手哈了口氣。
他長得還是很清秀的，甚至有點像個小姑娘，肉呼呼的臉蛋看著很可愛；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猶如兩顆黑色的寶石。搓了下手之後他又繼續去捏他的泥人，似乎一切東西都打擾不了他。這期間也來了一波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叫他去玩不過他想了下之後又拒絕了。
其他幾個孩子顯然對小男孩沒有答應和他們玩很不爽，嘲笑了幾句他長得像姑娘之類的才一溜煙離開。小男孩雖然很氣憤被嘲笑，站起來遙遙罵了幾句，但是隨後他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中的泥人。他捏的是一個人偶，雖然說不上栩栩如生那麼誇張，但就一個孩子的作品而言已經很驚人了。
小男孩用一塊薄薄的木片認真的雕琢著手中的泥塊，不時添些泥塊；這時一個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也蹦蹦跳跳的來到了她的旁邊。小姑娘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薄棉襖看上去很可愛。不過就是她小巧的鼻子下總是帶著些鼻涕，似乎是經常碰到這種情況她走過來之後也不打擾小男孩，徑直蹲在他旁邊觀看著他的動作。
許久之後終於小男孩的工作似乎完成了，他伸了下懶腰，隨即在看到旁邊的小姑娘時，他顧不得懶腰只伸了一半臉色一變趕忙將他的小泥人藏到了身後，似乎這個小女孩便是泥人殺手一般。
「小凡哥哥，你的泥人送給我好不好？」小姑娘帶著甜膩的聲音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放在身後的手。
「我都給了你那麼多個，這個我要送給柳家姐姐···。」小男孩看著小女孩警惕的退了兩步，他似乎很怕這個流鼻涕的小姑娘。
「可是那些和這個不一樣啊，小凡哥哥做的每個我都想要。」小女孩嗲聲嗲氣的，說著直接抱住了小男孩的一隻手，不時還搖一下各種撒嬌。
「好了···給你···你快放開我小顏。」小男孩使勁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趕忙將泥人塞給了小姑娘。又躲開了她一步表情有些好笑，好像小女孩的鼻涕會粘到他的臉上一般，非常警惕，模樣一本正經的讓人不僅莞爾。
拿到小泥人的小姑娘眉開眼笑顯得很是高興，蹦蹦跳跳的。隨即她又轉頭看向叫小凡的男孩神情中有些不開心，接著她又一喜：「小凡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外公家？娘說過幾天帶我去外公那，外公家的房子可大了，很漂亮的···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那是你外公，我去見什麼。爹說了我要趕年底背完《千策論》和《劍典》，要不然就麻煩了；我才沒時間和你這小孩子玩。」小男孩揚了揚頭，故作深沉好像自己不是孩子一樣；說完不再理睬喋喋不休的小女孩整理了下衣衫準備離開。
「你也就比我大兩個月。」小女孩皺了皺鼻尖顯然不高興小男孩叫她小孩子：不過看著手中的泥偶馬上又把這事撂在一邊接著道：「我娘說我長大了，她就把我嫁給你，那樣我的外公不就是你外公么？」小姑娘認真的說著，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小男孩。
「誰要娶你這個鼻涕蟲，打死我都不幹。」小男孩說著皺了下鼻子怯怯的退了兩步，在他想來娶了小姑娘她的鼻涕會傳染到他的身上，他可不願意當個鼻涕娃。
「娘說這是冷著頭了，長大就沒了，我一定會變成漂亮的大姑娘的；而且羽青叔也同意···。」小姑娘不好意思的一笑，接著眼睛中多了分憧憬。彷彿好像她下一刻就能變成大美女一樣，說完她看著小男孩眼中嬌憨的笑了笑。
然而這時小男孩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村口的方向，分山村很小稍微站高點就可以將整個村子盡收眼底。這時村口正好走進來了一男一女，村子中也就那些人大家都認識。小男孩一眼便看出來的是兩個陌生人。
那男子看起來似乎剛到弱冠，身著整潔的藍色劍袖長衫，玉石冠冕，背上還背了一個長條的盒子，丰神如玉猶如神仙中人。女的看起來也就剛到及笄之年，穿了一身藍色劍袖的光亮長裙。烏黑亮麗的長發扎了一個馬尾，頗具英氣。后腰間也掛著一個長長的木匣，身材高挑眉目如畫長得十分漂亮。
也沒幾步兩人很快靠近的他們所在的地方，小男孩也看的更清楚了一些。近處觀看兩人更顯得貴氣挺拔，仙氣十足。小男孩從來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一時看呆了，小顏看著小男孩的表情顯得很不高興，又看了眼那漂亮的藍裙女子，狠狠的在小男孩腳上踩了一下然後撅著嘴一溜煙跑了。小男孩看著跑掉的小女孩搖了搖頭，也不再看那倆陌生人轉身準備回家。
「小兄弟請留步。」
小男孩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那名藍色衣衫的男子喊了一聲。
「你是在叫我么？」小男孩指著自己，看向那名男子不由問道。
「嗯，在下有些事情需要打聽一下，還望小友幫忙。」男子面帶微笑向小男孩點了點頭。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小男孩雖然對陌生人有些恐懼，但還是很禮貌地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對小男孩產生了些好感。接著問道：「小兄弟，在下想打聽下此地可有名叫做羽青的鑄劍師，是不是住在你們村裡？」
「我爹是叫羽青，不過他是個教書先生不是什麼鑄劍師···。」說完了，小男孩突然臉色一變。看著藍衫男子小男孩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小男孩名字叫羽凡自打他記事來他和他爹就老是搬家；而且總會有些人來追殺他們，所以躲躲藏藏這些年羽凡已經變得猶如驚弓之鳥般敏感。不過看樣子兩人都長的不像壞人，他稍微放心了一些。在他認知里壞人都長的五大三粗，滿身橫肉。
「哦，羽青是你爹？他有兒子了！」藍衫男子眉毛一挑，表情有些吃驚隨機他臉上一喜。
「這還有假，我爹怎麼不能沒有兒子？我就是他的兒子啊！」羽凡畢竟還是小孩子聽著男子的話語有些生氣，說話的說后撅著小嘴。
「呵呵···見諒！」男子笑了起來，他顯然被羽凡幾句話給逗笑了。旁邊的藍裙女子也微微笑了起來，十分驚艷。
「這樣啊，我姓葉是你爹的朋友，不知道你可以帶我見見令尊么？」男子看著小男孩笑了笑接著問道。
「這個···」羽凡聽到這人要見他爹不由開始思考起來，一時下不了決定。
「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我真的是你爹的朋友。」藍衫男子看著小男孩溫和的笑了笑，順便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我爹都四十多歲了···！我想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伸手撥開對方摸向自己腦袋的大手，小男孩的意思很明顯，你看起來最多不到弱冠，別欺負我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我爹會有你這麼個年紀的朋友，你以為我好騙。
「嗯，哈哈···。」藍衫男子被小男孩的話語逗的大笑了起來，他旁邊的藍裙女子看了看男子也微笑不語，表情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