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回憶
「咳咳，這些天，一直都是師姐在照顧我？」從司馬雲的話聽來，似乎這三天的時間，對方好像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一樣。
「當然了，你傷成那般模樣，又遲遲不清醒，當然要我幫你換藥了。」撇了撇嘴，她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抹紅暈，卻是不由得爬上臉頰。
「呃，這……」
得到司馬雲的肯定，穆西不禁嘴角一抽，臉上難以抑制地閃過尷尬之色。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這會兒除了關鍵部位有點兒遮掩之外，其餘部位可是完全光著的，而司馬雲照顧自己三天，還要幫他換藥，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做到的。
「完了完了，我身上這點兒秘密，恐怕全都讓她給看了去啊！」面色一慘，他不禁有些無語。自己睡了三天，竟然被佔了這麼大的便宜，這次可是虧大了。
「咳咳，多謝師姐這三天來的照顧，能夠得師姐悉心照料，這次受傷倒也值了。」乾咳一聲，他趕忙轉移話題，半開玩笑地道。
「噗嗤！！！」果然，聽到穆西之言，司馬雲不禁捂嘴一笑，旋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要是這麼喜歡讓我照顧，那就多受幾次傷，我就多照顧你一段時間。」
說起來，此番穆西受傷，穆家有那麼多的僕人，自然輪不到她來照顧。不過，沒等穆弘帆找來下人，她便是自告奮勇地當先站了出來。還別說，原來照顧別人，竟然還有那麼一絲的成就感。
「多受幾次傷？我看還是算了吧！」搖頭一笑，穆西撇了撇嘴道。
「好了好了，別開玩笑了，你先躺一會兒，我去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穆伯父他們，你這麼久不醒，他們可都著急死了呢！」
擺了擺手，不待穆西回答，她便是笑著推門而出，去通知大家穆西醒來的消息了。
「呼，想不到我這一睡竟然就是三天，看來這次還真是流了不少的血呢！」等到司馬雲離開，屋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低聲自語道。
「活動活動筋骨吧，躺了三天，恐怕身體都要生鏽了吧！」趁著屋裡沒人，他趕忙掀開被子下了床，活動了一下筋骨。
「嘿嘿，看來恢復得還蠻徹底的，竟然連一道傷疤都沒有留下，也不知道是丹道宗的藥效果好，還是我的裂天靈神暗中發揮了作用。」
看了一眼自己的全身，他記得，自己之前中了數劍，恐怕應該是滿身傷痕才是，不過這會兒一看，竟是連一道的疤痕都沒留下。
對此他倒也並不意外，想當初他剛剛發現裂天靈神之時，便是憑藉裂天靈神的煉化效果，使得自己的傷勢很快就得到恢復，同樣是沒有留下一道疤。
對於他來說，只要不是受到致命傷，像此番這種刀劍之傷，根本是算不得什麼的。裂天靈神的效果擺在那裡，只要一株珍惜一點兒的天材地寶，就能讓他的傷勢恢復個七七八八了。
當然了，這會兒加入了丹道宗，以丹道宗的底蘊，治療外傷的丹藥，恐怕效果同樣不會差。
隨便找了身衣服將自己包了起來，而等到他穿好了衣服，外面，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傳來，聽腳步聲，顯然來人並不止一個，看來對於他此番受傷，倒是牽動著不少人的心。
「哈哈哈，西小子，你總算是醒了。」
大笑聲傳來，房門被吱呀一聲推了開來，隨後，穆家家主穆弘帆以及五爺穆弘義同時走了進來，前者的臉上只是洋溢著淡淡的笑容，而後者則是笑聲不斷，大嗓門兒震得屋頂的瓦礫都顫抖起來。
「爹，五叔！」
見到這二人進門，穆西也是微微一笑，輕輕地迎了上去。
穆家府邸深處，家主穆弘帆的房間中，此時，整個房間里只有穆弘帆和穆西父子二人，這對父子，倒是難得的有一次獨處的時間。
之前穆西醒來，穆弘帆和穆弘義第一個前去看望，而一番感慨之後，穆弘帆打發走了穆弘義，而他則是帶著穆西，來到了自己的房間當中。
從秋獵到現在，穆家幾乎還沒有平靜下來過，先是大宴賓客，長孫穆超失蹤，然後接茬就是呂家的先天高手找上門來打傷眾人，直到此番穆西在坊市重傷，這段時日，穆家從上到下都在經受著從未有過的考驗。
不過好在過程雖然苦不堪言，但結局還是好的。總的來說，穆家這段時間的收穫，明顯是值得這段時間所受的苦楚，倒是應了那四個字——苦盡甘來。
房間里，穆弘帆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院落外面的梧桐樹，一時間倒是沒有言語，而穆西則是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喝著茶，等待自己老爹開口。
他此番被穆弘帆找來，自然明白對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至於要說什麼，他心裡大致也有了一些猜測。
「哎！！！」
良久，穆弘帆的目光慢慢從院落中的梧桐樹上面收回，長長地嘆息一聲，這才回身來到了桌案旁，搖著頭坐了下來。
等到穆弘帆坐下，穆西隨手倒了一杯茶遞到前者近前，依舊一言不發地等待著對方開口。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這一轉眼的工夫，已經整整十六年過去了，眼看著，西兒就要十七歲了啊！」端起穆西遞過來的茶杯，穆弘帆輕輕地抿了一口，隨後將目光看向穆西，滿臉感慨地道。
「咳咳，父親今日怎麼這般感慨？可是想起什麼事情了么？」
