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禮
天邊殘陽似血，站在傳送陣上的蘇曉環視周邊，入目之處皆爲海族，青白色帶着油質感的強韌皮膜，泛着冷光的鱗甲，以及一把把造型獨特，上面流淌冷冽能量光華的武器。
別以爲這些海族是雜兵嘍囉，能活躍在主戰場周邊的獸族與海族軍團，都經受過殘酷考驗，準確的說，眼下這一個海族軍團，可能是由十幾個海族軍團拼合而成，當兩個海族軍團都死傷過半後，就會拼合在一起，以此類推。
一衆目光冷戾的普通海族戰士間，還有一些身高在十米以上，肩扛巨型戰斧的巨型魚人，它們身上穿着粗獷的麻衣，亞麻繩線一條條垂下，看起來，就像穿着蓑衣般，再配合它們手中髒污的巨斧，以及突出、發黃的獠牙，給人種莫名的威懾感。
要是把這種巨型魚人丟在其他九階世界，那至少也是個精英小boss，可在本世界，也就對應頭目級獸族而已，放眼看去，周邊看不到邊際的海族大軍中，有不少這種巨型魚人。
很遠處，有一道百米高的身影，它整體爲人形，頭上鑄着尖錐模樣的刑具，脖頸上打着巨大木枷，那木枷雖看起來破破爛爛，卻給人種很不同的感覺，這海族巨人胸膛上生有一隻獨眼，背上揹着金屬+木材混合製成的看臺。
這看臺上有把座椅，一名身高近三米，皮膚青白，身着黑色鱗甲，頭上光禿禿的海族統領坐在上面，在他座椅左右，則是他的侏儒副官，以及一名深海女妖。
獸族的獸王與七大家族的矛盾，看似已經夠複雜，但與海族相比，獸族的內部已算是團結了。
眼下看臺上這三名海族中高層，分別代表了海族內部的不同勢力，首先是坐在主位的海族統領，他是海王麾下，屬於死忠於海王。
一旁的侏儒副官，則是有海神教背景，乍一看，這很荒謬，海王怎麼可能允許有海神教這種存在？可如果知道海神教信仰的是誰，就不會感到意外了，海神教所信仰的海神，正是初代海王。
換句話來講，海神教所信仰的神，就是現任海王的先祖，如果現任海王要收拾海神教，適當敲打可以，讓其元氣大傷也可以，但別想連根拔除，那等同於對先祖的不敬。
以爲這就夠棘手？當然不是，請看此刻海族統領座椅右側的深海女妖，這名深海女妖來自於長老會。
長老會是何組織？這其實是海族的暗部+處罰機構+監管機構，之前僞裝成獸族大統帥·凱恩和他夫人的間諜，都來自於長老會。
眼下這名深海女妖負責督戰，以及給身旁的海族統領，提供情報+暗殺職能，對方想暗殺掉獸族方的強敵，只需告訴她，她就會安排長老會的中下層成員去完成。
海王、海神教、長老會，三方組成了海族陣營，其中海王權力最大，次些是長老會，然後是海神教。
此刻在看臺上，深海女妖遠眺幾公里外的傳送陣，道：“這次那邊送來的人族不簡單，離這麼遠，都能感應到這傢伙的氣場。”
相比眺望的深海女妖與侏儒副官，主位上穩坐的海族統領·普羅神色如常，這種事，他已經和獸族那邊的胡狼、蛇巫家族，聯手做過很多次。
那邊找機會更改傳送塔的座標，把和他們敵對之人，傳送到海族的荒野傳送點上，之後被駐紮在此的海族軍團圍攻而死。
如此一來，胡狼與蛇巫家族消滅了仇敵，海族統領·普羅得到一筆功績，可以算是雙贏，至於更深度的合作，現在還沒出現，或者說，雙方都保持了剋制，不敢進行更深度的合作。
