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暗殺
精靈之都·潘達蘭，前方几公里處的農田間。
遠看精靈之都很美，宛如人間仙境，但在靠近後，發現這裏帶上了幾分煙火氣，比如建築羣中漂浮而上的炊煙，城前開闊地上的農田，以及農田間的垂耳犬。
這些垂耳犬體型不算特別大，只能算是中大型犬，它們有些匍匐在田地間，有些則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
不要因它們的性格與憨憨的眼神而小看它們，它們只對類人生物友善，主要負責看守田地，全天24小時值班，一旦有大型食草動物羣接近，它們從不單打獨鬥，幾聲犬吠把周邊同類都召集來，蜂擁而上，非常不講武德。
就算面對一些大體型的超凡野豬，它們也敢硬懟，並且因是中大型犬，它們的食量不算太大，雜食性的它們什麼都吃。
除農田主每天固定給喂一餐，其他時候，這些垂耳犬會抓田鼠，乃至於無毒的昆蟲吃，大幅度緩解了齧齒動物對穀物的威脅。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田野上，千萬別惹垂耳犬，當你把一隻垂耳犬打到嚶嚶逃竄後，不超2分鐘，它會帶來上百號兄弟，把你的鞋都攆掉。
這世界的精靈族既農耕，也遊獵，外加港口的捕魚業，這才滿足5000萬人口帶來的食物消耗。
遊獵方面，獵犬是必須的，農耕方面，因臨近熱叢林，要防止食草動物羣來禍害莊稼，所以精靈族與垂耳犬之間，是長達千年的馴化、飼養關係。
垂耳犬吃着最少的食糧，幹着最多的活，對主人忠心耿耿，這種獵犬，任誰都喜歡。
蘇曉走在麥田間的小徑上ꓹ 不遠處就有隻垂耳犬，它下半身被谷黃色的麥田擋住ꓹ 只露出狗頭，它的外表情格外認真，時常環視周邊ꓹ 快到收穫的季節，它最近壓力有點大。
“布布ꓹ 你看人家工作多認真。”
巴哈調侃着開口。
“汪。”
布布對田間的垂耳犬叫了聲，垂耳犬向這邊看來：“汪ꓹ 汪。”
“汪汪汪……”
布布汪與垂耳犬開始交流ꓹ 想必，大概內容是，你好，我是狗，對面則回覆，你好，我也是。
蘇曉示意布布自由行動即可ꓹ 近期內，大概率不會與精靈族直接爆發矛盾。
當蘇曉走出麥田時ꓹ 他向布布汪所在的方向看去ꓹ 布布汪周邊已經聚了幾隻垂耳犬ꓹ 怎麼看都感覺ꓹ 布布在給那幾只垂耳犬開會。
“這～”
艾朵兒想吐個槽，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在本地人萊戈的領路下ꓹ 蘇曉順利進入精靈之都ꓹ 幾處關卡的精靈衛兵雖不少ꓹ 但只要是類人智慧生物，他們都不會阻攔。
南部炎熱的溫度ꓹ 讓街上精靈族的穿着比較清涼，溼潤的氣候，讓精靈妹子的肌膚白皙、嬌|嫩。
街上過往的精靈妹子，讓人重新對精靈族的顏值恢復信心，畢竟，初見大長臉·萊戈時，會讓人有種‘臥|槽，精靈族原來就長這樣？’的既視感。
街道兩側異邦風格十足的建築風格，讓人能看出精靈族對美感與精緻的追求。
蘇曉停步在街邊的小攤前，品嚐了精靈族的幾種小吃後，發現這些小吃的口味偏清淡，很少用香料，辣或腥辣等，都不被精靈族所接受。
街面上的土黃色方石很整齊，街邊有書店、餐館、裁縫店等，超8米寬的街道中心有一道鋼軌，兩隻角犀拉着三節前後相連的車廂停下，這是公共列車，定點停車，途中不能上下車，和公共汽車類似。
精靈族的科技雖算不上先進，但也不落後，電力已經發展出，多用於照明，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電力得不到太好的發展，比它優秀的能源太多。