被屋裡的氣氛弄得神情拘束，穆西輕咳一聲，乾脆主動出擊。看著穆弘帆感慨嘆息的模樣，弄得他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好了。
「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可惜如今物是人非，這才有些感慨。」搖了搖頭，穆弘帆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自然而然地看向那裡的梧桐樹，臉上儘是懷念之色。
「西兒，你可知道這棵梧桐樹是何人所栽么？」一邊看著外面的梧桐，他一邊開口道。
「如果孩兒所料不錯的話，這樹，應該是孩兒那未曾謀面的娘親，或者是父親和娘親二人一起栽種的吧！」微微一笑，穆西淡然道。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最聰明了。」聽到穆西的回答，穆弘帆不禁笑了笑，隨後轉過頭道，「你猜的不錯，這株梧桐古樹，正是你娘跟我一起種下，那個時候你還尚未出世，而這一轉眼，你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說到這兒，他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搖頭感嘆。
「娘？」
眉頭一皺，對於娘親這個詞，穆西是真的感覺到有些陌生。
前一世的他就是在孤兒院長大，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的溫暖，而這一世，從他記事起，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所以對於母親這個稱謂，他的心裡多多少少竟是有些抵觸。
「父親，時至今日，你應該可以跟我說說娘親的事情了吧！」雖然對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老娘有些抵觸，但說心裡話，他還真的有些好奇，自己的那位娘親，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
說起來，以前的他不止一次問過穆弘帆有關自己娘親的問題，可對方卻是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他知道，那是因為之前的他一事無成，實力太過弱小的緣故，而現如今他早已經脫胎換骨，想來也應該有知道一些事情的資格了。
「哎！！」
聽到穆西的問題，穆弘帆不由得長嘆一聲，「不錯，有些事確實應該跟你說一說了，現在的你，也完全有了知道的資格。」
此次叫穆西來，他就是為了告訴穆西一些事情，就算穆西不問，他也一樣要說的。
這幾次的險情讓他明白，世事武義，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有可能遇到解決不了的危機，有可能突然間一命嗚呼，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他真的會死不瞑目吧！
「終於要說了么？」聽到穆弘帆之言，穆西眼神一亮，靜靜地看著穆弘帆，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十八年前，那時的我還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有一次在後山練劍，卻是發現一個少女暈倒在溪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說心裡話，就算是到了現在，我都還記得當時的激動，長那麼大，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
穆弘帆顯然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一邊說著，他的臉上儘是一片懷念之色，而聽到他講到這裡，穆西自然知道，那個暈倒溪邊的女子，恐怕應該就是自己的娘親了。
「我根本沒有任何的遲疑，便是將她帶回了穆家，她受了不輕的傷，當時為了救她，我和你爺爺都是費了不小的心力，好在她恢復力驚人，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不過，雖然她保住了性命，但因為傷勢較重，便是留在了穆家修養，而這一留，便是整整半年的時間。」
說到這裡之時，他的臉上突然間露出一絲笑容，一旁的穆西能夠看得出來，那半年的時間當中，自己的老爹應該是十分幸福的吧！
「半年時間，我就像是照顧一個孩子一般照顧她，幾乎把我能夠想到的關懷都給了他，而這般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後來，我娶了她。」
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此時的穆弘帆彷彿回到了當年，雙眼微眯，心神似乎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隨後的一年時間，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段時間，有她陪在身邊，我感覺自己簡直就是整個世間最幸福的人。可惜的是，好景不長，就在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並憧憬美好的未來之時，她卻是突然間離開了。」
說到這裡，穆弘帆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難言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