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強者殘輝

  休西羅並不是世界之子，對此，巴哈有些意外，按理說，對方這遭遇，是頂級的世界之子待遇才對。


  「劇本不對啊，你不是應該復仇嗎。」


  聽到巴哈的話，休西羅笑著搖頭。


  「復仇？魔法協會記錄在冊的秘術師有12850名，這還是在13年前，我又不是故事中的天選之人，如果我去東大陸，根本見不到羅格什，就會被魔法協會的其他秘術師宰了，然後被封成瓶裝，送到羅格什面前。」


  「聰明的決定。」


  巴哈給休西羅點了個贊，一旁的布布汪略微仰頭，看模樣是有些感慨，正在思考狗生，但沒思考一會，它就一歪狗頭，意思是今晚吃什麼，布布是沒有煩惱的，除非遇到幽靈類敵人。


  當天色黑下來時，第二處節點的波動出現，依然是4區、5區，或是6區內。


  秉著夜色，蘇曉一路疾行抵達5區，夜間的5區與白天完全是兩種模樣，家家關門閉戶，窗口都用木板封上，木板外還有鐵欄，只能從木板縫隙看到燈光。


  在夜間的4～9區，流民們就算在家中，說話都盡量小聲，街上的亡命徒太多了。


  月色下，一道道衣著破爛的人影，坐在街頭巷尾，垃圾桶被擺在街道中心。


  蘇曉從一棟三層小樓的樓頂躍下，第二個節點依然在5區，總計32個區，節點連續兩次出現在5區，說是巧合，多少有些牽強。


  蘇曉踢開街道中心的垃圾桶，一道直徑一米大小的光洞，出現在街面上。


  尋常人看不到這東西，以休西羅的實力，也只能近距離感知，才能察覺到節點。


  幾道身影從房屋間的夾縫內走出，月光映照在他們手中雪亮的利器上。


  這幾名亡命徒在黑暗中審視了蘇曉片刻，其中一人低聲輕嗤，知道蘇曉不是他們『打獵』的目標。


  蘇曉沒在意那幾名亡命徒，他取出臨時坐標，將其放入節點內，臨時坐標打開。


  蘇曉的感知全開，周邊聚集了不少亡命徒，至於敵方契約者，似乎都沒來。


  「還要多久。」


  休西羅很警惕，不停的東張西望。


  蘇曉看向休西羅，目露疑惑，他能看出對方在焦慮，白天遇到面罩人·巴斯，對方都沒產生焦慮這類情緒。


  蘇曉感知周邊的同時，腦中思索，首先，休西羅在隱瞞某件事，這件事，原本與節點無關，但節點連續在5區出現兩次后，讓對方感覺到，那件事與節點有關了。


  重點是5區，這裡即將發生什麼，而且這件事，足以讓膽大包天的休西羅焦慮，這有以下幾種可能。


  1.魔法協會準備在5區搞大動作。


  2.休西羅通過特殊情報渠道，知曉了5區有大變故，足以讓西大陸混亂的變故。


  想到這些，蘇曉開口問道：「休西羅，還要多久。」


  「是你在控制節點，你問我？」


  「下個節點還會在5區出現。」


  蘇曉不清楚這個推測是否屬實，但這不重要。


  「真是個好消息。」


  休西羅的神情如常，依然在警惕周邊。


  「5區還能安定多久。」


  「這鬼地方，從來就沒安定過。」


  休西羅疑惑的看這蘇曉，實則他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內心活動極為劇烈，例如：『他怎麼知道的？他在試探？難不成他也進入過魔法協會總部的地下？也能預示到黑潮的到來？』


  蘇曉沒去看休西羅，他單手按在臨時坐標上說道：「節點6小時出現一次，能撐到第六個節點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真的是在和我說話？」


