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異常尷尬
叮鈴、叮鈴……
鐵鏈碰撞，仲裁廳的後門被推開，蘇曉被幾名身穿黑甲，看不到容貌的護衛軍押入仲裁廳內。
鐐銬被解開，蘇曉坐在『特等席』上，咔吧一聲，他周圍的鐵欄被鎖死。
蘇曉的目光環顧周圍，就在幾小時前，他已經與哈羅德商討好怎麼進行今天的仲裁。
左側是瓊斯議員，從對方發紅的眼睛來看，與哈羅德所說的情況相近，雷聲大，雨點小，不會因為埃迪爵士的事和他死磕。
至於右面的利奧波特議員，這傢伙不好對付，經常喜歡用迂迴策略將對手置於死地。
當然，君主·哈羅德的話，蘇曉也不會完全相信，作為保險，他讓布布汪在議會宮內安放了一顆阿波羅，一旦情況發生變故，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好下場。
與哈羅德這種老陰嗶辦事，蘇曉當然不會輕信對方，他雖然在老陰嗶程度上不如對方，可他有物理手段。
帝國的權利束縛？副軍團長的身份？這些在蘇曉看來只是完成晉陞任務的手段與渠道，他在殺埃迪爵士前，其實深思熟慮了很久，伊甸莊園必須除掉，否則那裡可能成為鬼環在危急時刻的大本營。
加上那些被買通的議員，情況可能會發展到，蘇曉明知伊甸莊園有鬼環的幽鬼，可他卻要經過繁瑣的手續才能搜查那裡，除非他與整個帝國權力體系敵對，否則只能看著幽鬼躲在伊甸莊園內，所以他先下手為強。
「庫庫林·白夜，你可否承認在伊甸莊園用餐時，用槍械謀殺了約書亞·埃迪。」
哈羅德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起茶杯喝了口。
蘇曉的面色不變，但他從哈羅德的動作看出，事情與計劃的有所偏差。
「不承認。」
「荒謬！」
瓊斯議員低吼一聲，看他那激動的神情，分明是想將桌上的茶杯甩出來。
「哦？多種證據表明，你槍殺了約書亞·埃迪，這點你承認嗎。」
「承認。」
蘇曉的手指輕扣木桌，這代表他理解了哈羅德的意思。
「也就是說，你承認槍殺了約書亞·埃迪，但不承認謀殺了約書亞·埃迪。「
「沒錯。」
蘇曉說話間站起身，到了展現演技的時刻。
「陛下，以下我所說的事，關乎到幽鬼的機密。」
「嗯，無關人員離席。」
哈羅德話音剛落，幾名護衛軍走進仲裁廳，將大半旁聽者請離，他們只需要旁聽前半部分就足夠，這關乎到政治問題。
無關人員離場后，瓊斯議員與利奧波特議員都看向蘇曉，仲裁繼續。
「首先，我於今早9點接到可靠情報，約書亞·埃迪於自家莊園內私藏一隻雌性幽鬼，這個情報來自於第七部隊，準確率很高。
中午12點左右，我與部下抵達伊甸莊園，12點15分，我與約書亞·埃迪一同用餐，詢問至幽鬼相關的問題后，約書亞·埃迪突然拋出餐刀，並站起身，意圖襲擊我，根據帝國律法·五章·三百五十六條，如特殊武裝部門遇到襲擊，且情況緊急，可當場擊斃襲擊者。」
蘇曉說道這裡一頓，老漢克馬上站起身，將一把封存的餐刀交給護衛軍，實際上，當時埃迪爵士的確拋出餐刀，但只是拋在餐桌上，這是惱怒的表現，如果不是這樣，蘇曉那兩槍不會開的那般乾脆。
「當時我位於伊甸莊園內，房間外至少有20名以上槍手，而且隨時可能有幽鬼出現，在我擊斃約書亞·埃迪后，受到了槍手們的攻擊。」
蘇曉話音剛落，旁聽席上的格斯扯開衣物，撕下胸前的繃帶，在他胸膛處能看到清晰的槍傷，當然，這不足矣成為證據。
「參考當時的情況，我自認為當時的抉擇沒錯，當然，在擊斃約書亞·埃迪后，我盡最大努力降低了伊甸莊園內傭人與約書亞家眷的死傷，至於正在襲擊我們的槍手，只能當場格殺。」
蘇曉沒繼續說，因為接下來到了哈羅德的環節。
「這麼說，你是正常的履行公務了？不過……你怎麼能具體證明約書亞·埃迪在襲擊你。」
「我無法證明，那是我的個人判斷。」
「個人判斷。」
哈羅德皺起眉，兩位議員都沒說話，等待哈羅德的最終判決。
「雖說無法認定你謀殺了約書亞·埃迪，但他的死是事實，而且是因為你的個人判斷而死……」
沉默片刻后，哈羅德拿起桌上的印章，砰的一聲蓋在一份文件上。
「判決，罷免庫庫林·白夜處刑機關副軍團長職位，並在博拉礦場勞役兩年。」
說罷，哈羅德起身向仲裁廳外走去，蘇曉也被押出仲裁廳，剛出門，他的鐐銬就被打開，因為判決文件上清清楚楚寫明，判決五日後生效。
格斯等三人走出仲裁廳，快步跑到蘇曉身後。
「大人，我們……」
格斯的神情有些焦急，他顯然對判決不滿。