蘇曉路過一條窄巷時，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從裏面傳出，他側頭看去，精靈族的開放程度，超乎他的預料。
巴哈問道：“你們精靈族都這麼開放？”
“那當然了，不過據說以前沒這麼開明，各位，歡迎來精靈之都·潘達蘭。”
萊戈對小巷內的場景習以爲常。
沒一會，蘇曉停步在一面路牌前，等候片刻，巴哈返回，爪中已拎着個錢袋。
打開錢袋，蘇曉估測裏面約有上百枚錢幣，這錢幣名爲「瑟爾」，其實就是種銀幣，比一員硬幣大幾圈，手感比同體積的銀重幾分，應該還蘊含其他的保值物。
相比黃金、藍錫等貴金屬，精靈族更喜歡代表輕盈與純潔的銀。
「瑟爾」，也就是銀幣，購買力很高，之下還有「布馬」、「納什葉」，分別爲水晶質與鐵質的錢幣，根據大小、花紋，以及上面數字的差別，決定購買力。
紙質貨幣也有，但沒想象中那麼常用，精靈族有不少設施都是投幣才能用，就比如蘇曉正在等的公共列車。
叮鈴～
公共列車停下，車鈴因車廂停止所產生的晃動響起，蘇曉在錢袋內取出兩枚面值爲5的「納什葉」，投入錢箱內。
上了公共列車，約十幾秒後，車輛出發，蘇曉看向貼在對面車廂內部的城市地圖，他要去的是中心公園，也就是初始之樹所在的位置，從這到中心公園有三站地。
鄰座，一對精靈族小情侶彼此擁|吻着，對面是名雙目無神的流浪漢，流浪漢摘下遍佈線頭的連衣帽，露出臉上角質化的皮膚，宛如醜陋的鱷魚皮。
蘇曉發現，附近的萊戈，不敢再去看對面的流浪漢，方纔還擁|吻的小情侶，此時也老實下來，坐在那一聲不吭。
“外來的朋友，歡迎你來潘達蘭。”
對面的流浪漢皮笑肉不笑，因蘇曉此時收斂了氣息，有人主動搭話很正常。
“……”
蘇曉拿出瓶酒，拋給對面的流浪漢。
“慷慨的旅行者，送你個忠告，別飲用城裏的地下水，除非你想變得和我一樣。”
流浪漢啵的一聲拔開酒瓶，大口向喉管內灌着酒液，這是個命不久矣之人。
公共馬車到站停下，流浪漢有些費力的起身，他走出幾步後，又開口說道：“外鄉人，再給你個忠告，我變成這模樣，不是因爲‘吃’了太多紅晶脂，是我腦子裏的一個閥門關不上了，呵呵呵呵，哈哈哈～”
流浪漢怪笑着下車，見此，萊戈與那對小情侶都鬆了口氣。
“紅晶脂是？”
聽聞蘇曉的問話，萊戈答道：“紅晶脂是種違禁品。”
“致幻劑？”
“對。”
說到此處，萊戈的目光有短暫的遊離。
蘇曉開始閉目養神，進入精靈之都後的所見所聞，讓他感覺到些許的不諧調。
從文明傳承方面，精靈族以前並不開放，不說是被碰下小手就不純潔了，但也絕不會出現小巷內三人運動，或是公共列車內坐在腿上擁|吻。
蘇曉思索間，公共列車又到了站點，距離中心公園還有一站地，蘇曉選擇提前下車。
沒多久，一家書店映入眼簾，蘇曉走進書店，當他走出來時，後面的萊戈與艾朵兒都抱着一大堆書籍。
在街邊找了處長椅，蘇曉開始一目十行的翻閱手中的書籍，這些都是人文、歷史，以及個人傳記方面的書籍，他要了解的是時代背景。
快速翻閱幾十本書籍後，蘇曉瞭解到了不少情報，首先，精靈族原本沒這麼開放，大概在150年前，精靈族還保留了婚姻終身制。
所謂婚姻終身制，是無論男女方中，任何一方早逝，另一方都不得迎娶新歡，或是改嫁，而一夫一妻制，700多年前就是法案級的規定，膽敢一夫多妻，或是一妻多夫，男性火刑，女性水刑。
這一切從700多年前逐漸崩潰，精靈族最先拋棄的是忠貞，之後是愛情與婚禮觀的改變，到了如今，有很多精靈族更是提倡臨婚，也就是有年限的婚姻。
