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來送人頭的
塞戈納城，東側，五公里處。
這是片地勢較高的荒地，目力好的斥候已經能從這裡眺望到塞戈納城的情況。
這片荒地已被踏平，翠綠的草葉被踩倒，上面還沾滿泥巴，近十萬矮人士兵駐紮於此，在塞戈納城的其他方位，還有其他六支矮人部隊，總計超25萬名士兵。
矮人部隊已將塞戈納城半包圍，唯一留下的缺口，是在沙焰國的方向，大統帥·尼波索不是吃素的，如果矮人將塞戈納城團團包圍，尼波索絕對會主動聯合蘇曉，對後方包圍圈的矮人前後夾擊。
指揮這25萬矮人士兵的總指揮官是斯普林·鐵羊，這是老熟人了，榮沙要塞的那場戰爭，讓斯普林·鐵羊、尼波索、蘇曉三人互相『結識』。
斯普林·鐵羊站在高坡處，眺望遠處的塞戈納城，他眼中有些擔憂，最近的壞消息太多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賴頓·紅須也在塞戈納城內，就算最壞的結果出現，紅須也能拖住一段時間，斯普林·鐵羊只能將希望寄於這點上。
眼下的塞戈納城不能打，先不說城內的俘虜，戰爭總是要死人，可如果城內的某個人死了，秘魯王國籌備多年的計劃就落空。
打不能打，談的話，派出的使者音訊全無，這讓斯普林·鐵羊心中暗暗焦急。
「再派使者進城，今晚之前，如果庫庫林·白夜不同意交涉，抽調其他軍團20萬士兵，進攻塞戈納城。」
斯普林·鐵羊最後看了眼塞戈納城，他已經準備接受最壞的結果，無論如何，這座要塞城不能丟，這是『秘魯之門』。
……
塞戈納城內，成群結隊的士兵正在街道上巡視，周邊的城牆上站滿己方士兵，臨時建造的圓木城門緊閉。
城內靠前方的大片空地上，2萬名士兵將此地圍住，他們包圍的是幾千名滿臉恐慌的矮人平民。
2萬名士兵的包圍圈共有六處出口，每處都嚴密排查，剛打完一場戰爭的己方士兵們，瞳孔還有些血紅，這導致平民連驚叫都不敢，只敢在士兵們的指揮下陸續前行。
人群中，一名身材相較瘦弱，鬍鬚剃到很乾凈的矮人正環顧周圍，他藉助人群的掩護，自然垂下的右手掌心處浸出血跡，利器的刃尖刺穿他的皮膚，咔噠一聲，一把沾著血絲的刺劍從他掌心內探出。
「我來幫您拖延時間。」
瘦弱矮人不知在和誰說話，他全身的肌肉隆起一些，低聲說道：「抱歉。」
話音剛落，瘦弱矮人一揮手臂，他身前的老人身體一頓，一抹血線在他脖頸上出現。
噗嗤、噗嗤、噗嗤……
利器斬斷肉體，鮮血與殘肢四處飛濺，頃刻間，這瘦弱矮人附近的其他矮人全部倒下，其中老弱婦孺皆有之。
鮮血向瘦弱矮人匯聚而來，全部沒入他體內，他身上的肌肉又隆起一些，身高提升到1米9左右，他掌心內刺出的直刃也變長很多。
附近臉上沾有血跡的平民們愣了一小會，其中一名矮人大媽擦了下臉上還溫熱的血，看到手中那鮮紅的顏色后，她尖叫一聲，開始向外沖。
見此，擋在外圍的士兵們用盾牌砸擊地面，轟的一聲氣浪，將倉皇逃竄的矮人平民們頂退。
不惜砍殺無辜平民，並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的人，由此可見，藏在平民中的那個人對秘魯王國有多重要。
混亂在很短時間內平息，瘦弱矮人砍殺了十幾名士兵們后，被圍攻致死。
「那邊的幾個，對，就是你們，趴在地上，你，你，還有你，跟我去檢查他們，其餘人警戒周圍。」
一名十衛長手持染血的利劍，向幾名平民走去。
「願你，生命不息。」
一道聲音從那幾名平民中傳來，正前行的十衛長感覺到胸膛內劇痛，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他居然……發芽了。
