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船

  「啊嚏～」


  捕奴船上，巴哈打了個噴嚏，說道：「阿姆和貝妮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不會又在海上飄著吧。」


  「汪。」


  布布汪似乎在笑，對於貝妮在海上漂流，它選擇悲傷一會，等返回輪迴樂園后，就會無情嘲笑，然後挨撓。


  「阿姆有這方面的經驗，沒什麼問題。」


  蘇曉從地上撿起銜尾蛇石板，他現在首要做的事，是抵達『遊魂海域』，那裡被濃霧籠罩，沉默了不知多少船隻。


  在『遊魂海域』下方，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巨大海溝，厄運號就在那海溝之底。


  厄運號雖有可能弒主，但眼下最好的選擇，是將其重新喚醒，先不說厄運號的戰力，蘇曉想解除魔海的詛咒，厄運號是為數不多的線索。


  眼下魔海的詛咒雖沒顯現出弊病，但還是解除為妙，萬一徹底爆發出來，情況就很不妙了。


  蘇曉點燃一支煙，他雖知曉『遊魂海域』的存在，但並不知道那片海域具體的方位。


  【公告（虛空之樹）：17**55號契約者，已經成功組建海盜團。】


  看著手中的銜尾蛇石板，雖不想頻繁使用這東西，可這是眼下最快的方法，其他契約者已經開始在這個世界內快速發展，一旦跟不上平均發展速度，是否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都是未知數。


  蘇曉想銜尾蛇石板內注入少量法力值，問道：「厄運號在哪。」


  蘇曉在嘗試，看銜尾蛇石板是否能根據他的要求提供情報。


  『在海底。』


  銜尾蛇石板上的字一閃而逝，不得不說的是，在不觸發『謊言』的情況下，銜尾蛇石板提供的情報，準確率為100%，實際意義方面，就和放屁一樣。


  「遊魂海域的方位。」


  蘇曉換了個問題，他發現了一點，銜尾蛇石板給出宛如放屁一樣的情報后，不會提升復甦值。


  『用心去感受。』


  「我淦你妹，布布你別攔著我，我和這破嗶石頭拼了，我忍它很久了！」


  「汪。」


  布布汪退了兩步，懵懂的看著巴哈，意思是：「本汪沒攔著你啊，那石板一看就不好惹。」


  在布布汪的眼神助攻下，巴哈飛上前，用鷹爪抓住銜尾蛇石板，啪的一聲將其摔在甲板上。


  啪啦一聲，黑色電弧湧現，將巴哈籠罩在內。


  「了了了了了……」


  巴哈一頓抽搐，摔在甲板上，口中吐出黑煙，生命值滑落了10點，體驗極其難忘。


  『愚蠢的帶毛生物。』


  銜尾蛇石板浮現這句話后，它的體積開始縮小，化為石質圓環，戴在巴哈的鷹爪上。


  「哥，我錯了，你換個人。」


  巴哈連蹬鷹爪，用喙咬了半天，也沒將銜尾蛇圓環扯下來。


  正在巴哈想擺脫銜尾蛇石環時，一道破空聲從斜上方傳來，巴哈的目光馬上犀利起來。


  轟！

  重物砸落在甲板上，整艘船都開始傾斜，一股海浪從捕奴船的側面湧向遠處。


  整艘船宛如被隕石砸了般，都有些對摺，破碎的木板內，一道背生龍翼的身影站直身體，他的手爪與手臂上遍布金黑色鱗片，眼中的豎瞳為金色，精壯的身上遍布各類疤痕。


  「打擾了，弄壞了你的船，這是賠償。」


  氣息宛如鱗龍的男人，拋出顆靈魂結晶（大），並略微低頭，以表歉意。


  「我是亞歷克，來自死亡樂園，和你一樣，負責肅清違規者，我自報姓名，不是我有多大名氣，而是因為……死亡狂獸·加斯克，是我弟弟，你有……見過他嗎。」


  亞歷克說話間，他周邊的木板噼里啪啦的破碎。


  「見過。」


  「哦？」


  亞歷克有些意外，隨即點了點頭。


  「我弟弟死在了蒼龍大陸，我在一片冰原上找到他的遺體，是你們輪迴樂園契約者做的，你知道……與這相關的事嗎，200顆完整的靈魂結晶，或是2萬靈魂錢幣，只要你知道是誰做的，我可以現在就付給你。」


  「……」


  錚～

  蘇曉拔刀，他與這名叫亞歷克的男人交手，勝算不高，至於死亡狂獸·加斯克是怎麼死的，他並不清楚，沒必要解釋，那沒意義。


  「不知道嗎，可惜，有緣再見，斬首的夜，聽說你殺了緋世，殺的漂亮。」


  亞歷克咧嘴笑了，他一踏腳下的木板，衝破氣浪，直衝天際，他要去尋找下一名契約者，方圓幾十公里內的契約者，他都能鎖定，這是他體內龍血的力量。


  亞歷克很強，但他從不遷怒於誰，那是內心軟弱之人才會做的事，他與加斯克有血脈聯繫，只要時間不過去太久，當殺他弟弟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體內的鮮血就會共鳴。


