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霧散
當蘇曉從舊神教堂內離開時，不朽巫師·古斯正坐在教堂內的台階上，腳旁有一堆沾滿污血的布條。
「古斯，我製造的人偶……」
曙光那虛弱的聲音傳來。
「從庫庫林的推斷來看，人偶是『那個存在』的可能性最高，我早就告訴過尼亞，人偶不能有心。」
古斯鬆開手中的鎖鏈，他一直倒吊，是在通過自身能力緩解痛苦，為了淬聖銀，他全身90%以上面積重度燒傷，尋常人受這種傷，就算不死也會被折磨瘋。
「可是，她現在並沒有心。」
曙光的神情沒什麼變化，目光渙散，不知在思索什麼。
「這重要嗎。」
古斯咧嘴笑了笑，他嘗試活動手臂，焦黑的皮膚上火星閃動，淬銀之痛持續至今，不過他早就習慣。
「這正常嗎，古斯，別被人利用。」
曙光閉上眸子，繼續沉睡。
「他除掉了索托斯，我幫他解決人偶，很公平。」
古斯看著那緊閉的石門，兩天後的深夜，他會去找人偶。
融入環境中的布布汪穿透牆壁，如果一切順利，兩天時間足夠了，至於人偶，人偶沒任何問題，這只是個幌子。
蘇曉不能確定古斯、曙光、勞倫特三人是否有問題，因此就轉移這三人的視線，正因如此，他才委託古斯在兩天後『除掉』悲傷之女。
蘇曉的確無法確定古斯三人是否有問題，但他能確定悲傷之女沒問題，至少現在沒問題。
離開巫師會後，蘇曉返回安眠屋，悲傷之女正安靜的站在書櫃旁，雙手縛於小腹前。
坐在吊燈下的木椅上，蘇曉一手拿著悲傷之女的水晶心，另一隻手中是希望之心臟，眼中若有所思。
「人偶，如果我沒記錯，尼亞只是剛成年而已，她在修行的同時，不會有太多時間和曙光學習製造，或者說，她掌握這種能力，並不能增強她的戰鬥力，所以……」
蘇曉的目光看向悲傷之女，繼續說道：
「這顆心，是誰造的。」
剛擊殺索托斯時，蘇曉認為水晶心是尼亞造的，但轉念一想，就判斷出其中的端倪。
尼亞不太可能有時間掌握這類能力，也就是說，這顆水晶心的出現，是基於尼亞的『意願』，但並非尼亞所製造。
「……」
悲傷之女的嘴巴開合，又被『消音』，看到這一幕，蘇曉臉上浮現笑容。
「尼亞從不與其他人說話，當然，除了你這人偶之外。」
「是的，庫庫林大人。」
悲傷之女略微俯首，依然是知無不答。
「不與其他人說話，這點很好利用。」
蘇曉手中發力，左手中的水晶心上逐漸浮現裂痕。
咔吧！
晶體破碎，水晶殘片順著蘇曉指間滑落。
「人偶，這顆水晶心，是誰造的。」
蘇曉問出與之前相同的問題。
「人偶不知道，尼亞大人在某天得到它，這是尼亞大人送給人偶的禮物。」
悲傷之女不再是『消音模式』。
「哦？是嗎。」
蘇曉甩了甩手上的水晶殘片，繼續問道：「那麼，又是誰幫你取出這顆心的？」
「是勞倫特大人。」
悲傷之女似乎解除了某種限制，再也不會被『消音』。
「勞倫特還能行動？」
「可以的，庫庫林大人，新的『生命』誕生時，勞倫特大人能掙脫『白山羊』，七日後，他會再次被束縛。」
悲傷之女並未因水晶心被毀而惋惜，這原本就不是『屬於』她的東西。
情報依然不多，但這讓蘇曉驗證了之前的猜想，三名不朽巫師中，勞倫特是最悲慘的，他一直被利用，再次期間聚集了曙光、古斯兩人，甚至於組建了巫師會。
最後關頭，勞倫特發現了異常，可惜已經晚了，白山羊讓他『永遠』閉嘴，只能默默看著，繼續被利用。
「我親愛的朋友，你這是……」
一直在旁觀的凱撒撓了撓頭，情況有些複雜，而且沒字幕，他完全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都不懂？」
阿姆肩上的巴哈憑空消失，出現在蘇曉肩頭，低聲開口：
「老大，這什麼情況，團隊頻道說明下。」
「……」
蘇曉沒說話，而是帶上阿姆、巴哈、凱撒離開安眠屋，再次向巫師會趕去，他腦中的思路完全清晰，之後就是一環環清理。
趕往巫師會的半路上，布布汪與小隊會合，並示意，古斯那邊已經忽悠……安撫住，現在他們誤認為人偶小姐姐有問題。
「很好，古斯或許沒問題，但之後的行動不能被勞倫特察覺到，不到萬不得已，還不能殺他，他是對付白山羊的關鍵。」
蘇曉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抵達巫師會後，直奔巫師會五層，這裡布設著傳送陣，連接其他城市的巫師會分部，繳納銀幣可使用。
剛抵達五層的傳送陣前，蘇曉就遇到熟人，是之前在巫師會十層遇到的那名女巫師，自稱為可憐蟲的那位。
「50銀……」
女巫師抬頭看到是蘇曉后，就不再關注。
「這是50枚銀幣，女士。」
凱撒知道蘇曉手中沒銀幣，因此主動付錢。
「自家的東西，不要錢，用時小心點，弄壞了很貴。」
女巫師低垂眼帘，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蘇曉與女巫師擦身而過時，女巫師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你……發現了嗎。」
女巫師沒去看蘇曉，蘇曉也沒看她，兩人一站一坐，並肩而立。
「……」
蘇曉知道這女巫師在問什麼，但這種關頭，他不能回答，會對計劃有影響。
「他喜歡飲酒，送他走時，給他瓶酒，拜託了。」
女巫師低著頭，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
「你…想死嗎。」
蘇曉側頭看向女巫師。
「這種凶暴的氣息，果然，只有你這種更惡的傢伙，才能殺掉索托斯。」
女巫師臉上的皺紋更深，只是短短几秒，她就蒼老了十幾歲，變成一個老太婆。
「如果我的死能取悅你，動手吧，不過……『送走』他前，給他瓶好酒。」
女巫師話音剛落，一聲悶響傳來，她的頭鑲在牆壁內。
蘇曉從碎石內抽出手臂，站在傳送陣上。
「多謝。」
女巫師從碎石內抬起頭，擦了把臉上的血跡，空間波動湧現，蘇曉等人消失在傳送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