緩步前行的蘇曉在此時低聲開口：「漢克，總部後院還有幾隻幽鬼。」
「六隻。」
「放出來。」
「啊？」
漢克有些茫然，還有點興奮。
「放到利奧波特議員和瓊斯議員的宅邸附近。」
「知道了，大人。」
漢克快步離開，他很有分寸，知道蘇曉的用意，那些幽鬼放出來嚇人就可以，而且要做的乾淨，不留痕迹。
「萊因哈特，繼續去伊甸莊園盯著，我總有種感覺，那裡有其他東西，味道太奇怪了。」
「是，大人。」
「格斯，你去拜訪南茜夫人，告訴她，今晚會很熱鬧，其他什麼都別說。」
「清楚，大人。」
三人很快離開議會宮，蘇曉看了眼邦妮。
「你敢拿錢跑路，我把你吊在樹上抽。」
「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邦妮氣的一跺腳，快步走遠，她也有個秘密任務。
「庫庫林先生，您現在還不能自由行動。」
一名始終不遠不近跟著的護衛軍上前。
「我今晚會在牢里度過？」
蘇曉點燃一支煙，事情不算順利，但也在可控範圍內，顯然，他進入仲裁廳前，那兩名議員已經得到好處，不用想也知道，紅礦經營權，所以他們才在蘇曉到場后不怎麼開口，至於為埃迪爵士討個公道？別開玩笑了，議員就是政客，指望他們有情有義，蘇曉更願意相信雌性性幽鬼貌美如花。
「您說笑了，已經幫您準備好休息室。」
半小時后，議會宮後方的小樓內，蘇曉盤坐在一張單人床上，正沉迷遊戲。
……
當晚十點，議會宮五層的房間內，哈羅德披著外套，神情疲倦，似乎剛被吵醒。
「陛下，我，我……」
瓊斯議員坐在半圓形沙發上，正鼻涕一把淚一把，他的頭髮有些凌亂，手杖都不知丟到哪去。
「我還認為再也見不到您了，陛下，我差點別幽鬼吃了，那，那怪物的嘴有這麼大，突然跑沖近我的卧室。」
瓊斯議員哭的更傷心，剛想打個哈氣的哈羅德輕咳一聲，他的確沒想到，沒想到蘇曉居然放幽鬼。
「瓊斯，你受苦了，明早我就處理這件事，處刑機關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庫庫林……」
說到這，哈羅德嘆了口氣。
「庫庫林已經去搬石頭了，新的副軍團長很快會選出，今天只是個意外，既然瓊斯你沒受傷，那就是幸運的，我會派覺醒者去你的莊園。」
「不行啊，陛下。」
瓊斯議員怎麼可能讓覺醒者進入自家莊園，那可都是蘇曉的人。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利奧波特進入房間，他氣的直哆嗦，今晚九點，老當益壯的他正準備寵幸一下新來的女僕，誰知道，他老人家褲子都脫了，那東西突然變成了幽鬼，幸好只是嘶吼一聲。
那是只有變形能力的雌性幽鬼，因能力特殊，老漢克沒捨得吃。
「太荒謬了，陛下，我要……」
利奧波特剛準備怒斥幽鬼的惡劣行為，他突然發現，瓊斯也在，而且就差摟著哈羅德的腿哭。
房間內三人陷入沉默。
「陛下，要不然……讓庫庫林再擔任一段時間的副軍團長之職？他畢竟為帝國效力了那麼多年，沒人不會犯錯，所以我懇求陛下。」
瓊斯議員開口提議，實際上，他恨不得將蘇曉送上絞刑架，奈何，他不想與一個敢放幽鬼出來的瘋子魚死網破，越老越怕死。
「這……，」哈羅德有些『為難』，他斟酌片刻后說道：「要不然，再觀察一段時間。」
「陛下，我也願意為庫庫林副軍團長擔保，而且，以他曾經對帝國的貢獻，他理應擔任軍團長一職。」
利奧波特議員也開口。
「你們先出去吧。」
哈羅德擺了擺手，瓊斯與利奧波特剛走出房間，兩人就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紅礦生意，利奧波特六成，瓊斯四成，總收益的70%歸帝國所有，其中10%調配給處刑機關，不得向官員販賣紅礦，不得大幅度降低價格，提升銷量，紅礦成為那些王裔、貴族們的消遣方式。
而蘇曉，從副軍團長升職到軍團長，擁有祖爾城內95%以上區域的搜查權。
約書亞家族摟著那塊蛋糕太多年，混血都弄出來。
而且從始至終，利奧波特與瓊斯都沒想過與蘇曉硬懟，一個死人，不值得他們和蘇曉撕破臉皮，明面上過得去就可以了，要留些餘地，雙方都清楚這點，就比如，那些被放出去的幽鬼全被老漢克拔了牙，掐了爪子，注射大劑量的鎮靜劑，虛弱到只是老頭的利奧波特議員，一腳都將幽鬼踹出去兩米遠。
這不是兩人的表演，而是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