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為了塞拉
鐵羽王飲了幾杯烈酒後起身，放下兩枚金鎊，就像酒館外走去，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但有心無力。
人生喧鬧的街道上，沒人對鐵羽王施禮，平民根本不認得這位老人，不，如果是在幾十年前，平民們還能認出他，那反而讓鐵羽王有些煩惱。
沒有僕從，沒有護衛，鐵羽王就一個人走在街道上，步伐不快，但沒有平民會擋住他的去路，都會下意識讓開，這是氣勢。
蘇曉一直在酒館內等到中午，布布汪才趕到。
「汪。」
布布汪從環境中脫離。
「黎林準備今晚除掉那老狐狸？還算正常。」
蘇曉之前還有些疑惑，就是老公爵為何那麼配合，主動提供情報，現在看來，那老傢伙已經發現，就算他躲在聖廷，也不是那麼安全。
「黎林在什麼位置？」
「汪。」
布布汪歪頭抬爪踩了踩地面，意思是：「黎林就在亞蘭斯城內。」
「去通知巴哈，讓它和阿姆在預定地點等。」
蘇曉帶上布布汪走出酒館，直奔亞蘭斯城西側，黎林正在城西。
當蘇曉找到黎林公爵時，他正在家中端著杯紅茶愁眉不展，這處地產，還是怒獅公爵贈與黎林，一棟三層小樓。
「庫庫林你來了，坐。」
黎林放下手中的紅茶杯，示意僕從也給蘇曉倒上一杯。
「今早白龍遇害。」
「我去過了，剛回來不久，哎～」
黎林靠在座椅上，三根手指輕揉額頭。
「前線的情況很不樂觀，亞蘭斯還出了這種事，庫庫林，以你的見解，帝國的未來會怎樣？」
「會亡國。」
「亡國？帝國是不會滅亡的，北大陸的那些極地民，根本不知道他們要面對什麼，就算有一天帝國滅亡，也只能是因為深淵。」
黎林的語氣篤定，或者說，這就是他的信念，如果連他都堅信帝國會被北部聯盟擊垮，那帝國就真的跨了。
「伊麗莎。」
黎林臉上很罕見的流漏出溫情，聽到他的喊聲，一名貴婦人走來。
「讓僕從，還是你親自去吧……」
黎林簡單的交代幾句后，名叫伊麗莎的貴婦人推門離開三層小樓，親自去準備午餐所需的食材。
「庫庫林，留下用過午餐再走。」
「……」
蘇曉沒說話，只是坐在那。
「至少，讓伊麗莎離開，她是無辜的，甚至不是聖裔。」
黎林公爵抬手解開胸前的扣子，順手扯下領口的寶石飾品。
「……」
蘇曉依然沒說話，他在等，等帝國軍隊徹底將這裡包圍。
就在此時，黎林的手一頓，他聞到附近的血腥味，剛出現的血腥味，作為聖裔，他很熟悉這種味道，那是人類的鮮血，伊麗莎的鮮血。
「殺我，那些士兵不敢動手，阿爾弗不願承擔罵名，白狼太自私，所以是由你來嗎，由你來取我性命嗎，庫庫林·白夜。」
黎林看似是在說無意義的話，實際上，他在拖延時間，等待眾神會的部下來增援。
可惜，他等不到了，阿姆、巴哈已經去襲擊眾神會位於地下的總部，蘇曉與黎林公爵見面的同一時間，就是阿姆與巴哈的出手時間。
蘇曉已經將黎林揪出來，當然不會給對方機會，布置好場地伏殺黎林公爵？完全行不通，黎林絕對會事先察覺到。
蘇曉基本沒做什麼籌備，只是讓布布汪去監視黎林，一旦眾神會的成員露面，布布汪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眾神會的藏身地點。