更直觀的體現是，最近十幾年內，精靈之都內皮肉生意的從事者數量飆升，有些甚至不是爲了錢財，只是尋開心。
並且各類酒品，尤其是醉人的烈酒，近些年也來越發受到精靈族的歡迎。
最近兩年，一種名爲紅晶脂的致幻劑風靡，長時間吸食這種人工提取物，會像之前看到的那名流浪漢一樣，皮膚上出現鱷魚皮般的角質。
精靈族的生活越發奢靡與墮落，這與他們驕傲與優雅的祖先，出現了質的變化。
這感覺就像是，隨着一代代的繁衍，精靈族的意志力越來越弱，慾望、酒精、致幻物等，開始被他們重視。
作爲一個能在南部佔據這麼大領土的超凡族羣，這顯然是不正常的，蘇曉估測，這或許是精靈族以靈魂之力激活「天賦喚醒裝置」，所承受的惡果之一。
放下手中最後一本書籍，蘇曉沿着街邊的人行路前行，跟在他後面的艾朵兒滿眼疑惑，如果是她初入一個地方，一定是先想辦法接觸此地的官方機構，如政|府、王族等。
在艾朵兒看來，蘇曉似乎是在浪費時間，來到精靈之都後，像是在旅遊一樣，品嚐小吃，體驗當地的交通工具，甚至還買了一堆人物傳記？這讓艾朵兒感到很迷。
實際上，艾朵兒忽略了一個問題，一個外鄉人來到精靈之都，做這些纔是正常的，剛來就想辦法攀附權貴，會一直遭到懷疑與警惕。
艾朵兒有思路上的錯誤，她一路晉升到八階，進入陌生的地域後，本能的想法爲，先成爲當地權貴的「打工仔」，之後再搞事。
蘇曉所做的事截然相反，他從不去主動接觸那些權貴，他是讓那些權貴主動來找他，並且想方設法拉攏他。
這是成爲「打工仔」與「野爹」的區別，「打工仔」會遭到懷疑，會被試探，會被防範，會被呼來喝去，而「野爹」只能供着，與「野爹」說話時還必須客客氣氣。
蘇曉徒步走了兩個街區後，前方的人變多，都快人擠人了，向一名小販打聽後得知，前面正在聚衆抗議，不是向王族抗議，而是向一個私人送水公司抗議，理由是他們的送水價格太貴。
一路上，蘇曉聽到好幾次，近幾個月，城內的地下水出了問題，與之相對，送水公司的生意好到爆棚，供大於求後，價格的瘋漲。
地下水出問題是大事，按理說，王族與幾大氏族會立即有所反應，結果卻沒有。
有個消息引起蘇曉的注意，最先發現「精靈之都」，也就是「貝城」地下水有問題的，不是個人，而是代表了官方的王族，更不可思議的是，王族在沒做任何措施的情況下，對外公佈了這消息，這也是送水公司能瘋狂斂財的誘因。
當某些可怕的事要發生時，最好的掩蓋方式，不是封鎖消息，而是拋出一件與所有人都相關的事。
「貝城」的地下水事件，陸陸續續已經鬧了幾個月，王族的態度是，讓民衆先別喝地下水，他們會盡快解決用水問題。
有些城內居民根本不信這事，結果是，他們喝了幾個月的地下水，沒任何問題，民間一度流傳，王族與送水公司暗中聯合。
眼下圍堵送水公司，既是因爲價格貴，也是城內居民感覺被坑了，找這送水公司退錢。
轟！
一聲巨響從隔壁街區傳來，之後是人羣的尖叫聲與孩童的哭聲，原本就有些混亂的場面，此時亂成一團。
蘇曉駐足觀望片刻，向中心公園走去，「藍鬱街區」那邊有熱鬧看，中心公園的人很少，幾分鐘後，蘇曉到了初始之樹下。
這棵初始之樹的高度也在千米以上，樹幹的直徑在90米以上，看起來很挺拔，龐大的樹冠，近乎將整個中心公園都遮住。
蘇曉躍到隆起的外露樹根上，取出【古老神像】，將其抵上初始之樹粗糙的樹皮。
波～
一股隱晦的波動擴散，蘇曉手中的神像背上，總計睜開三隻眼睛，代表已記錄三棵初始之樹。
蘇曉拿出顆【黑暗石】，這黑暗石快速融化，沒入到初始之樹內。
初始之樹的樹幹上，一小塊區域的樹皮向周邊隱沒，露出一道鑰匙形的刻槽。
