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格格
隔日晌午的京城大街總是那樣的人鬧非凡,人群熙熙攘攘的買賣交換商品,京城內的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小姐們亦是喬裝雲走與這熱鬧之中,乘著這和煦的天日,在人群的生麵中尋覓著自己的有緣人。
“小二,上壺清酒。”我揣上了歐諾尼希之前為我準備的銀票,走出那座令我生厭鬱悶的府宅,尋到了街市中心的一座酒樓,打算借酒消愁一番。(吼吼……未成年人飲酒是不對滴,劇情需要請務模仿呀!)
“姑娘您的酒來了。”小二吆喝著利索的為我上來了酒菜。
府瞰這酒家二樓之下的行雲流水的街景,我自斟自飲抿上口清酒,心中積聚的不爽,隨同喉道中的酒泉似溪流般滑落下心間,輕嗬一口氣,醇厚的酒香縈繞在鼻尖遊蕩。
“到底有什麽辦法呢?”我一手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把玩著喝空的酒杯自語道。這一回該不是真的完成不了任務,回不去了吧!我眼神蒙上了些許醉意的迷離飄散至窗外。
“不好意思,打擾到各位客官用膳,小店現在被貴客包了場,所以請各位行個方便,下回再來光顧。”忽然酒樓內傳來了陣店家驅場的聲音,我好奇的起身湊到二樓的樓梯口,低頭看著樓下客人的不滿喧鬧。但很快這熱鬧便散了場,就連二樓似乎也僅剩幾位還沒下樓的客人。
“姑娘,不好意思,本店被包下全場,所以作為補償今日的飯錢全免,請您下回光顧吧!”店小二見到倚靠扶欄還沒離去的我,立即過來想請我出門。
“小二,請問是哪位貴客如此大排場?”
“姑娘,抱歉。小店不方便透露,請您諒解。”說完便示意我跟隨他下樓,打算請我出店。
“透露些會死呢!”我借著酒意不滿的嘟囔著。
“請您下回光顧!”小二作揖回答道。
“切!會再來才怪。”我邊出門邊回顧頭去朝著店內一陣不滿的雙眼散射雷射光線。
剛扭轉頭下了酒家門外台階,這才發現門口的街市上積聚了重重人海像是過節般的歡騰,而被包圍其中的似乎是頂鳳鸞八角雙人抬轎,是誰人這麽大的排場呢?那轎子立即吸引了我的關注,我憑借占據的高瞻遠望的有利地形,攀上了酒家門前鎮宅石獅上眺望起階梯下的包圍圈。
“落轎。”
隻聽見領頭的管事高呼一聲,那八角抬轎便在兩際共和八位轎夫的合力下,穩妥的落了地。
轎門的雙簾緩緩向旁收攏,四周圍觀的人群紛紛好奇的越發向中心圍攏,想要一探轎中人兒的麵容。
“哇……是納蘭大人呢!”我忽然聽見人群中離的較近的一位貌似大嬸的婦女,開口驚呼一聲,似乎是看見了仰慕之人一般的興奮。
納蘭大人?她口中所說的是納蘭家三位公子中的哪一位,一聽是熟悉的人名,我便沒了什麽興致,要瞧那三位我何必這麽辛苦的爬上人家店門口的鎮宅寶貝,一副猴樣的鳥瞰遠方,隻要回府不就能直接享受vip待遇,獨席欣賞個夠。我焉了那股新奇勁,打算跳下石獅甩身離去。
正當我預備縱身一跳時,耳畔又傳入了剛才那位大嗓門的大嬸一聲驚歎:“喔……出來了,出來了,還有王府小姐呢!”
順著那方向我又開始眺望起來,果真那頂鳳鸞八角雙人抬轎上,又被丫鬟們攙扶下一位裝扮華麗的旗裝女子。
而在轎下落得伸手迎接落轎女子的那雙手的主人,我順眼望去。
“納蘭容若?”不是吧!難不成他背著納蘭夫人,偷偷在外邊包養情婦?
我眯起眼皺眉細想著,但是看那位女子一副貴家小姐的裝扮,應當不象是會被人包養的模樣,難道是納蘭容若被他包養?我攀扶在石獅上冥想,頭頂上不由繞起了朵朵疑雲。
隨著人潮的移動,他倆在一群家仆的簇擁中走近了酒家的店門,耳下邊響起了店老板熱情的諂媚迎接聲:“歡迎七格格,納蘭大人光臨本店,小人榮幸之至。”他隨聲附上了一個九十度標準鞠躬。
七格格!
我的腦中一片空遁,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日納蘭夫人所說預計謀害她,以取代她夫人地位的金枝玉葉就是眼前這位排場招搖的七格格吧!
今日正巧被我碰見的一幕,如此殷勤的納蘭容若,與在自家夫人麵前叛若兩人,正顧盼笑顏的攙扶著身邊麗人從我身邊階梯慢步走上酒樓的他,難道這才是真實的納蘭容若?一個攀附權貴,舍下妻子的偽君子?