大片樹木枝幹瘋長而出，形成一個由樹枝編織出的巨怪，它大步衝到幾名平民前方，抓住其中的一人後，做出拋投姿勢。
砰！
氣浪擴散，一道身影被拋飛出去，成拋物線向城外飛去。
「休想。」
一名女性千衛長雙手和握，她的眸子紅艷到如同兩顆紅寶石。
那道飛在高空中的身影慢下來，如同撞入一層薄膜般，艱澀的拉扯聲出現。
「焚克！」
女軍官大喊一聲，她身後衝出一道矮小男人，這是名百衛長，他單臂舉起，開始瞄準半空中的身影。
砰！
排擊聲從上方傳來，那道身影如同一顆高速落下的隕石般。轟隆一聲沒入地面。
鎧甲碰撞，士兵們鑲著金屬片的戰靴踩踏地面，這聲音連成一大片，數之不輕的士兵向隕落點衝去。
看到這一幕後，女軍官與矮小男人焚克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興奮，這次他們立大功了。
幾分鐘后，一間三層石樓的最上層，女軍官與焚克都單膝跪地，垂著頭，不敢去看坐在餐桌旁的男人。
「你們兩個……」
「大人，我是溫·艾尤兒，您冊封的千衛長，來自『拉圭沙堡』，他是焚克，您冊封的百夫長。」
溫·艾尤兒低著頭，以她的視線高度，最高只能看到一隻包裹在黑色護臂下的手。
「嗯，我記得你。」
聽到這句話，溫·艾尤兒的眼睛一亮。
「你是那個扛著自己帳篷行軍的女士兵。」
「承蒙統帥大人記得我。」
「你是軍衛長了。」
「！」
溫·艾尤兒的身體一抖，她想到了自己可能會陞官，但沒想到能直接爬到軍衛長之位，她預期是司衛長。
千衛長、司衛長、軍衛長，雖只有一級之差，但司衛長與軍衛長有巨大差別，司衛長是地方軍的軍官編製，軍衛長是沙都的軍官編製。
「謝統帥。」
「你們下去……」
蘇曉話說到一半停下，最近事有些多，他忘了還有名部下沒提拔。
「焚克，你以後在凱撒·軍需官手下做事。」
「謝大人。」
焚克沒忍住，咧嘴笑了，雖說沒陞官，但在軍需官手下做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比陞官更美妙。
溫·艾尤兒愛權，焚克愛財，蘇曉雖不太了解這兩人，但副統帥·奧斯了解，這就足夠了。
溫·艾尤兒與焚克恭候在一旁，蘇曉看向餐桌對面的一道身影。
「初次見面，秘魯的神女，我的部下有些粗暴，希望你見諒。」
蘇曉將一盤駱駝肉端到神女身前，此時神女身穿一件淺黑色長衣，頭上戴著兜帽，兜帽下能看到一雙青綠色的眸子。
神女緩緩褪下兜帽，滿頭長發披散，那白皙的肌膚與美貌，很符合人們對神女的臆想。
「我預示到了，你的死亡。」
神女柔聲開口，看蘇曉的目光竟有一絲憐憫，可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衝上前。
啪！
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后，神女懵了，溫·艾尤兒甩了甩手，看她那目光，似乎準備再來個反抽。
或許是從沒承受過這種待遇，神女像是被打傻了般楞在原地。
「秘魯人，你再敢囂張，我還抽你。」
溫·艾尤兒指著神女的鼻子，在這一刻，神女真的有點怕了，沙焰的女人，好粗魯。
「下去。」
「是。」
溫·艾尤兒退到一旁，輕踢了下身旁的焚克，示意對方出去，焚克很聰明，快步向石樓外走去。
「我問，你答，」說到這，蘇曉的餘光看了眼溫·艾尤兒，繼續說道：「溫·艾尤兒，這是秘魯的神女，不能打臉。」
溫·艾尤兒很懂，她馬上接話問到：「那其他部位呢？」
「隨你喜歡吧。」
「遵命，統帥大人。」
溫·艾尤兒扯過一把椅子，坐在神女身旁，還摟住神女的肩膀，女漢子氣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