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你死，或者我死。
210
包廂裏形色各異的男男女女都在打量沐瑤，大概是覺得稀奇。
沐瑤雖然不擅長交際，但好歹也在聚光燈下待了三年，對這些眼光倒也能報以落落大方的微笑。
程言笑往旁邊坐，對沐瑤招了招手，沐瑤過去之前，小聲對傅城深說，“空腹喝酒對胃不好，你少喝一點。”
她的手還被傅城深握在掌心裏。
傅城深低眸瞧她，深眸裏漾出薄薄的笑意。
粗糲的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握緊，又鬆開。
“我說的話也沒見你聽幾句，現在來管我？”
沐瑤有點無語，“你說什麽我沒聽？”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人多眼雜，傅城深應該已經開始收拾這個女人了！
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她都幹什麽了？
“呦呦呦！這可還沒開始呢，要不要這麽喪心病狂啊！老傅，酒都給你開好了，你到底能不能行？”
把牌局莊家的位置讓出來的公子哥誇張的調侃。
“怎麽說話呢？人家傅總行不行輪不到你來說，嫂子都還在呢。”
男人們的場合，這都算不上葷話。
大家玩笑調侃，似乎都在等看沐瑤臉紅耳赤，但她進來的時候什麽樣還是什麽樣，隻是把手從傅城深掌心裏抽了出來。
“你過去吧。”
男人們有牌局，坐在旁邊的女人們也是不可少的調味劑，喂酒，喂水果，等等……
沒有太不堪入目的畫麵。
沐瑤和程言笑都不是會湊熱鬧的人，坐在一起聊聊天。
有人嘖嘖出聲，“還是第一次見老傅帶女人出來，想當年蘇蔓……”
“你他媽能不能做個人？”顧時南踹了那人一腳，“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大家都在一個包間裏，又不是足球場那麽大，沐瑤雖然坐的遠，還是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
顧公子今天心情很好麽？
還是因為沈鴛的原因？
場麵一度有幾絲僵硬，會來事的人連忙哈哈打笑出來緩和氣氛。
“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我來替老傅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來來來，有沒有人要在我這裏下注的？贏了平分，我今天的手氣可不是蓋的。”
“切，已經連輸兩輪的人不知道是誰，搞不好傅總今天要情場賭場雙雙得意。”
氣氛緩和，誰也沒有再提‘蘇蔓’這兩個字。
傅城深也沒有推辭，坐在了別人讓給他的位置。
從沐瑤的角度，她沒有看到男人臉上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在場的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商業成功人士，高定襯衣，黑色西裝褲，皮鞋，領帶……
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但她隻能看到傅城深。
他的五官偏冷，輪廓弧線堅毅分明，沉靜淡漠。
沐瑤似乎還聽到他跟拿煙出來點的朋友說，“不要在裏麵抽煙，去外麵抽。”
她這才想到，這麽長時間，傅城深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抽過煙。
程言笑端著果盤放到沐瑤麵前，“你沒吃飯嗎？這西瓜我嚐了，還挺甜的，你要不要吃一點？”
沐瑤收回視線，“我胃口偏酸，喝點果汁就可以了。”
“那你吃橙子，先墊墊，這牌局可能一時半會散不了。”
旁邊有兩個烈焰紅唇大波浪，時不時就飛過來兩刀諷刺不屑的眼神。
沐瑤看過去，她們就又裝作若無其事，繼續討論新上市的包包和口紅。
程言笑在沐瑤旁邊坐下，笑著說，“別說她們了，我都有點羨慕你。”
沐瑤嗤笑，“羨慕……我？”
哪裏值得被羨慕？
她們可能不知道，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都有種被上帝推進地獄的錯覺。
程言笑似真似假的談了一口長氣，“傅先生對你很不一樣，你可能是習慣了感覺不出來，我們這些局外人看著可是相當眼紅。”
沐瑤不自覺的看向那邊的牌桌。
她淡淡的笑了笑，“是嗎？那可能是我運氣好……”
平心而論，傅城深對她真的挺好的。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不會去奢求太多，傅城深對她不要太差就可以了，但她忘了，孤獨的人都會貪戀溫暖。
前天是一根火柴，昨天是一個火把，今天是暖爐，然後，就會開始期待明天是一個擁抱。
“瑤瑤……那天，謝謝你。”
沐瑤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程言笑眉眼清雅，看著沐瑤的目光清澈透明，但藏有絲絲荒涼。
“我一直沒有跟你說謝謝，不是忘了，隻是……覺得自己太糟糕了，難以啟齒。”
陸晏離和蘇瀟瀟訂婚是江城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沐瑤看向牌桌上的陸晏離。
他就坐在傅城深對麵，氣場溫和，唇角始終掛著薄薄的笑。
沐瑤想起了那棟偏遠的獨家別墅，還有那晚程言笑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跡。
所以，人前越是謙和有禮，人後斯文敗類的嫌疑就越重。
她一直覺得傅城深在床上的作風很凶殘，但比起陸晏離，似乎要好的不止那麽一點點。
陸晏離那副金絲眼鏡下藏著的，不知道是怎樣的城府。
“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市麵上沒有無副作用的藥，你吃一片兩片可能沒什麽，但如果時間長了……”
程言笑唇邊的笑意浸著絲絲苦澀，“我也不想啊，可是……無能為力。”
【什麽時候放了我？】
【你死，或者……我死。】
……
揚言要把傅城深外麵那輛車贏過去的公子哥最後輸的一敗塗地。
“果然，有天仙陪著就是不一樣啊，連財神都在給傅總送錢，我服輸。”
顧時南和陸晏離是平的，傅城深從坐到牌桌上到結束，就沒有下過莊。
他們有事情要談，其他人也識趣的回避，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調情的調情。
傅城深開口，“陸總考慮的怎麽樣了，今天可以給我答複麽？”
陸晏離搖晃著紅酒杯，鏡片下的黑眸續著諱莫如深的淡笑。
“怎麽算都是我盈利，隻要傅總不覺得虧，我當然願意合作。”
傅城深舉杯同他輕碰，“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旁邊的顧時南也意思意思喝了兩口。
雖然這場商業合作裏他才是躺著數錢的人，但顧公子什麽時候缺過錢？
簡單說，顧氏給陸氏娛樂投資，但用的是傅城深的錢。
陸氏娛樂怎麽才能壓倒曆漠臻的L娛樂成為全國最大的娛樂公司，那是陸晏離的事。
怎麽不被傅老爺子查到，是傅城深的事。
而他顧時南，躺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