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珍珠釀
第60章 珍珠釀
那三個外地人還蔫頭耷腦縮在牆角呢,見李薄知等人進來,三人忙陪著笑臉上前,撲通就跪下來,對著柳登登李薄知梆梆磕頭:“求王爺和王妃娘娘行行好,就放了小的們吧!”
“這種案子確實和小的們沒有關係啊。小的們就是路過這裏進來吃頓飯,實在沒那殺人的膽子啊!”
有個機靈的瞥見李薄知對柳登登態度不一般,趕緊又衝著柳登登磕頭:“王妃娘娘您貌美心善,求求您,您放了我們。小的們回去一定給王爺和王妃娘娘立長生牌位,求菩薩保佑您二位永結同心天長地久早生貴子!”
柳登登就麻了:“我不是什麽王妃……”
李薄知心情大好:“準了!你們走吧。”
柳登登看著幾個人狼狽逃竄的背影,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來話。
唉,怎麽人就跑了?回來讓她好好解釋解釋啊!
她真的不是什麽貌美心善的王妃娘娘!
轉過頭,看見李薄知臉色又黢黑黢黑的。
縮縮脖子暗自嘀咕,剛剛還春風拂麵的,怎麽一下子又冬天般寒冷了?
天天喜怒無常的,變臉跟翻書一樣!
誰要做他的王妃,那可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
“怎麽?擺這樣子給誰看?做本王的王妃很委屈你嗎?”李薄知冷冷道,很是不爽。
柳登登趕緊笑:“不委屈,不委屈!隻是我這樣的當你的王妃也辱沒了你名聲不是?”
李薄知哼了哼,“你又不是我。”
柳登登沒聽清楚,問:“王爺說什麽?”
李薄知忍著氣轟她走:“本王餓了,你去廚房看看!”
柳登登撇嘴。
餓了?餓了怎麽不自己去做?非要叫她?
進了廚房,就這兒翻一翻那兒看一看,還不小心把灶上的油給打翻了。
油遇到火,火苗瞬間騰起,弄得廚房人仰馬翻的。
廚房裏所有人對柳登登是敢怒不敢言,都不敢對她使臉色,隻能恭恭敬敬的把她請出去。
飯菜很快一道一道的端上了桌。
眾人戰戰兢兢,留在這個幾個時辰才死過人的地方,豎著全身的汗毛,還得陪著笑努力找話題,真是為難死眾人了!
為了活躍氣氛,東家趕緊勸菜,柳登登也拿著把精巧的白錫小酒壺挨個兒給眾人倒酒。
氣氛漸好。
縣令穩下心神,看著李薄知。
今天自己的表現應該足夠亮眼,這位爺應該記住他了!隻要入了貴人的眼,那自己離升官發財也不遠了!
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越發殷勤的勸菜。
端起酒杯喝了酒,再砸摸砸摸,咦,今天的酒味道怎麽不對?
不僅僅是他一個人覺得酒不對,桌上其他人也都覺得不對。
縣令趕緊問東家:“你酒樓裏的酒怎麽回事兒?”
這桌席麵關係著他能不能升官發財的大事兒,可不能怠慢了!
東家的眼睛就看向了柳登登。
這不怪他!酒可是柳登登斟的!
柳登登笑眯眯,把手裏巴掌大的白錫小酒壺一亮:“這個是我在櫃台底下最裏麵那個抽屜裏找到的!”
“不知道你們酒樓裏誰把它藏那兒的,藏這麽嚴實,一定是好得不得了的酒!”
她興致勃勃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喝?”
一桌子人都看著她,心中驚疑不定。
來路不明的東西她也敢給大家喝,還問好不好喝,也是服了……
忽聽一聲刺耳的椅子拖拽聲音響起,石廚子那位徒弟神色緊張站了起來。
“我……小人才想起有點事,得出去一趟,各位失陪!”
說著就急忙想往外走。
宮俊上前一步按住他肩膀,將他按回椅子上坐著:“兄弟,酒還沒喝完呢,往哪裏跑?”
那徒弟顏色更白:“不!我……”
李薄知轉著酒杯,慢悠悠點穿:“你不是有事,你是想找個地方把剛剛喝下去的酒吐掉吧?”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微微勾唇一笑:“這酒,有毒!”
眾人臉色驟變。
柳登登安慰道:“沒事兒沒事兒,也沒多毒,隻能藥倒十頭八頭牛。”
她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眾人更想哭了。
有性子急的立刻就要去扣嗓子眼兒。
李薄知瞪了柳登登一眼,轉頭對眾人道:“慌什麽?死不了!”
又盯住了那徒弟:“是本王替你說,還是你自己老老實實交代?”
那徒弟閉了閉眼睛,聲音暗啞:“我……我自己說。”
“我師父,確實是我毒死的!”
“仵作檢查的那壺酒裏隻有輕微的毒,他平時喝的就是那壺酒,也會帶去豆腐西施家跟她一起喝。時間長了,他們兩身體裏就有了毒素。”
“而這位小夫人手裏的酒叫珍珠釀,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東家傻了:“珍珠釀……那是我的!?”
徒弟點頭:“對!師父拿普通酒偷換了你的珍珠釀。”
“珍珠釀極其珍貴,我師父舍不得喝,就把它藏起來,偶爾才喝上一口。”
“這事隻有他和我兩個人知道,我在這壺酒裏麵下了劇毒,就能神不知鬼不覺毒死他!”
在奪何園的湯碗之前,石大廚偷偷去喝了兩口珍珠釀,已經中了毒,隻不過正好在喝了羊肉湯之後發作罷了。
事實上這世界上也沒有哪種毒藥能夠真正做到喝下去就當場要人命的。
東家眼睛瞪得溜圓,他還在震驚中:“真的是你殺了你師父?豆腐西施也是你殺的?”
徒弟黯然:“是。也怪豆腐西施自己啊,誰讓她要喝師父帶過去的酒?”
東家更加想不通了:“為什麽?他對你不錯啊!而且你們師徒又沒有矛盾衝突,你為什麽要殺他?”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什麽開關,徒弟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他豁得站了起來。
“什麽叫沒有矛盾?東家你沒看到嗎?我在他手底下幹了多少年了?”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他壓榨了我整整二十年!”
“我八歲拜他為師,他就一直把我當他奴才,對我呼來喝去的。”
“後來我離開他,應聘到錦江樓做主廚。他居然又追了過來,也要來錦江樓!”
“我沒辦法,隻能把主廚的位置讓給他,自己做二廚。”
“他呢,他倒好,從來沒有考慮過我!自己拿著大廚的高額薪水,卻隻知道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所有的活都丟給我做!”
他聲音漸漸哽咽:“我忍了這麽多年,忍不了了!我也有一家人要養活!每個月那麽一點兒薪水還要孝敬給他。”
“不然他就到處說我不尊師重道!是!我是他撿來的,可這麽多年,這個恩情也早就還完了!我不欠他的了!”
“相反,他趴我身上吸了我多少血,算都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