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旁邊李靜歌等人已經衝了上來。
小牛犢子似的少年一拐子就把李享給撞到了旁邊。
“小七嫂!”他哇哇叫:“看我!看我看我小七嫂!你眼熟我啊,我是你的十三弟啊!”
“我叫李靜歌,安靜的靜,歌唱的歌!小七嫂你長得好漂亮,像畫上畫的仙女兒一樣。”
他小嘴叭叭個不停,柳登登隻覺得腦門子嗡嗡的。
安靜的靜,他哪裏安靜了?
李靜歌的喋喋不休被旁邊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給打斷了。
這人穿著寶藍色錦袍,袖口和領口十分服帖,包裹得嚴嚴實實,臉上是溫和儒雅的笑意,輕輕斥責李靜歌:“小十三,你嚇到她了。”
又轉過頭衝柳登登點頭微笑,就算打了招呼了。
這個是四皇子李恪。
李恪生母是最受皇帝寵愛的皇貴妃,而他本人也十分爭氣,年紀輕輕才情卓絕,分管著兵部。
兵部統領天下兵馬,重要性和戶部不相上下。
這兩個皇子,一個生母是皇後,一個生母是皇貴妃,背後的家族也各有勢力,都在爭那個位置,鬥得那叫一個厲害。
說話間又有幾個皇子上來和柳登登打招呼。
柳登登看完這個看那個,最後看向了站在旁邊冷眼睥睨這一切的李薄知。
心裏詭異的浮起一個場景來。
她就是那被李薄知扛回來的半扇豬肉,而這幾個皇子就是來買肉的顧客,正在研究要頭還是要腿,到底割哪一刀才好。
而屠夫李薄知拿著亮閃閃的剔骨刀站在旁邊,冷眼等著顧客們挑選。
挑好了,他就要下刀了!
場景閃回,柳登登驀地打了個寒顫。
啊啊啊,太嚇人了!
果然自己嚇自己要不得!
目光猛然間和李享的視線對上,男人眼中極具侵略性的意味看得柳登登一陣發麻,臉色越發白了。
可能看見柳登登的承受已經到了極限,活閻王淡淡開了口。
“你們要看人,也給你們看過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柳登登在心裏把李薄知的話做了一個解讀。
——好了,看完貨了,你們可以回去想想怎麽出價了。
李享目光一閃,又來搭李薄知的肩膀:“哎,別呀!七弟納妾這麽大的喜事,咱們合該慶祝慶祝!走走走,出去我們兄弟多喝幾杯,咱不醉不歸。”
李薄知卻腳下生了根似的不動。
“三哥,今天是弟弟洞房花燭之夜。”
眾人又起哄。
四皇子開口給李薄知解圍:“好了好了,大家別鬧了。七弟今天新婚之夜怎麽可能冷落新娘子?咱們自己過去喝酒吧。”
李享看了看四皇子,心裏冷哼。
這四弟,就喜歡和自己作對!
明明知道自己想把李薄知灌醉,他偏要來攪局。
但皇家兄弟,不管私底下鬥得如何水深火熱,麵上卻還是要維持著兄友弟恭的假象。
他便冷冷哼笑幾聲,也不反駁四皇子的話,竟然把矛頭對準了柳登登。
“七弟妹你說呢?”
他才不管柳登登說什麽,還是自顧自按照他的想法稱呼柳登登為七弟妹。
“七弟妹你說呢?同不同意把七弟讓給我們?你說要七弟留下,咱們就走。”
他這是篤定了小姑娘臉嫩,不會好意思開口留男人。
柳登登有些目瞪口呆。
她看戲正看得熱鬧呢,哪知道這把火轉頭就燒到了自己頭上。
這下她要怎麽答?
在場這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位高權重?哪個不是伸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她?她敢說個不字?
李薄知在旁邊抱著手,斜眼看著柳登登,一句話不說,沒有要為她解圍的意思。
柳登登腦子裏急速的轉動。
她要怎麽答?
同意李薄知出去喝酒,明顯是怕了他們,自己就落了下風,在李薄知這裏的價值就少了一分。
要是覺得她沒有價值,李薄知會很快放棄她這顆棋子,而一旦她被放棄,母親和姐姐就危險了!
但不同意他出去喝酒,強要留他,又難免落個輕浮放蕩的名聲。
這兩種都是柳登登不願意看到的。
那還能怎麽辦?裝病?好像也不行。
柳登登想了想,揚起小臉,小臉上綻開一抹笑。
小米牙雪白整齊,眼睛彎成一彎月牙,又溫軟又甜美,乖得不得了。
她就憑著這個笑所向披靡。
也是憑著這個笑讓錢嬤嬤一秒淪陷,堅定不移的站到了她這邊。
柳登登就帶著她這個笑,歪了歪頭,滿臉天真:“都是一家人,自家兄弟,不如叫桌酒席,咱們就在這裏喝吧!”
特麽的!搞了這半天,也沒有人問她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她還餓著肚子呢,這幾個人就要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把她一個留在這洞房裏喝西北風!
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不如把酒席搬進來大家一起喝啊!
話音落,幾個男人表情都裂了。
柳登登就歡快的去扯李薄知的袖子,兩眼亮晶晶,滿是對食物的渴望。
“王爺王爺,叫席吧?叫席吧?我陪你喝酒,我劃拳劃得可好了。”
她一個混跡市井的小流氓,劃拳勸酒不在話下,不把這群人灌醉了在地下爬,她就不姓柳!
李薄知從她眼裏讀到了滿滿的躍躍欲試,後槽牙都快咬出血來。
他就知道!
尼瑪的,他今天就把她毒啞了算了。
“幾位兄長,宴席已經備好,你們請外間去喝酒吧。”他終於出聲攆幾人走。
幾個人看他臉色沉得要滴出水了,都不敢惹他,摸摸鼻子悻悻的出去了。
李享出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柳登登,看她那張明媚如花的笑臉,喉結狠狠一滾,咽了一口口水。
李薄知看著關上房門,轉過身看向柳登登,眼中噴火。
他今天的計劃算是圓滿實現,他的三哥對柳登登起了濃厚的興趣,他的計劃實現了第一步,可他怎麽還是這麽氣呢?
都怪這死丫頭!
這是他的新房,新房!不是什麽江湖門派,她居然邀請這麽多男人在他的房裏喝酒劃拳?!
李薄知一步一步朝著床上的人逼了過去,惡狠狠:“你還想幹什麽?本王是不是該給你找個唱曲兒的助興啊?”
柳登登在他威壓之下收斂起了笑容,縮著脖子節節敗退。
“那個……醉花樓的小仙兒唱的京韻大鼓可好聽了……”
她有幸聽過一次,簡直驚為天人。
李薄知一張堪稱絕色的臉氣得裂開。
他不想跟這死妮子說話了,再聽她說下去他得氣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點了柳登登的啞穴,再順手一抓一拋,將柳登登甩到了床尾。
他自己躺上床,雙腳那麽一擱,就牢牢的壓住了柳登登的大腿。
柳登登像個毛毛蟲一樣滾啊滾啊,使勁想掙脫,但她那把子小力氣哪裏敵得過李薄知?
被男人的腳壓著動彈不得。
李薄知舒舒服服躺好了,雙手往腦袋下一枕,吩咐道:“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