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院長

  升降梯快速下降，周圍陷入漆黑，只剩格斯略顯粗重的喘息聲。


  「格斯，你怕了？」


  老漢克略帶調侃的聲音傳來。


  「我怕？我會怕？」


  作為覺醒者中的平頭哥，格斯當然不會慫，就算他心中慌得一批。


  「你或許沒怕，但……我怕了。」


  老漢克抬起手臂，他的手在抖，在處刑機關效力幾十年，老漢克或多或少了解些地下室內有什麼。


  「現在可以退出。」


  黑暗中，蘇曉開口。


  「……」


  格斯三人都沉默了，現在的抉擇，關乎他們之後的生死。


  「用了那些東西后，你們很可能會死。」


  蘇曉話音剛落，升降梯停止，他推開鐵欄們，搖曳的火光照亮他的側臉。


  老漢克低垂著眼帘，陰笑一聲後跟上，萊因哈特抬起腳步，猶豫片刻后也走出升降梯。


  格斯搓了搓手指，在升降梯內狠狠吐了口痰后，也邁開腳步。


  蘇曉站在一扇近五米高的合金門前，這合金門為對開，中部偏下的位置有三道鎖孔，上方則刻著一行字，是帝國最古老的文字。


  『我們行走在黑暗中，為了那些渴望安寧的人們——修·洛斯南勒。』


  三把鑰匙插入鎖孔內，咔噠噠……


  鑰匙自動旋轉，轟隆一聲悶響，金屬門緩緩開啟，門縫內一片漆黑。


  咚、咚、咚！


  悶響從黑暗深處傳來，縱使以老漢克等人的定力，都不禁喉嚨發乾，死死盯著門縫中的漆黑。


  「裡面……有活物？」


  格斯的臉頰在抽動，他從門上的灰塵能判斷出，這扇門可能有幾年未開啟過。


  「當然有，而且不止一個，這裡不僅是儲藏室，最深處也是監獄。」


  至於監獄的刑期是多久，蘇曉沒說，這監獄只有一種刑期，關到死。


  蘇曉單手扣在金屬門的邊緣，他脊背上的肌肉略微隆起，有些艱澀的摩擦聲后，金屬門的縫隙足夠一個人通過。


  蘇曉勾了勾手，萊因哈特將一塊用油紙包的東西遞到他手中，這裡面有一塊帶血的鮮肉。


  扯開油布包，蘇曉將鮮肉拋入地下室內。


  轟！轟！轟！

  撞擊聲更猛烈，一聲接一聲，地面都開始略微顫抖。


  「沒問題了。」


  蘇曉的手探入門內，摸索一陣后，按動機關，一陣明暗不定，地下室內亮起燈光。


  蘇曉率先進入地下室，這裡很壓抑，如同一條長廊，寬度在六七米左右，兩側有金屬架，上面擺放著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前方十幾米處，一根根水桶粗的金屬柱擋住去路，後方漆黑一片。


  蘇曉來到一側的金屬架旁，這上面擺滿各類物品，平均品質在金色～傳說級之間，不是裝備就是一次性消耗道具。


  這些東西有兩種共同點，無法用任何方法帶出這個世界，使用時有極大副作用，這些東西被帝國稱之為『遺物』，大多數都產自幽鬼或覺醒者身上。


  單純的『遺物』無法直接使用，也不具備太特殊的能力，需要『加工』，才能成為可儲存，威力強大的遺物。


  5000～20000名平民的生命，約等於一件遺物的製作費用，，因未知原因，幽鬼無法成為『遺物』的填充品，所有『遺物』都是從黑暗時代傳下來，現今帝國已禁止製作『遺物』，那個時代人命不值錢，只要能對付幽鬼，更殘酷的方式帝國都用過。


  而隨著文明的發展，『遺物』那種毫無人性的製造流程被嚴令禁止，不要說製造，單是打探製造方法，都會被判處死刑。


  蘇曉拿起一團爛肉模樣的『遺物』，這東西名為『孢子門』，裡面含有大量未知種類的孢子，覺醒者吸入后，會刺激體內能量，導致可控的覺醒狂暴，短時間內發揮出覺醒度100%的戰鬥力，使用後有小几率死亡，大幾率將『孢子門』融入體內，導致覺醒度以幾倍的速度提升，最終化為妖魔。


  猶豫片刻，蘇曉將『孢子門』拋給格斯，對方比較適合這種短時間爆發的『遺物』。


  簡單與格斯說明『孢子門』的用途后，格斯的眼角一陣抽搐。


  「長官，我用了這東西……會有多強？」


  「短時間內能與十二眼幽鬼戰鬥。」


  「這麼……好用？」


  格斯瞪大眼睛，沒有恐懼，彷彿發現新大陸。


  「這東西怎麼用？」


  「使用時吞下去。」


  「額～，」格斯懵了，他還認為要進行某種儀式，實際上，遺物都很接地氣，使用方法簡單粗暴。


  蘇曉在貨架上尋找一番后，取下一根手指長的藥瓶，裡面是種白色粉末，這遺物名為『骨灰』，實際上它並不是骨灰，而是某種植物留下的花粉，裡面混合著一名妖魔的血液。


  『骨灰』的作用也很簡單粗暴，取出少量塗抹在皮膚上，一段時間內無視痛覺，並大幅度增強恢復力，副作用是，過度使用的話，會永久性失去觸覺。


  這東西適合萊因哈特，對方的能力有多強，不是取決於儲存的電流多強，而是身體的承受能力，如果萊因哈特全力外放電流，他能導致祖爾城十分之一的區域停電，要知道，祖爾城是座人數在600萬以上的大城市。


  至於老漢克，他得到的遺物很特殊，這是把形狀奇異的短刀，握柄處酷似一隻手的手骨，從那焦黃的手骨來看，這東西似乎被焚燒過。


  這件遺物名為『灰夫人』，是由幽鬼+覺醒者的骨骼製造，這把骨刀有多鋒利，是取決於使用者的覺醒度，而且它的刀刃上有種劇毒，會導致受傷者血液壞死，使用過程中，使用者會以幾百倍的速度衰老，這東西是由老漢克使用，而且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遺物』。


  可以說，三人在使用遺物的狀態下，罪惡都頂不住他們三人的圍攻，這就是使用遺物的強大之處，代價則更大。


  蘇曉也從金屬架上拿了件遺物，但他無法使用這東西，遺物僅有覺醒者才能使用。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地下室的鐵門緩緩關閉。


  「最後一次機會，現在歸還遺物，拿上1萬金勒走人，簽署保密協議后，我會提供給你們新的身份。」


  這是蘇曉第二次說類似的話，之前進入升降梯時，他就問過三人。


  「……」


  沉默，依然像上一次的沉默。


  「很好，繼續尋找眼室，阻攔者殺無赦。」


  噹啷一聲，升降梯落下，蘇曉進入升降梯內，既然暗處的契約者已經出手，那他就放三個怪物出去，其中萊因哈特最強，對方使用遺物后，蘇曉都要避其鋒芒，以免被電死，如果最近有雷雨天，萊因哈特或許對上十四眼幽鬼都不虛，但戰後他一定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