  高空中掠過一連串的音爆后，死亡樂園的亞歷克消失在視線內。


  「這兩兄弟雖然都算是敵人，但人品還行。」


  巴哈說話間又想起自己腿上的銜尾蛇石環，繼續用力甩著，口中還『問候』著銜尾蛇石環的族譜。


  蘇曉躍到船尾，幾刀斬斷繩索，綁在船尾的小船落入海中，這捕奴船徹底廢了，不過這船本身也航行不了，之前的戰鬥讓主帆嚴重破損。


  小船不大，能載4～5人，布布汪與巴哈負責划船槳，蘇曉坐在船尾，思考後續的對策。


  他感覺，銜尾蛇石板方才提醒的『用心去感受』，似乎不是敷衍或謊言，想到這點，他閉目冥想，讓自己的感知更敏銳。


  『船長。』


  『我們在…等待你。』


  『遊魂海域……』


  縹緲的呢喃聲出現在蘇曉耳中，他睜開眸子，看向側面的海平線，他感覺到厄運號就在那個方向。


  「向那邊划。」


  「老大，還真是用心去感受？」


  巴哈有點傻眼。


  「接近這意思。」


  蘇曉將手中的靈魂結晶（大）在海水中洗了洗，確定其已被輪迴樂園公證后，咔嚓一聲咬下一大口。


  ……


  五小時后，沉船島，碼頭。


  由木板修建的碼頭，已有些年頭，苦力們忙碌著裝載貨物，這是大海盜·公爵的地盤，最近公爵與西海王間出現矛盾，讓沉船島開始不太平。


  一艘兩桅杆帆船上，十幾名身上帶傷的海盜順著木板下船，他們走後，甲板上只剩三名男人。


  「有船了，但那些海盜始終是個問題。」


  「弄些金幣，不怕那些海盜不聽話。」


  「你說的簡單，這個世界的金幣很特殊，據這些海盜說，這個世界的金幣里有魔海的力量，黃金有價值，但不高，不含有魔海力量的金幣，不通用。」


  三名契約者議論著，這三人已組成臨時小隊，準備共用一艘船，當發展到一定程度后，他們三人就會翻臉。


  噠、噠、噠。


  腳步聲傳入這三人耳中，三人聞聲看去，看到一名身穿黑色長裙，裙叉開到很高，腳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正順著長木板走上船。


  「是聖光樂園的契約者，好像是……治療系？」


  三人互相敵視一眼，都笑了，聖光樂園的治療系找上門，不是來合作，就是來送猩紅卡的。


  三人中，一名戴著眼鏡的男人抬步迎上前，他看起來很斯文，在他的袖口內，一根能量針已構成。


  「這位女士，如果你是以治療系的身份加入我們，我們歡迎，如果不是……」


  眼鏡男沒繼續說，他身後的兩人向左右分散開。


  「加入你們？我拒絕。」


  聖光樂園的治療系停下腳步，一根黑白纏繞的治療系法杖出現在她手中，這女契約者名叫光沐，從她的言行舉止看，她不是來尋求合作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


  眼鏡男的話剛沒說完，就發現一根白色能量線，連接在他的胸口，另一端在敵人的治療系法杖上。


  【提示：你正受到『狂茂生長』的治療效果，你的生命值將每秒恢復560點，在施術者未中斷此能力前，此效果將持續生效。】


  看到這提示，眼鏡男眼中有些啞然，對方明顯是來找事的，結果一上來就幫他治療？他的狀態很好，並不需要治療。


  「動手！」


  眼鏡男不再顧及其他，只要將敵人殺掉，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眼鏡男剛準備前沖，就感覺自己的腿變的很重，他低頭看去，一雙近半米粗的腿映入他的眼帘。


  「是聖光的毒奶，光沐！」


  沉悶的喊聲，從眼鏡男斜後方傳來，他在使用道具的同時，用餘光看去，眼中的畫面讓他心臟一抽。


  此時他的一名隊友，宛如被充了氣的氣球般，全身的血肉涌動，不斷的增生著，皮膚都被撐到有些透明。


  轟！轟！

  爆炸聲出現，除眼鏡男外，他的兩名隊友原地爆炸，炸的漫天血肉殘片。


  這是過度治療效果，光沐之所以被稱為毒奶，就是因為這種能力，在承受她的治療后，一旦生命值達到100%超出1.5秒，就會出現生命力溢出，外加光沐通過能力引導，敵人體內滿溢的生命力，就會導致敵人的血肉增生，沒有節制的生長。


  「你這……」


  眼鏡男邁著沉重的腳步前沖，剛衝出兩步，他感覺自己在生長，軀幹上增生的血肉，都快將他的腦袋吞沒在內。


  也就是幾秒，眼鏡男就變成一顆四肢短粗的大肉球，他的衣物被撐碎，只能憑左眼前的縫隙，看到外面的情況。


  「饒…命。」


  「拜拜～」


  光沐眨了眨左眼，轟的一聲，宛如血肉皮球般的眼鏡男炸開。


  光沐款款走上前，手中的治療系法杖點在一張猩紅卡上，將其收起。


  遠處的海平線上，一艘小船緩緩駛來，光沐向遠處駛來的小船看去，嘴角翹起一抹弧度。


  「你的目標來了，你已經在魔海等他三個世界進度了吧？真拼，奧術永恆星那邊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能做到這種程度？還有，你怎麼確定他一定會來魔海？」


  光沐看向碼頭，碼頭的一根短木樁上，正坐著名全身鎧甲的男人。


  「他在強者爭霸戰時成為了厄運號的船長，晉陞八階后，他的第一個世界只可能是魔海。」


  全身鎧甲的男人開口，聲音很有金屬質感。


  「你們的私人恩怨，我就不參與了。」


  光沐走上碼頭，微笑著向遠處走去。


  「你收了我的定金，3000靈魂錢幣。」


  「什麼定金？有嗎？沒有吧。」


  「我們剛才簽了契約……」


  「呵呵，契約？下次看清楚再簽，這是和輪迴樂園那些老陰嗶學的。」


  光沐笑著走遠，她第一次見到對方，就感覺對方好像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