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雙怪
“戀陽,大哥已經到達了紫竹林中的屋室,讓我喚你一起去。”
白日交替後夜晚再次到來,而這令我心神不安的三日之約,還是如期到來。麵前的納蘭揆方正輕拂折扇邀我同行去到府中的‘禁地’小屋。
“納蘭揆敘也在嗎?”我有些心虛的探試問道,如果那位黑麵不在我也許還能輕鬆點蒙混過下關。
“二哥今日有事外出了,怎麽惦念他嗎?”他沒來由的突然有些醋意的回上了這麽句歪斜的話語。
“怎麽可能,他不在我可是輕鬆許多。”
昨晚的夢不自覺的浮現腦中,那陣若隱若現的溫柔聲音縈繞耳畔,我在想什麽呢!我使勁的晃了下腦袋,將胡思亂想甩去。
“戀陽,不可以同時傾慕於我們兄弟二人哦!要不然我會傷心的。”納蘭揆方以扇含麵,若薔薇般嫵媚的笑靨在善後隱約出現,眼神更是如同撩人的琉璃水晶般閃爍著專注的流彩。
“去死。”這自戀的家夥,我司徒戀陽怎麽會那麽不長眼的看上你們納蘭家的二位怪旦雙傑呢……我不屑暗想到。
沿著之前去過的小路,幾經折轉,我們終於繞到了那片隱秘的後苑紫竹林。
今日的小屋依舊幽靜的沉睡與其中,隻是失了那份神秘的畏懼感。開啟門緋迎接我們的是納蘭夫人,她手中執著的火折子的火苗,隨風向搖擺舞動著,好似隨時將會熄滅。在她的引路之下,我們經過前廳,去到了屋室內。
“大哥,戀陽來了。”
這間被內外隔斷的房間,倒是極為隱蔽,外人無論從小屋的任何一側都是發覺不了屋室內通明的燈火搖曳。
“大人,夫人。”我自知理虧的乖巧叫喚道。
“戀陽,先坐下再慢慢談話。”
納蘭夫人溫雅的請我入了坐後,走到了納蘭容若身邊落座。看著這對碧偶佳人,我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史學上會將他二人刻畫的如此情誼纏綿,相思成憶,而納蘭若若的詞作又為什麽會轉清新婉麗為‘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的道理。
“夫人,其實我還沒想出萬全的計劃呢……”我唇齒相咬,羞於正視那雙如水的靈眸。
“當日可是你毛遂自薦的答應一定能想出辦法,如今反口的也是你,戀陽姑娘,你要我們怎樣信任與你呢?”納蘭容若雲淡風輕的說道,仿佛隻是在述說些意料之中的事。
“大哥,請體諒,昨日她不慎失足落水,直到今日還未恢複神色,腦中也許還有些混沌。其實早在當日約定過後回房途中,戀陽就早已有了計劃,對吧。”
納蘭揆方朝我瞟了眼,暗示了記眼神,難不成他已有計劃,我趕忙會意的點頭應許。
“好,那你便替她道來。”納蘭容若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胞弟回答道。
“當日戀陽如是說道,她的確有辦法解決你兩位的無奈,隻是需要大哥舍棄些功名利碌,也許往後過的會是些閑雲野鶴的平淡生活,所以不知你是否能夠放的下這一身的尊容呢?”
飄逸的流雲眼眸轉向了他那位被他一言震懾的長兄,納蘭揆方也許心知肚明,這一計正是大哥最難抉擇割舍的,男子畢竟最為重視的還是功名利祿。
“揆方你的好意大嫂明了,隻是為夫之道不正應當是以報效朝廷為己任嗎?如若大丈夫們整日隻顧兒女情長,那大清的命脈不早已耗竭殆盡。”
我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納蘭夫人言語謹然的講述剛才的那端話,這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也許真正的賢惠之妻應當如是她一般吧!