就在侏儒副官要下令吹起圍攻的號角時，深海女妖戴着的紅寶石項墜，竟透出鮮紅的光華，見此一幕，深海女妖用手指敲了敲項墜上的寶石，她懷疑這東西壞了，因爲只有在感應到獸族領主徽章時，這東西纔會有反應，這是暗殺部隊高層成員必備之物，可在眼下，這東西竟開始亮起微光。
“普羅大人，這好像……是一位領主？”
說到最後，深海女妖的語氣十分不確定，可聽聞此言，靠坐在主位上的海族統領·普羅，身形坐直了幾分，那雙冷冽的眸子眯起幾分。
“不惜代價，滅殺他。”
得到這命令，侏儒副官拿起指揮旗模樣的統領戰旗，向下一揮，早就待命的巨厄蛙鼓大腮幫，吹響表面生滿藤壺的巨大號角。
嗡～！！
號角聲傳遍戰場，天邊的殘影像是被血浸飽，而在上空，是大片鬱結在一起的黑雲，黑壓壓一片。
海族軍團以足以震撼大地的步伐向前壓進，而在包圍圈的中心處，蘇曉站在遍佈乾涸血跡的岩石傳送臺上，從這上面的乾涸血跡與破損痕跡來看，此地發生圍攻式的混戰，已不是一次兩次。
嗜血戰甲攀在蘇曉身上，一直蔓延到脖頸，以及攀上他的下半邊臉頰，相比軀幹部位的暗紅，面部則是猶如骨骼的骨白色，口部是一個個不大的氣孔，蘇曉呼氣，氣孔內的瞬膜就打開，吸氣時，瞬膜則閉合，過濾他所吸入的空氣，外加防止他把將會四處飛濺的鮮血吸入口鼻。
“呼～”
蘇曉呼了口氣，口部的氣孔內，呼出淡淡的血霧，身上攀附嗜血戰甲後，他只有一種感覺，只要還能斬殺敵人，他就不會死，這身戰甲，猶如飢渴的野獸般，會吸收敵人死後飄散的本源生命力。
若有若無的血氣在周邊蔓延，悠長的號角，以及震動大地的壓近，應該讓周邊的海族戰士們更有氣勢纔對。
放眼看去，遠處的海族戰士的確很有氣勢，但包圍在蘇曉周邊這幾圈的海族戰士，都滿眼驚懼，他們以脊背合力向外擠，儘可能遠離蘇曉，因爲他們更深切的感覺到，直面這人形大boss的恐懼。
終於，在後面大軍的推擠下，一名海族戰士距離蘇曉只有幾米遠，他喘着粗氣，唾液從緊咬的尖牙縫隙間飛出，發現真的是避無可避後，這海族戰士嘶吼着向蘇曉衝來，這感覺，完全不像是蘇曉被包圍了。
錚！
長刀斜斬，衝襲上前的海族戰士，被一刀斜展開軀幹，可一種黑霧般的能量，讓他並未被一刀秒殺，而是猶如線絲般，將他被斜斬開的身軀強行連接在一起，讓他還能進行臨死反撲。
錚～
又是一刀斬過，這名海族眼前一黑，滿是錯愕的頭顱飛起。
沒能一刀斬了這名海族，蘇曉的眉頭皺起幾分，身處此等混戰中，能一刀殺敵，還是需要斬兩刀，完全是兩種概念，能一刀殺敵的話，蘇曉有信心將這個海族軍團殺到潰逃，反之，他只能憑藉保命道具撤走。
衆神之眼的偵測早已完成，蘇曉掃了眼偵測結果後，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是所有海族戰士都有的一種能力，名爲：
「深海溺恨（深淵被動·X）：當受到單次足以致命的攻擊時，隱藏在海族血脈中的深淵黑暗，將徹底侵佔其靈魂，讓其本源生命力，暫時鎖定至最大生命值的10%，效果持續10～30秒。」
看到這能力，蘇曉知道方纔爲何沒能一刀秒殺普通海族，對此，他有辦法應對。
黑藍色煙氣攀附在斬龍閃上，開啓了魔刃能力。