蘇曉擡手按了上去，馬上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能量在逐漸消耗，在消耗一小部分後，他的靈魂能量在樹幹的刻槽內構成一把鑰匙，取出這半透明的鑰匙，提示出現。
【提示：你獲得靈魂鬥技場鑰匙（僅限本人使用）。】
【此物品可存在15個自然日，15個自然日後將自行消散。】
「靈魂鬥技場」距離現今所在的「貝城」不算遠，蘇曉暫不準備去，先找到「天賦喚醒裝置」更重要。
蘇曉收起鑰匙，一股氣息從上方俯衝下來，他按向刀柄的手一頓，反而平擡起手臂。
一隻烏鳥落在蘇曉的小臂上，這烏鳥由黑煙構成，雙眼爲幽焰。
烏鳥張大嘴，一隻生有六指，兩側都是尾指，沒有拇指的小手從烏鳥嘴中探出，這小手的手心裂開，出現一張遍佈尖牙的嘴，發出聽不懂的怪音。
在其他人耳中是怪音，可到了蘇曉耳中，就隱約透出伍德的聲音。
‘已經找到…神父、仙姬、烏鴉女，他們…也在…貝城，這次…探查…代價…很大，加錢……’
啪～！
烏鳥被蘇曉捏爆，加錢是不可能加錢的。
神父、仙姬、烏鴉女都來了，這是很麻煩事，更要命的是，這些人比自己先到貝城，如果是仙姬帶隊，那沒事，以仙姬的風格，一定是找個適合的地方埋伏自己。
眼下那邊大概率是神父帶隊，這樣分析的話，神父有七成以上的概率，已經去接觸精靈王族，也就是高精靈們。
以神父的個人能力，說他現在已接觸到精靈王·克倫威，蘇曉都不意外。
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蘇曉曾用類似的方式，弄死不少強敵，其中的典型是緋世。
蘇曉從「邊緣林地」抵達「貝城」，花費了近兩天時間，反觀神父那邊，如果他們真的使用傳送道具抵達此地，就多了兩天時間與精靈王族接觸。
不，以灰紳士和神父的老陰嗶程度，他們極有可能在更早時，就與精靈王族接觸，乃至於已經奠定了合作或盟友關係。
眼下要做的，是一次有力與強勢的反攻，蘇曉把兜帽扯到更低些，只讓外人能看到他的下半邊臉。
看了眼時間，蘇曉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從錢袋裏掏出兩枚銀幣，拋給萊戈。
萊戈接過後愣了下，就把銀幣揣在懷中，他誠懇的說道：“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我本身就是藥師，當時剛好需要個導遊，不用感謝我，是你運氣好而已。”
聽蘇曉這麼說，萊戈又連連道謝後，纔有些不捨的離開。
萊戈之所以不捨，不是因爲蘇曉有人格魅力，又或是簡單幾句話，就把萊戈感動到降智收爲小弟等，而是萊戈察覺到蘇曉、伍德、罪亞斯都不是一般人，想跟着蘇曉等人混一段時間，看能不能弄些好處，以博取出路。
其實蘇曉的確需要一名本地人，但萊戈各方面都太平常，隨便救個人，都能救到精靈王子那種事，果然只會發生在故事中。
至於除掉萊戈滅口一類，這麼做血虧，運作的好，萊戈甚至可能成爲致勝的關鍵，對方的確只是名普通精靈族，沒優點，沒背景，但他是名在「貝城」臨城生活了29年的精靈族，只要利用好這點，很多事都水到渠成。
公園內，坐在長椅上的蘇曉取出終端，開始攻略解謎遊戲的DLC，這DLC難的，他有幾次都想去找皮胖，去‘探望’下。
夕陽下的公園很安逸，這安逸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後，艾朵兒坐不住了，她猶豫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