“夫人,那您的意思是會繼續獨自空守這座小屋,過著終日不得見陽光的生活嗎?”我似乎忽然明白了納蘭夫人甘願默守的心情。但是這樣一位本該享受榮華富貴安逸生活的賢惠女子,難道真的隻有隻此翹首空等在這了無人影的紫竹林中,無法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白日之中嗎?看著那年輕卻已消失活力的容貌,我不禁為她惋惜。
“戀陽,我還能為容若默默守侯,已是心滿意足了,何需再惦戀之前的榮華呢!”櫻花的淡粉染上了她的臉龐,納蘭夫人知足的流轉著眼眸深深望著坐與身旁的納蘭容若,仿佛那便是她全部的幸福。
“大嫂的意思揆方明白了,那這樣是否代表戀陽還是在時限內想出了計劃,隻是大哥大嫂認為不妥當?”納蘭揆方舞開折扇,輕搖問道。
“容若,你的意思呢?”納蘭夫人柔聲詢問著。
“既然當初戀陽姑娘那樣篤定的一口應許必定化解我們的難處,可是如今的結果卻不盡然相同。戀陽姑娘,你認為應當怎樣解決此事?”雖然納蘭容若的言語如同蜻蜓點水般的清淡,但是語意間的隱欲卻是著實明確。
“當日的確是我胸有成竹的包攬此事,現在卻未應諾言,可是能否請納蘭大人及夫人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去思量萬全的方法。要是再不成功,我也隻有‘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了。”我篤定的說道。
這可是關乎到我能不能回到自己時空的大問題,我怎會輕言放棄。我的眼中閃爍著股堅定不移的光芒,真摯的對視著眼前的二位目標人物。
“那倒不必如此嚴重。”納蘭大人嚴和的麵容終於在我麵前露出了道鮮有的笑意,揮手說道。
“戀陽,這幾日與你相處,我們也相信你並非壞人,自然信的過你,如若真不能想出解決的方法,我們也不會怪罪你的。”夫人的總是那樣溫和的安慰著我。
正當我以為今日的事情已然解決,我可以稍許輕鬆點的時候,屋外的門緋被纖長的指尖悄然推啟,自墨黑的夜色中隱然脫現出一位青衫馬褂的修長男子。
“哪有那樣容易蒙混過關的事。”他一進客室便將原本化解為一團和氣的輕鬆氛圍,破壞殆盡。
“二哥!”納蘭揆方停下手中輕搖的折扇,轉麵望去門旁,驚詫的開口喚道來人。
“既然寄居與我府上,我想我應當也有幾分決定權利吧!”傲慢的字眼在他的口中迸發,我白了他N眼,沒料到最後我竟然會在這黑麵神的陰溝中翻船,怨念中。
“納蘭揆敘,你想怎麽樣?”我直截了當的問道話心。
“既然已經決定非解決不可,那也不能日複一日讓我大哥大嫂空等,當然應該就此設定期限,期限一止,你如果依舊無計可施,就必須立即離開我府上,這樣的條件總不至於刻薄吧!”他惺惺作態的假意走至我的身邊,彎下身來,詢問我的意見。
“當然可以,我才不會一直賴在你府上呢!”我爽快的回擊說道,哪知轉麵太過急促,竟然不慎印上了那張討厭的黑麵……
“哇!”我立即向後推開鬼叫道。
“你的聲音可真是洪亮。”他站起身體,依舊未改麵色淡然說道。
“你。”我的嘴巴一定會爛掉!我眼神憤怒的一手用力擦拭著嘴唇,一手指向眼前這位惡劣的宛然無事的男人。
“戀陽,你沒事吧!”納蘭揆方湊近我的身旁一臉正顏的問道。
“沒事!”我甩下句話後便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屋子沉浸於驚鄂中的人,自顧自徑直衝出門外,今日真是不幸的一天!我快步的向著月光指引的鵝卵小道,尋著來時的路疾步向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