「影·魔刃（核心·被動），當魔刃成功斬殺敵人後，後續的30分鐘內，刃之魔靈將不會立即進入休眠階段，魔刃能力會處於可用狀態，如再次斬殺一個敵方目標，刃之魔靈將再次延遲休眠階段，30分鐘內可用。
提示：如連續斬殺兩名敵人後，當你再度斬殺一名敵人，魔刃能力冷卻時間刷新的同時，你將獲得在3秒內快速遞減的全方面速度加成。
提示：如連續斬殺兩名敵人後，再次斬殺敵人，將導致刃之魔靈進入高活躍狀態，從而臨時提升5%的斬殺上限，此特性可疊加，最高疊加至可斬殺最大生命值45%以下的敵人。
提示：當30分鐘內未斬殺新的敵人，此能力將進入冷卻階段，斬殺上限也將恢復至25%最大生命值。」
……
魔刃能力開啓的瞬間，深處海族包圍中的蘇曉，已被周邊撲殺而來的海族淹沒，哪怕是從上方，也看不到蘇曉的蹤跡，但在這些海族的包圍中，出現氣流被吸攏的聲音，四周的空氣都被吸掠而來，乃至於，空氣中浮現很多細密的黑痕與風痕。
吸力出現的極其突然，讓周邊直徑幾百米範圍內的所有海族，都有種被強行扯了下的感覺，有些險些腳下一劃摔倒，衝鋒的勢頭一下被憋回去。
‘魔刃·超·環斷！’
呼的一聲！黑色環形刀芒，在海族大軍中心處斬開，從上空俯瞰，蘇曉周邊的斬擊，宛如正圓形的黑色圓盤般，將他周邊的所有海族戰士都波及在其中，這片區域內的圓形斬痕，如同飄逸的黑焰般，裡面與邊緣處摻雜着白色風痕。
這一刀過後，周邊直徑幾百米內突然鴉雀無聲，隨後是落下的黑色火雨，仔細看會發現，這哪裡是黑色火雨，而是被斬碎的海族戰士碎片，被黑焰點燃後落下，還未落地，就在半空中化爲灰燼。
倘若是尋常九階世界的軍團，目睹此等景象，必定是士氣銳減，可這裡是超脫·原生世界，是風海大陸。
嗡～！！！
遠處的號角聲更加悠長響亮，周邊的海族戰士怒吼着再次撲殺上前，不僅如此，遠處還傳來一聲轟鳴。
猶如戰錘狠砸了大地般，一種酷似巨型章魚的生物，管狀的腔囊內，噴吐出直徑十幾米大小的熒綠色孢卵，這孢卵飛在半空中時溶解開，露出裡面一個熊熊燃燒的慘綠色大火球，這東西所過之處，空間都被灼燒穿，毋庸置疑，這玩意是海族的戰爭武器，別說蘇曉，就算是絕強者硬抗了，也討不到好處。
‘超·血煙炮。’
血氣虛影在蘇曉上方出現，遙指向飛來的慘綠色大火球，一發血煙炮將其轟爆。
周邊的海族再次壓進而來，惡風襲來，蘇曉一偏頭，躲開一根高度壓縮的水矛，同時後躍一米左右的距離。
隨着蘇曉後躍，一把幾米長的巨大戰斧落下，是一名巨型魚人，雙手持握大斧劈下，這大斧頗有海族風格，很像放大後的魚尾鰭。
趁這巨型魚人全力劈下一斧，導致身體前曲，蘇曉跳上對方伸直的大臂，一刀輕描淡寫的挑割，巨型魚人的整個頭顱就落下，看起來猶如庖丁解牛般自然。
當！
一把厚重的鉤刃，劈在斬龍閃上，刀鋒互相摩擦，斬龍閃的鋒利，將敵方的兵器刃口切開。
蘇曉一刀斬碎敵人武器，第二刀就將敵人一刀兩斷，海族的確有「深海溺恨」這種深淵特性的防秒神蹟，但不能防斬殺，他現在的一刀，是基礎傷害+青鋼影真實傷害+靈魂傷害+各類被動傷害，這還不算完，最後還有疊加至最大生命值45%的斬殺線。
蘇曉一刀斬殺前方的海族後，起腳直踹。
咚！
一聲悶響，前方的海族破碎，不僅他自己破碎，他的血肉、碎骨等，附帶着強悍的動能，猶如霰彈般成扇形向前方飛去，導致前方一片海族倒下。
