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張臉

  第19章 這張臉


  以往袁璐沒有覺得什麽不妥,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隱秘的歡喜。


  覺得三皇子沒有把她當外人。


  但今天,李薄知站了出來,立場堅定毫不猶豫的維護柳登登,逼著何園道歉。


  那瞬間,袁璐承認,她酸了。


  她也想要有這麽一個人,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把自己護在身後。


  袁璐心裏甚至掠過一絲荒唐的念頭:如果她跟李薄知是正常的夫妻,她對李薄知有對三皇子一半的好,是不是今天被堅定的選擇、被堅定的維護的人就是她自己?


  轉過頭,三皇子臉上微笑依舊,桃花眼一如既往的勾人,袁璐心口處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


  她呼吸不暢,忍不住彎下了腰。


  但李享沒有過來關心她。


  李薄知也沒有。


  她名義上的男人和實際上的男人沒有一個過來關心她。


  還是長公主府上的丫頭婆子們上來扶住了她,七手八腳把袁璐送上了回府的馬車。


  這邊的事兒驚動了長公主。


  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急匆匆趕了過來,笑著打圓場,說開席了,人都杵在這兒幹什麽,讓大家都去吃飯了,才總算是平息了這場鬧劇。


  眾人也就順著台階下,笑嘻嘻往宴會廳那邊過去。


  隻有何行哲魂不守舍。


  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叫住柳登登:“柳娘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想問你一件事兒。”


  他心裏的問題不弄清楚,那是飯都吃不下的。


  這柳登登,竟和年輕時的祖母長得一模一樣!

  祖父的房間裏麵掛著好幾幅祖母年輕時的畫像,何行哲看過不止千百遍,自然認得清清楚楚。


  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離近了,甚至能看到小姑娘左邊眉毛裏都和祖母一樣,藏著一顆小紅痣!


  祖父說過,這種痣在相學中被稱為眉裏藏珠,是女人頂級富貴痣……


  這姑娘要不是他們何家人都說不過去。


  何行哲心裏亂七八糟,各種念頭呼嘯而至。


  莫非,這是他爹在外麵造的孽?!


  他爹在外麵造的孽,成了別人家小妾,這件事兒,他爹知道還是不知道?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何行哲就活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不,他不能自己嚇自己,那是他親爹,他不能把自己親爹朝陰暗的方麵去想。


  要想點陽光的,比如,萬一是他祖父在外麵造的孽呢……


  啊啊啊!

  何行哲突然有種預感,他們侯府的天恐怕要變了,家裏安寧的日子恐怕是一去不複返了。


  他想和柳登登單獨聊聊,但李薄知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就那麽站在柳登登身邊。


  李薄知不肯走,何行哲也拿他沒辦法,隻盯著柳登登急切的詢問:“娘子姓柳?哪裏人氏?今年幾歲了?家中父母可還在?有兄弟姐妹嗎?”


  柳登登見他劈裏啪啦一問問這麽多,慌了:“怎麽了豬公子?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沒有厚禮了?”


  可別啊!

  她還要攢錢給姐姐治病呢,厚禮自然是越重越好,可別就這樣沒有了啊。


  李薄知重重一哼:“何世子,她可是我的人,你要想知道她的事情,是不是應該來問本王?”


  攔住一個姑娘家,查戶口一樣問這麽詳細,他想幹什麽?

  這位世子一向風評不錯,還以為是一個正人君子呢,沒想到,私底下居然是這副麵孔!


  李薄知眯起了眼睛:“何世子,你可是有未婚妻的,為何還要調戲本王的人?要不要本王把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告知沈侍郎?”


  何行哲已經定親了,婚禮定在兩個月後。


  沈侍郎就是他未來的老丈人。


  何行哲哪裏不知道李薄知誤會了他的意思,但這個事兒吧,它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楚,隻急的一腦門子都是汗。


  看在李薄知眼裏,卻更是何世子心虛的實證。


  也不再聽何行哲辯解了,拉了柳登登就走。


  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一轉身,薇寧長公主就站在身前,手裏執著一朵碩大金菊,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薇寧長公主三十多歲,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紀,如盛放的牡丹花,嫵媚又不失雍容華貴。


  李薄知拱手對著長公主行了一禮:“皇姐安好。”


  柳登登也跟著行禮。


  長公主微微抬了抬下巴,看向柳登登。


  “柳姨娘,今天你可真是出盡了風頭啊。”


  她有些不高興,說話也不客氣:“本宮請你來是看在七弟的麵子上抬舉你,可不是任你打著本宮的旗號攪風攪雨的。”


  袁璐嫁進譽王府三年,蛋都沒有下一個,李薄知又沒有妾室,長公主整日擔憂著,怕這個弟弟斷了後。


  好不容易有了個柳登登,看李薄知把她寵成這樣,今後李薄知的孩子多半會出自這柳氏的肚子。


  長公主是出於這種心理才對柳登登多看一眼的,哪知道她今天一來就鬧得府裏人仰馬翻。


  踹飛了一個琉璃,氣倒了一個袁璐,

  好家夥,她公主府都成龍潭虎穴了,客人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傳出去,這好聽嗎?!

  想到這兒,長公主就皺眉對李博知說道:“七弟,你也太慣著她了!”


  李薄知倒不以為意:“就她一個,不慣著不行。”


  他現在在立寵妾人設呢,演得有點投入,自己都快相信了,這種油膩的話居然張口就來。


  不僅長公主聽得驚悚,柳登登更是眉頭擰成了麻花。


  ——長公主在說什麽?李薄知慣著她?她怎麽不知道?

  長公主看柳登登苦著一張小臉,便沒好氣的問道:“本宮說錯了?”


  “沒有沒有!公主殿下您說的都對!”


  柳登登趕緊拍馬屁。


  李薄知轉頭瞥見柳登登又亮出了她招牌似的笑臉,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心裏就是一噎。


  她敷衍人的時候就是這麽笑的!


  長公主訓著人,也下意識跟著李薄知目光看了過去。


  觸及小姑娘彎彎笑眼,她居然有種罵不下去的感覺。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著這樣一個軟萌甜妹子,她繳械投降。


  頓了頓,吩咐身邊女官安梨姑姑:“你帶她先去落座吧。”


  安梨姑姑見自家公主吃癟,忍著笑答應了。


  朝柳登登微微彎腰,帶她離開。


  柳登登其實不想走的,她還想留下聽。


  ……啊啊啊,她好想知道李薄知會不會告訴他親愛的皇姐,他不行,他讓新納的小妾做了一晚上仰臥起坐!


  啊啊啊!

  他到底會不會坦白啊!

  她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李薄知閉了閉眼睛,深覺無力:“聽說公主府有道菜是用金箔做成的。”


  金箔?柳登登眼前一亮,腿腳立刻就有勁了,“嗖”的竄了出去。


  長公主目瞪口呆,半晌道:“和你倒是互補。”


  李薄知歎氣:“確實活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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