  休西羅左右環顧，裝作在尋找其他人，可他心中宛如遭到晴天霹靂，他現在很想找到凱撒，然後將對方揍個半死。


  「看來是撐不到，你隱瞞的是什麼不重要，我只需要節點。」


  「一共六個節點，這……」


  休西羅用力撓頭，近一分鐘后，他才低垂著眼帘說道：「黑潮要來了，就在5區，大概在明天中午12點，這次的黑潮是落柱潮，不會擴散，只會在幾米範圍內向下噴原始魂能。」


  休西羅說完這句話后，雙目緊盯著蘇曉，只要他稍感覺不對，他馬上會與蘇曉搏命，哪怕他預示黑潮的條件很高，但能預示到這東西，本身就是件很危險的事。


  原本休西羅不想說出這件事，但他有自己的堅持，他什麼都可以做，好事、壞事都可以，唯獨要信守承諾，如果連這堅守都失去，那他就真的死了，擁有近乎不死的身軀是有代價的。


  「說的太直接，你只需要說，明天中午12點之前，5區會聚集很多人就可以。」


  蘇曉看了眼休西羅，對方能預示到黑潮，讓他心中有些驚訝，這種秘密一旦被渴望原始魂能的人知曉，休西羅將會無處可逃。


  「額～，也對，那你就當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


  「嗯。」


  蘇曉說話間按下節點內的臨時坐標，並示意巴哈，解除周邊能屏蔽聲音的空間壁障。


  啪啦一聲，將周邊百米籠罩的空間壁障破碎，休西羅看的一愣一愣的，莫名的退了半步。


  「白夜，從咱們見面到現在，我沒得罪過你吧，你回憶下，我這人記性不好，我要是得過罪你，你就明著來。」


  「……」


  「你別不說話，我心裡有點慌。」


  「你得罪老子了，嘎嘎嘎。」


  巴哈飛來，落在街邊的小樓上。


  10分鐘后，第二處節點成功奪下，蘇曉今晚不準備離開5區，他要看看，第三個節點是否也在這出現。


  眼下的情況是，哪方佔據四個節點，哪方就能最先得到世界之核，蘇曉已佔據兩處節點，如果他佔據第三處，剩餘的節點就不足四處，天啟隊與神棍隊就敗了。


  哪怕那兩方佔據了剩餘的三個節點，也只是在互相傷害。


  那時，參戰的四方都得不到世界之核，這次的世界爭奪戰將結束，重新等待這個世界出現節點，然後新一批的七階契約者+少量八階契約者抵達。


  所以說，第三個節點很重要，如果天啟隊或神棍隊得到這個節點，那兩邊就還有希望勝。


  夜色漸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距離午夜十二點還差3秒時，一道節點出現，就在蘇曉下方的街道上，與第二個節點的位置相差不到10米。


  轟的一聲，一道五米多高的身影，砸落在附近的建築上，將那建築砸到塌陷。


  咚、咚、咚～


  一名小巨人般的契約者，向節點的方向走來，他名叫天罰，天啟樂園八階契約者。


  在天罰不遠處，站著名身穿黑色長裙，雙眼蒙著黑布條的苗條女人，從這女人衣裙上的印徽來看，這是治癒神教的人。


  「就是他們嗎。」


  黑裙女人站在半塌陷的牆壁上，手中拿著根筆直的手杖，這手杖上鑲有幾大顆寶石。


  看到這黑裙女人，休西羅的眼角一抽。


  「是他們，勞煩你了，你對付不死者·休西羅，另一個我來。」


  天罰前行中活動肩膀，一根無形的鎖鏈在他身後崩裂，他的氣息暴漲一大截。


  「好。」


  黑裙女人輕躍，腳下的高跟鞋踩在街面上，她抬手扯下眼上的黑色布條，露出一雙紅寶石般的眸子。


  「白夜，咱們換換，你對付那女人，我對付『猩猩』。」


  「……」


  蘇曉沒說話，拔出腰間的長刀，正在此時，面罩男·巴斯帶著幾名秘術師，從街角走出。


  「今晚真熱鬧。」


  街道右側的商鋪內，一名雙眼上戴著寸鏡的老頭走出，他的整個頭顱，基本都是金屬結構，左臂是機械義肢，這是蒸汽聯盟的人，蒸汽聯盟在煙之都的代表人物，鐵顱·基普林。


  魔法協會、治癒神教、蒸汽聯盟三方的人全部到場，外加天啟隊的八階契約者·天罰，以及蘇曉這邊所代表的黑塔，五方齊聚。


  魔法協會、蒸汽聯盟兩方的人，不是剛趕到，而是在晚上九點時就到了，一直隱藏在附近。


  蘇曉推測，這些人不是被節點吸引來，否則的話早就來5區，是黑潮，5區即將到來的黑潮，將這些人吸引來，他們在提前等待明天中午12點的黑潮到來。


  這也說明一件事，就是休西羅沒想象中那般特殊，有其他人也能預示到黑潮要到來，並且預示的方式，比休西羅更完善。


  鐵顱·基普林慢步前行，一股蒸汽從他左臂的機械義肢內噴出，他環顧在場眾人，說道：


  「老朋友巴斯，還有治癒神教的紅瞳女，黑塔的白夜和休西羅，那位朋友，你是叫天罰吧，哎，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鐵顱·基普林嘆息一聲，而在幾十米外的一條窄巷內，死了隊友的聖域神棍靠在牆壁上，他知道，自己被感知到，繼續隱藏沒意義，反而會被針對，還不如主動現身，作為第六方勢力隆重登場，這樣更有牌面。


  「咳！」


  聖域神棍乾咳一聲，從窄巷內走出，聽到他的乾咳，鐵顱·基普林瞟了他一眼。


  「來了個小角色。」


  鐵顱·基普林瞟了聖域神棍一眼后，就不再理會，察覺到這點，聖域神棍心中怒氣上涌，但在他環視在場的幾人後，他冷靜下來，默默退回漆黑的窄巷內，早知道，他就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