蘇曉手中長刀斬向一名獨眼海族，就在長刀切開晶盾，將這海族的軀幹斜斬開時，一種和以往略有不同的斬擊手感出現，這代表，他的「基礎被動·血之甦醒」能力被觸發，這能力提升到X後，首次激活。
「基礎被動·血之甦醒，Lv.80·技能效果：殺敵時，有一定概率對周邊敵人造成震懾性的恐懼效果，且讓周邊進入恐懼狀態的敵人，綜合防禦力降低70%，移動速度降低96.5%，並附帶心靈驚恐、移動失衡、重度恐懼、概率性能力失效、靈魂顫慄等減益狀態。」
轟！！
以蘇曉爲中心點，血氣噴發而出，周邊的世界陡然變成以血色爲基調，猙獰的血氣爆發而出，貫穿在場每名兇犯的肉體與靈魂。
此刻在周邊的所有海族戰士眼中，蘇曉的模樣大變，變成一道模糊但威壓感強到爆表的猩紅人影，周邊的空氣中彌散着血煙，地面也被猩紅所侵染，一副煉獄之景。
原本還向蘇曉悍勇衝殺而來的海族戰士們，此刻或是雙腿打顫，或直接癱坐在地，雙腿亂蹬着企圖遠離蘇曉，可謂是恐懼到肝膽俱裂，更重要的是，這個海族軍團的士氣，從100點滿士氣，短時間內降低到只剩70多點。
猩紅領域內，蘇曉轉瞬間突襲到一名海族小頭目前方，這小頭目下意識要揚起武器，卻發現手中什麼都沒有，方纔他被嚇傻了，竟在不知不覺間鬆開了手中的武器，此刻發現手無寸鐵，驚懼到心臟都快停跳，他再也顧不上其他，選擇遵從最原始的本能，轉身就跑。
可剛邁出一步，這海族小頭目發現，他的雙腿竟變得綿軟無力，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剛跑出兩步，他就摔倒在地。
當猩紅領域消失時，蘇曉周邊百米內的海族，全都轉身向遠處逃去，蘇曉並未斬殺他們，相比格殺這些海族，放任他們逃掉，會讓敵方軍團的士氣繼續降低。
破風聲傳來，蘇曉擡起左小臂格擋，同時晶體層攀附在左小臂上。
轟的一聲巨響，蘇曉被撞飛，是一頭體長在百米以上，頭上多根犄角的海獸。
蘇曉剛落地，就被海族繼續圍殺，刀芒連閃，他周邊的海族被盡數斬殺，先是嗜血戰甲吸收本源生命力，之後將這生命力轉化爲一種血系的治療能量，融入蘇曉的血氣，最終達成治療效果。
胸腔內因被戰爭巨獸撞擊所導致的悶痛平息，蘇曉甩飛長刀的血跡，悍然迎向前方衝來的海族。
慘烈的死戰開始，當天邊完全漆黑時，蘇曉已站在高聳的屍骸堆上，金色雷電在他體表的戰甲上流淌而過，從上方俯瞰，會發現周邊很大一片範圍內，遍佈海族焦糊的骸骨。
蘇曉遙望遠處幾公里外，那海族巨人揹着的看臺，有三名海族，那三人應該就是這個海族軍團的首領一類。
半夜時分，暴雨傾盆而下，閃電忽然照亮大地，能看到，在遍佈屍骸的荒原上，海族軍團依然在圍殺蘇曉，經常有拖着尾焰的高腐蝕性液態巨大球體，或是密集的黑暗秘術，在上空滑落，向蘇曉傾砸而下。
隨着閃電的光芒隱沒，戰場上又是一片黑暗，藉助微弱的月光，只能看到金屬器物反射的微弱亮光，暴雨很大，可沖天的喊殺聲，竟壓過暴雨聲。
當清晨的第一抹初陽升起時，一座幾百米高的山峰上，不，這是由海族屍骸堆積而成的巨大屍堆上，蘇曉單手握着一根兩米長的全金屬弩箭，一刀將其後半截斬斷後，將這遍佈倒刺的兇殘武器，順刺從胸膛內拔出，之後隨手丟到一旁。
蘇曉從巨大屍堆上躍下，隨着他的前行，他周邊的海族戰士以他爲中心移動，卻無人敢率先上前。