在這之後，蘇曉會找上黎林，而不做太多籌備，反而有好處，就是不會被黎林察覺到，也不會有太強的防備。
最終，蘇曉獨自找上黎林公爵，而小樓外包圍來的士兵，則是老公爵所徵調。
剛才那簡單的談話，黎林公爵察覺到不對，可惜已經晚了。
轟！
一聲巨響從小樓外傳來，火焰灼燒小樓一側的牆壁。
「黎林大人，屬下馬上就來！」
粗獷的怒吼聲傳來，之後就是士兵們的喊殺，來人想衝破幾百名士兵的防線本就不簡單，外加附近士兵正源源不斷的趕來，基本上是沖不進來。
黎林殺了怒獅公爵，就算怒獅公爵沒什麼作為，可他也有很多心腹。
小樓二層內，黎林公爵緩緩站起身，他的瞳孔逐漸開裂，一股奇異的生命力在他周圍涌動。
咔咔咔……
房間內擺放的七盆盆栽快速生長，很快就刺穿牆壁與樓板，展現出很狂妄的生命力。
蘇曉依然坐在木椅上，甚至都沒拔出腰間的長刀。
「塞拉，是不會滅亡的。」
黎林單手虛握，他身後的樹木枝幹涌動，這是黎明樹，既是黎林公爵的爵徽，也是他的武器。
滴滴滴……
急促的電子音從下方傳來，聲音很小，似乎是來自地下深處。
咚～
沉悶的爆炸聲從地下出現，三層小樓一顫，牆體上蔓延出大片裂痕，地面快速下陷。
三層小樓消失在地面，一道巨坑出現，地表塌陷了。
地下二十多米處，陽光從上方的窟窿內映照而下，將這處地下空間照亮。
全程只有2分59秒，天啟的六名礦工就弄出這樣的地下空間，只能說，在挖地方面，他們是專業的。
「成了。」
「快跑！」
短暫的交談后，六名礦工順著地下通道跑路，不過他們在臨走前設置了監控設備，他們準備遠程觀戰，看看之後會發生什麼。
一片建築的殘骸間，植物球展開，黎林公爵從裡面走出。
錚！
刀芒乍現，蘇曉陡然出現在黎林公爵身前。
長刀毫無阻隔的斬開黎林公爵的軀幹，將他斬為兩截，可軀幹的斷口處沒湧出鮮血，而是生出翠綠的嫩芽，將黎林公爵的上半截身體扯回來，傷口癒合。
這就是聖裔，或者說，這就是不死人的強大之處，他們沒有明顯的要害，就算被斬下頭顱，只要在短時間內接回去，就能存活。
咔咔咔……
樹木枝幹瘋長，瞬間就蔓延出一大片，向蘇曉碾壓而來，準備將蘇曉纏繞在其中，吸收他的鮮血。
蘇曉的目光環顧左右，長刀歸鞘，做出拔刀斬姿勢。
叮，叮！
十字斬痕出現，蔓延而來的樹枝停下，下一刻就轟然爆開，炸成大片殘枝斷葉。
蘇曉剛準備抬步前沖，一根由樹枝盤結而成的利刺，陡然破土而出，因他的動作一頓，樹枝從他面前刺過。
蘇曉馬上后躍，身處半空中一刀上撩斬，將前方的枝刺斬斷，以斬龍閃的鋒利度，就算這些黎明樹受到生命力加持，也同樣扛不住。
幾十米外，黎林公爵看到這一幕後，雙手和握在一起。
轟隆一聲，幾十根由枝幹盤結，長度足有十幾米的利刺破土而出，以各種角度向蘇曉刺去，途中還在快速生長。
『刃道刀·弒。』
呼的一聲，一道巨大的血色匹鏈斬出，將所有枝幹盤結出的利刺都斬碎。
就在黎林公爵準備繼續催動植物生命力時，刺痛感從他的胸膛內傳來。
噗嗤～
碎刃形態的放逐從黎林的胸膛內破體而出，淡藍色電弧閃動，黎林又感覺到剛才的劇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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