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偶與水晶心

  從正門進入巫師會分部，因窗口比較狹窄，巫師會分部內略顯昏暗，嚴重磨損的木質地板與黑色岩石牆壁，放大了這種格調，昏暗、神秘、生人勿進，這就是巫師會給人的感覺。


  進門后蘇曉發現，這裡並不大，整體狹長，兩側的黑色石壁有些潮濕。


  抬步向前，走出幾米遠后，左側牆壁內出現一處由木欄組成的櫥窗，櫥窗底部一米高為石質，木欄上有蟲蛀痕迹，一道身影坐在木欄后，他全身生滿灰褐色根系，僅露出一張臉，身下坐著木質輪椅。


  咔～

  如同樹木顫動，根系間那張蒼老的臉睜開眸子，這是雙渾濁且暗淡無神的眸子。


  布布汪躲在蘇曉身後，它懷疑這玩意會突然撞破木欄，一口將它吞下，實際上，這是名巫師，不招惹的話，沒太大風險。


  「你來了。」


  老巫師的聲音有些喑啞，奇怪的是，他並未詢問蘇曉有什麼目的等，開口就是一句『你來了』


  「你是？」


  蘇曉始終保持警惕，之前進城時，他就感覺有些不對。


  「我只能，幫你加入巫師會，是生是死，和我無關，輪迴樂園的獵殺者。」


  老巫師抬起掩埋在根系內的手，將一張即將破碎的羊皮紙遞出。


  「殺光『它們』，讓那些被魔葯迷惑的可憐人們……知道真相，他們能『看清』這個世界，卻無動於衷，可悲的人性，力量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得到。」


  老巫師笑了，笑的既苦澀又無奈。


  「……」


  蘇曉心中基本瞭然，這次任務的情報太少，而這名老巫師，顯然屬於自己人。


  「沒錯，我是僅存幾個還清醒的人，簽訂它，你會看到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你現在看到的，只是『它們』想讓你看到的景象。」


  老巫師放開手中的羊皮紙，蘇曉抓住。


  【提示：獵殺者已獲得真視之契約。】


  【此契約無風險，簽訂此契約后，獵殺者可解除世界限制。】


  【警告：解除世界限制后，獵殺者將見到本世界真正的模樣。】


  【本世界現難度：Lv.10～Lv.52。】


  【解除世界限制后本世界現難度：Lv.49～Lv.56。】


  ……


  蘇曉思索片刻，最終選擇簽訂。


  【你已簽訂真視之契約。】


  蘇曉簽訂契約的瞬間，周圍的環境劇變，牆壁變的破敗不堪，木欄被嚴重腐蝕，有些位置即將斷裂。


  破敗、腐朽，所有鮮明的顏色都被歲月侵蝕。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模樣啊。」


  老巫師自嘲般的笑了起來，蘇曉沒理會老巫師，而是快步來到巫師會分部門前，向街道上看去。


  入目之處滿是破敗，木質房屋上污跡斑斑，有些位置的木材已經腐爛成渣。


  街道上的行人面黃肌瘦，身上的衣物不僅破舊，還打著很多補丁，唯一和之前相近的東西，只剩街邊小攤上的果蔬，可相比之前水嫩、飽滿，現在這些果蔬都變的乾癟，有些攤位上擺的就是爛菜葉子。


  幾道視線投向蘇曉，顯然，之前這些平民都留意到了蘇曉。


  「年輕人，你要吃嗎。」


  一名售賣水果的老婆婆拿起攤位上的一串葡萄，這串葡萄已經失去水分，即將變成葡萄乾，可老婆婆眼中的善意，卻沒因為這串干葡萄而褪色，相比之前蘇曉看到那虛假的『幸福』，這才是真實，雖然貧苦，但善良。


  整座城都變了，天空中沒有溫暖的陽光，而是烏雲密布。


  蘇曉之前看到的情景，並不是幻象，那小男孩、士兵等，都真實存在，只是被偽裝了而已，這個世界對外來者堪稱惡意滿滿。


  「多謝，暫時不需要。」


  蘇曉反身回到巫師會分部內，他心中很多疑惑都解開，這個世界並非不允許發展科技，而是根本就發展不起來。


  蘇曉之前還奇怪，就是這次世界簡介的資料為何那麼少，神秘學繁榮？當然繁榮，這個世界除了能發展神秘學，其他根本發展不了。


  而巫師會的統治，不，根本不需要統治，平民的溫飽都成問題，誰還有心思造反？


  或者說，造反有個屁用，這是環境所導致，和誰掌權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巫師會只需維持基本的秩序就可以，外加保證貨幣體制，其他一律無需管理，沒必要操那閑心。


  這個世界當然沒有王國，王是帶領民眾走向富饒，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王沒必要，也不可能存在。


  蘇曉更好奇的是，之前是什麼存在掩飾了這個世界的真面目，那不是對蘇曉施加了某種幻術，而是將所有東西加以掩蓋。


  布布汪之前多次提醒蘇曉，它融入到環境后，能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現在看來，這是正常情況。


  空間，分裂，蘇曉突然想到這兩點，這兩點並不是疊加在一起，而是各自獨立。


  蘇曉輕按額頭，他感覺，自己又要死很多腦細胞了。


  「外面的景象，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


  老巫師明顯更加蒼老，臉上都出現細密的裂痕，如同舊木裂開。


  「什麼原因導致？」


  蘇曉雖然不算很相信老巫師，但對方是主線任務的唯一線索。


  「因為有『它們』的存在，『它們』在吮|吸這個世界，就像貪婪的巨嬰。」


  「它們？」


  「啊，『它們』，站在最高處的那些。」


  老巫師始終沒什麼情緒波動，或者說，它的情感已經因某些原因消散大半。


  「它們是那三名不朽巫師？」


  「並不是，那三位也只是可憐人，曾經偉大的可憐人，你或許很快就能見到他們，在巫師之城。」


  老巫師按動木質輪椅上的機關，一道暗門從蘇曉身後的石牆上打開。


  「還能用十次，你是第59個，曾經有契約者、裁決者、獵殺者都嘗試過，希望你能成功，或是…死在巫師之城。」


  「……」


  蘇曉單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他最討厭別人將話說的不明不白，什麼『它們』，要麼不說，要麼就說清楚，遇到這種神叨叨的，他準備物理交涉。


  留意到蘇曉的動作，幾乎已經沒什麼情緒的老巫師微愣。


  「你要，殺我嗎？」


  老巫師話音剛落，蘇曉就接到輪迴樂園的提示。


  【警告：獵殺者禁止傷害秘法巫師·修斯·阿奇德，此為友方單位！】


  蘇曉鬆開刀柄，轉身看向暗門內，一道傳送陣在地面閃爍著微光。


  蘇曉現在完全清楚了，輪迴樂園與聖光樂園為何在這個世界交易，因為這裡太特么特殊了，或者說，也正是這種特殊，才達成了交易的前置條件。


  站在傳送陣上，蘇曉的下一站是巫師之城。


  PS：（推朋友的一本書，書名：我真的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