“白夜，我們應該做點什麼。”
艾朵兒的行事態度，與之前天差地別，想來也是，如果一切順利，她最終能得到【天使戰意】作爲報酬。
如果蘇曉敗了，別說【天使戰意】，艾朵兒估測，她大概率會變成100點殺戮功勳，這也導致，她現在比蘇曉還急，迫切希望蘇曉做點什麼。
“艾朵兒，告訴你個壞消息。”
巴哈嘆息一聲，神情透出幾分‘落寞’。
“你說。”
艾朵兒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根據我的觀察，神父他們比我們更早到，而且已經和精靈王·克倫威搭上線。”
“那我們……”
艾朵兒有點慌了。
“現在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了，精靈王·克倫威可能已經調遣城衛軍，把這裏封鎖，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已經在監測空間波動，一旦出現空間反應，這裏的空間會被封禁，所以說，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城內的城衛軍圍攻。”
說到這，巴哈嘆息一聲。
艾朵兒徹底慌了，她發現，周圍太安靜了。
能不安靜嗎，都傍晚五點多，誰還來公園，外加隔壁街區有人炸了送水公司，都去那邊看熱鬧。
“事到如今，只有一計，還只有你能做到，神父他們都不會關注你。”
“怎…怎麼做？”
“看到那邊的初始之樹了嗎，那可能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你爬到上面去，快，沒多少時間了，跑步前進。”
巴哈這是典型的一肚子壞水，閒來無事，開始忽悠艾朵兒。
艾朵兒最開始的確信了，但聽到最後‘跑步前進’四個字後，她滿臉黑線。
與此同時，王宮前庭，一座有獨立小院的豪宅內，神父、仙姬、烏鴉女等人暫居在此。
此時客廳內只有神父、仙姬、蜂三人在，烏鴉女和其他人沒在。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神父沒開門，只是說道：“說。”
“他們到了，在中心公園。”
門外的男人聲音嘶啞，是神父發展的本土手下。
“精靈王·克倫威在王殿？”
“在。”
‘帶路。”
神父起身，不遠處坐在單人沙發上的仙姬輕嗤一聲，彷彿再說：‘你們這些老陰嗶都壞透了。’
“沒你想的那麼容易解決，精靈王·克倫威只會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想通過他除掉白夜，我們還有些事要做。”
神父言罷，推門離開，仙姬沒走，她要留下看着蜂，以免這八階契約者出去後迷路，這是個超級大路癡。
“蜂，你爲什麼願意幫灰紳士？”
仙姬看向蜂，正用勺子吃晚飯的蜂表示不解：
“(⊙ˍ⊙)”
……
中心公園，天色漸暗，時間已快到晚上7點。
艾朵兒坐在蘇曉對面的石雕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蘇曉，似乎在已精神力催促，讓蘇曉別沉迷遊戲，趕快行動起來。
甲冑碰撞聲從遠處傳來，隨着聲音的拉近，一股六人的城衛軍巡邏隊走來，他們身穿制式銀甲，腰間掛着柄鞘精美的精靈彎刃。
“這位先生，你看起來不像是精靈族？你是混血族嗎？”
巡邏隊長以半詢問半調查的語氣開口。
“並不是。”
蘇曉收起終端，拿出懷錶看了眼。