海族並未被殺退，不算蟲族的話，這是蘇曉所遇到過最頑強的敵方軍團，沒有之一。
倘若是在將基礎能力都提升X，以及獲得喚醒之碑前，蘇曉要是遇到這種軍團，只能選擇暫避。
眼下經一整晚的死戰，蘇曉的體力即將告竭，嗜血戰甲雖能提供接近95%以上的吸血效果，但這東西對體力的消耗也很大，若非有各類被動支撐，他肯定撐不到現在。
除此之外，滅法系的「完美體質」能力，是真的頂，若非這種能力，昨晚上的幾次被集火，將會非常危險。
滴答、滴答～
雨雖停了，但留下的雨水，順着斬龍閃的刀尖滴落，此刻周邊的海族戰士們，無一敢上前，昨天還都目光殘忍、暴戾的巨型魚人，此刻看蘇曉的目光竟清澈了不少，事實證明，在看到所恐懼之人時，目光會顯得清澈不少。
幾公里外，海族巨人背上的看臺上，海族統領·普羅雖依舊穩坐，可他的目光陰鬱到極點，他並非不想向其他軍團求援，而是眼下所作之事，有幾分通敵之嫌，外加他真的沒想到，圍攻一名不是絕強者的傢伙，竟然折損了三分之二個軍團。
“大人，我們撤吧，就說遭到了附近鐵堡城的獸族軍團奇襲，沒人會追究。”
滿臉是汗的侏儒副官開口。
“不能撤，只要除掉這領主，一切損失都好說，萬一把他生擒，一切都值得，這可是領主，他作爲人族，竟然成了領主，肯定有不簡單的地方。”
深海女妖冷聲開口，這讓座椅另一邊的侏儒副官目露怒氣，急聲道：“生擒？你你…你說那殺神能被生擒？”
侏儒副官迷茫了，他目睹昨晚的混戰後，已經有些患上人族恐懼症。
“對，生擒他，他好像，開始力竭了。”
深海女妖說話間，始終凝視着遠處，聽聞此言，侏儒副官眯起眸子，張望片刻，一咬牙提議道：
“那就來一輪總攻，不能繼續拖下去，鐵堡城那邊很可能會派出軍團營救，而且在發起總攻前，我們三個再退遠些，這種狠角色，他死前一定會有很可怕的事發生。”
聽完侏儒副官此言，海族統領·普羅做出決定，發起總攻，今天務必將這領主格殺於此。
格外悠長的號角聲傳開，圍在蘇曉周邊的所有海族，都目光發狠，知道是最後的總攻時刻，原本站位鬆散的海族軍團，開始向中心處擁，此等前仆後繼下，蘇曉沒有哪怕半秒的喘息時間，只能一直高強度死戰。
蘇曉早就在等敵方發動總攻，在周邊沖天的喊殺聲中，蘇曉戴着黑王護臂的左手單手虛握。
‘死寂。’
囈語聲傳來，很雜亂，沒人能聽懂這聲音。
以蘇曉爲中心的10000米內，世界變成灰黑兩色，棉絮狀物體飄飛，地面開始腐敗，泥土發黃，乾裂，這片區域正被同化、侵蝕。
一棟棟倒豎的尖頂建築在上空浮現，如同倒立的海市蜃樓，看到這些建築的人，無不心生寒意，這讓周邊的海族們士氣銳減，士氣首次跌落至10點以下。
一名巨型魚人呆滯的看着戰場中心處，因爲在那裡，一座由骸骨爲地基的王座聳立，在王座上，坐着一道血肉乾枯，頭戴冠冕，與蘇曉容貌相同的身影，這是戰勝了永生之神所加冕之白王。
被死寂所籠罩的廣袤範圍內，數之不清的死之民遊魂出現，它們發出無聲的咆哮，雖沒有聲音，但咆哮範圍內的海族，身軀在頃刻間木質化，並快速腐朽成殘渣，猶如灰燼般散落開。
從上空俯瞰，死寂王座在中心，蘇曉位於王座的下前方，而周邊死寂籠罩的範圍內，皆遊弋着死之民遊魂，以及海族破碎後四散的腐朽殘渣。