“這麼說，你沒有貝城的居住許可？如果是這樣，跟我走一趟。”
“……”
蘇曉看了眼巡邏隊長，之後就不理會。
“先生，你要配合我們，這裏是……”
“我不是這世界的居民，不懂你們的規矩，我是受邀而來。”
聽蘇曉這麼說，巡邏隊長與其他五名城衛軍彼此對視，開始包圍蘇曉。
“受邀而來？受誰的邀？”
“蘑菇先知。”
聽到蘑菇先知的名號，巡邏隊長的態度顯然遲疑了，神情也不知不覺間客氣幾分。
“我是個藥師，蘑菇先知說來這能大賺一筆，所以我就來了，我如果在你們這購置房產，能獲得暫時居住權嗎？”
“這個嘛～”
巡邏隊長擡手示意部下別再包圍蘇曉，他沉吟了下，問道：“請問藥師先生，您擅長醫治哪方面？”
“血脈畸變、生命透支，我擅長的領域很多。”
“瞭解了，請問你的名字是？”
“白夜。”
“白夜醫師，歡迎您來貝城，我是中心街區的巡查隊長·阿爾勒，如果你需要在附近購置房產，我或許幫的上忙。”
巡查隊長·阿爾勒的態度一下就熱情了，這很不對。
蘇曉爲何一直在這等？這裏是貝城的中心地帶，要調遣大軍圍來，精靈王族會有很多顧及。
其次是，一旦神父那邊，真的忽悠成功，導致精靈王族全力相助，蘇曉此時所在的位置，能讓精靈族品嚐到深入骨髓的傷痛，一顆烈陽之怒·阿波羅在他們的首都中心引爆，那痛處可以想象。
除這方面，蘇曉在等兩個人，一是凱撒，那邊已經聯絡好，在通過正式程序購置地產，外加購買私人診所需要的各類器具等，在銀幣的力量下，凱撒那邊佈置的差不多了，明天一早，蘇曉所開設的診所就能開業。
等的第二個人，就是巡查隊長·阿爾勒，蘇曉不確定誰會來，但在巡查隊長·阿爾勒出現後，蘇曉確定一件事，精靈王·克倫威名不虛傳，沒被神父忽悠。
眼下可以確定的是，神父那邊已經找上精靈王·克倫威，用什麼理由栽贓，蘇曉不清楚，但神父絕不會以滅法者這一身份。
這方式雖很有效，能讓精靈王·克倫威全力圍殺蘇曉，但在神父說出蘇曉是滅法者後，要是精靈王·克倫威反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滅法者？你怎麼知道精靈族怕滅法者找來？難道你知道「天賦喚醒裝置」？你知道我精靈族最大的祕密？’
神父當然不會進行這種自爆操作，外加空口無憑。
眼下巡查隊長·阿爾勒找來，代表一件事，神父那邊已經開始發力，精靈王·克倫威並沒完全同意與神父合作，所以派出巡查隊長·阿爾勒來探明，蘇曉到底是什麼人，來此有何目的等。
蘇曉的應對方法是，直接挑明自己不是這世界的人，而是來此賺好處的藥師，他的擔保是蘑菇先知。
這不是蘑菇先知願不願意的問題，是必須肯定蘇曉的說法，以那老傢伙的怕死程度，這方面很穩。
蘑菇先知能離開樹生世界，在外界不是祕密，這也是它身份高的原因，而蘑菇先知在其他世界偶遇到蘇曉，與蘇曉說了精靈族的情況，蘇曉來此開設診所，無論怎麼看，這都合乎情理。
蘇曉之所以確定精靈族需要一名高超的藥師或醫生，是因爲蘑菇先知之前售賣的【淨血祕藥（藥劑配方）】，就是在暗示。
除此之外，進入「貝城」後，有件事讓蘇曉確定，精靈族的確出了問題，王族幾個月前宣稱貝城的地下水有問題，怎麼看，這都是在打預防針，以免某種和血脈有關的惡疾爆發後，沒有甩鍋的地方，到時完全可以對民衆說，是喝地下水出了問題。
蘇曉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能掌握一種他人所不能及的技藝或知識，走到哪裏，都會受尊敬。
在巡查隊長·阿爾勒熱情的邀請下，蘇曉決定與這中年男人吃個晚餐。
晚餐地點在附近的小餐館，蘇曉落座後，對面的巡查隊長·阿爾勒馬上起身，給蘇曉倒了杯葡萄酒後，才笑着落座。
桌上的食物還算豐盛，附近幾張餐桌上，有不少吃到一半的餐食，顯然是有食客吃到一半，就被巡查隊長·阿爾勒手下的人攆走了，真應了那句話，小鬼難纏，這些小頭目，比大人物都豪橫與不講道理。
巡查隊長·阿爾勒如此熱情，絕不是平白無故，酒足飯飽後，蘇曉抿了口熱茶，看向對面的阿爾勒，道：“說吧。”
“哈哈，”阿爾勒豪爽一笑，之後愁眉不展的說道：“我有個小兒子，今年17歲了，他…他有些……早熟～，如果白夜醫師有時間，現在就去我家，請放心，報酬方面一定不會少。”
巡查隊長·阿爾勒說出他的目的，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惡意，之前蘇曉就感覺不對，對方聽聞自己是藥師+醫師後，態度變化飛快。
“可以。”
蘇曉起身，一行人出了餐館，並沒去阿爾勒他家，而是前往了城東的公寓區，這裏也是比較安定的平民窟。
到了此地後，巡查隊長·阿爾勒的目光變了，那感覺，猶如一名賭徒，不經意間就目露兇光。
“阿爾勒，你們的王族已經有所行動了？換上你小兒子這種病症後，統一‘處理’？”
聽蘇曉這麼問，身材魁梧的阿爾勒停下，他不再假裝笑意，而是展露出平常的那種蠻橫與暴戾。
“是啊，王族用一切方法，阻止這件事敗露，他們不在乎我們的死活，除了你這來路可疑的外鄉人，我不敢去找其他醫師。“
巡查隊長·阿爾勒說完，繼續在前面領路。
半個多小時後，一棟公寓的二樓，阿爾勒剛用鑰匙打開老舊的房門，一名坐在門廳內的美婦人起身，她的黑眼圈嚴重，臉頰消瘦。
沒費太多波折，蘇曉就見到了巡查隊長·阿爾勒的兒子，這是名滿頭白髮的少年，頭髮是那種老人的花白，不僅如此，這少年的皮膚鬆垮垮褶皺，兩側嘴角都有下沉痕跡，身上有種腐朽、蒼老的味道。
看到這少年的第一眼，蘇曉就確定了一點，精靈族使用「天賦喚醒裝置」的方法搞錯了，他們絕不是一批人，甚至一代人都用了「天賦喚醒裝置」，進行了天賦方面的覺醒。
此時這少年身上，有一種畸變後的深淵之力，才導致這少年衰老到此等程度。
這就讓人很迷惑，無論怎麼說，「天賦喚醒裝置」都是爲了給使用者帶來提升，所打造出，哪怕有惡果，大多都是使用者本人倒大黴，充其量，就是血脈方面出問題，例如像蘇曉之前觀察到的那樣，精靈族一代比一代意志力薄弱。
眼下這少年得模樣，更像是深淵之力所引起，可讓蘇曉無法理解的是，深淵之力怎麼會對血脈侵蝕到這麼深。
突然，一個念頭在蘇曉腦中出現，初代精靈王·伯萊·阿隆德，會不會是用「天賦喚醒裝置」催化了深淵之力，然後吸收掉那些畸變後的深淵之力？
深淵之力的侵蝕就足夠麻煩，要是再以「天賦喚醒裝置」對深淵之力進行血脈方面的侵蝕加強，所得之物，初始吸收後，極有可能會覺醒出強悍的天賦之力，但後果……
蘇曉承認，他小看精靈族了，這些精靈族根本沒發覺，是應該自身走進「天賦喚醒裝置」內，然後啓動那裝置，而不是把收集起來的深淵之力放進去，啓動「天賦喚醒裝置」，最後再把完成催化的深淵之力吸收。
眼下這少年沒有疾病，但他因血脈問題，本源生命力全部流失，外加微量的「異種深淵之力」緩慢侵蝕，纔有眼下這情況。
尋常醫師遇到這種情況，基本是束手無策，但蘇曉接觸深淵之力很久了。
“白夜醫師？我兒子有救嗎。”
“有救。”
蘇曉說話間看向窗外的月光，事情發展的還算順利，最晚明天早上，他就能給神父、仙姬、烏鴉女等人，送去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