這種景象足足維持了一分多鐘，才逐漸消散，這片區域的大地與天空恢復正常，至於圍攻蘇曉的海族軍團，此刻只剩下僥倖沒被死寂籠罩在內，向遠處逃的殘兵敗將，包括那揹着看臺的海族巨人。
蘇曉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到了名逃跑中的巨型魚人後方，這巨型魚人揮斧力劈，可在這同時，刃之魔靈化爲利刃，刺入它後心。
這名巨型魚人眼中化爲黑藍色，還有煙氣繚繞的感覺，它丟下手中的大斧，低下身姿，單手貼在地上。
蘇曉站到巨型魚人手中，隨着他操控，這巨型魚人全身變得肌肉虯扎，強壯到畸形，轟的一聲，它將蘇曉拋出，幾乎同時，它體內的刃之魔靈被抽離，沒入到斬龍閃內。
蘇曉突破層層氣浪，轟然落在海族巨人背後的看臺上，長刀斬過，海族巨人半個頭顱飛出。
破碎的木片間，海族統領·普羅、侏儒副官、深海女妖依次落地。
“我只問一次，誰在和你們合作。”
蘇曉開口，聽聞此言，深海女妖雙手利爪探出，向蘇曉撲來。
錚。
一刀斬敵，蘇曉看向海族統領·普羅。
“休想。”
聽到此言，蘇曉已出現在海族統領·普羅前方，這海族有些戰力，一刀秒不掉，他一腳直踹。
蘇曉看向侏儒副官，手中長刀抵在對方的脖頸上，開始嘗試交涉。
才反應過來的侏儒副官嚥了下口水，道：“胡狼、蛇巫。”
“很好，繼續第二個問題，奧術永恆星這次是誰帶隊？”
“瑟菲莉婭，還有一個老頭，那老頭我沒見過，我只認出了法師賢者·瑟菲莉婭。”
侏儒副官沒什麼猶豫就說出這些，當然，這主要是不關乎海族的重大秘密， 倘若是這方面，他同樣不會屈服。
“你回去告訴瑟菲莉婭，滅法來找她了。”
蘇曉言罷，長刀歸鞘，他之所以這樣做，既是爲了兌現承諾，也是爲了後續的計劃，他眼下的領主身份，就是以滅法身份牽制本世界的施法者得來，這是和大統帥·凱恩初期的交易，自然是說到做到。
至於本世界的施法者，聯絡奧術永恆星那邊，意圖讓奧術永恆星的強者都來本世界圍殺蘇曉，那真是太好了，屆時，蘇曉就可以看戲，看奧術永恆星VS獸族+海族。
因此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海族找奧術永恆星作爲幫手沒錯，但海族不會蠢到引狼入室。
蘇曉分辨方向後，向鐵堡城方向走去，他看了眼西側，那邊綿延的山脈後，隱藏着不少契約者，應該都是初始點在鐵堡城，被這場混戰所引來。
此時在遠處的綿延山脈後方，三道身影正眺望遠處的戰場，只不過，在這三人中，莫蕾的小眼神有些生無可戀，原因是，她在鐵堡城接了一個陣營任務，這陣營任務名爲「領主招募」，是由大統帥·凱恩作爲公證人，說簡單些，就是暫時在領主手下做事，完成各種陣營任務，見這任務獎勵挺不錯，莫蕾自然就接下。
一路順着任務的指引，莫蕾來到了此地，看到了一個人單挑一個海族軍團的領主，這戰力，讓莫蕾很驚訝，但很快，驚訝就變成驚愕，她越看這領主，越眼熟，直到她戴上痛苦面具。
“自投羅網，哈哈哈～”
豪妹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聽着損友兼摯友的笑聲，莫蕾的小眼神更加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