我的腦中不斷回閃過納蘭夫人的平淡溫婉,善良謙和的笑靨,此刻衝動的情緒代替了理性,控製了我的思想,原來我苦心思量著想要相助的竟然是這樣一位背叛糠妻的男子。
我利落的縱身淩空跳落到石獅下的店門口,一把攔住了這對相笑甚歡的奸夫,也不知哪來的膽量,大聲怒吼道:“納蘭容若你給本小姐站住。”
火焰燃燒的雙眸雄赳赳的直視著這位被我從天而降的出場方式有些驚呆的納蘭大人。
“大膽民女,竟敢阻攔七格格的去路。”旁邊某隻犬狗吠中。
“這難道就是你交代給整日在小屋中,苦等度日的夫人應有的結局嗎?”我忿忿的替納蘭夫人抱不平。
“夫人?”我似乎因為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吐露出不該說的秘密,惹來他身旁的七格格轉眸銳利的打量起我來。
炯炯的犀利眼神一瞧就不會是省油的主,而我知趣的暫時合上了嘴,不在透露更多關於夫人的消息,以防那心生不軌的七格格在尋滋惹事,對夫人不利。
“七格格,我們先進去用膳吧!”納蘭容若麵露出些許強硬的笑容,避開我質疑的怒目對七格格緩言相請道。
“好一位溫文爾雅的大詞人呢!”我冷麵嘲諷道,能夠明顯感覺到擦肩而過的男子的停頓腳步,但片刻後而又立即的向前行進。
“這位姑娘似乎有什麽隱義想要說,是嗎?”納蘭容若身旁的七格格此時卻停駐在我階梯之上,迎著身後湊熱鬧的人潮,戲蔑的言語道。
“既然納蘭大人沒有膽量直視麵對我,那我也不再多語,隻要他心知肚明自己的所作所為,何必在需要我一個外人替他費心思量呢!”
我並未正麵迎接那位眼神犀利的七格格的問話,隻是繞了道彎,說著隻有納蘭容若聽的懂語義的話。說完我便打算離開這紛擾不堪的地方。
“我允許你走了嗎?”剛一轉身,便聽到了身後那句命令口吻的話,自傲慢的七格格口中言道。
“抱歉,本小姐我不是你府上的丫鬟需要聽從你的號令,所以走與不走這是我的個人意願。”我簡潔的拋下了此言後,便自顧自走下了階梯,向圍觀的人群中走入。
“你。”不用回頭我也能夠深刻感受到,那位自恃甚高的格格一定是被我剛才的話氣的七竅生煙,臉色鐵青的言語呆滯中。不過這樣正合我意,替納蘭夫人小小出口惡氣。
想到這些我的心情便舒坦不少,繼續雲走在這行人接踵的京城大街上遊蕩。
“但是納蘭容若既然是那樣心口不一的男人,我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夫人今日遇見的情況呢?”我隨手買了串冰糖葫蘆邊吃邊自言自語著,回府是否應當將此事告訴那位期待與夫婿撥開雲霧,重新過上郎情妾意生活的納蘭夫人呢?
我搖首擺尾的拿捏不定主意,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入了條幽靜的小胡同。
“這是哪裏?”我迷茫的環顧了下這從來沒走過的地方,胡同中隻有三兩隻蒙灰的麻布粗織袋歪斜的躺倒在路的中央。
不是那麽巧迷路了吧……我手中的糖葫蘆串順勢滑落中……
我獨身站立在這安靜的有些過分的小路正中,周際的靜若無聲,惹得我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絲涼意,直覺不時警惕背後,總感覺到像是有人跟隨,但一回頭卻又沒見到有任何人影。
“哎,知道當初就不看那麽多恐怖片了。”一絲莫名的寒冽躥入了我的心間,仿若周圍隱藏的是無盡的危險。
“小心!”隻聽見空中一陣高喊,眼前幾道銀白的光束飛閃而過,映射入我身體前方的牆根中。而隨後我便被一位淩空降落的青衣男子推倒在地。
“哎呦!”
還好有那幾隻麻布袋子替我緩衝了下,我揉著摔疼的胳膊,不滿的瞪了幾眼眼前這位背對與我的男子,怒斥道:“幹嗎降落時拿我當緩衝。”
“快離開這裏。”那男子依舊未轉過麵來,不過看著背影總覺得似曾相識。
“納蘭揆敘?”我試探的叫喚道。
“快走。”他稍許側過了些臉麵,那半邊的黑麵果然應證了我的猜想。隻是看他神色凝重的一臉冷峻模樣,那架勢似乎四周有敵人埋伏,隨時準備應戰般警覺。
“走就走。”正好我也懶得和他辯駁,便扶著牆角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塵土,扭頭打算尋來時的路走出這條深不見口的悠長胡同。
但走了幾步,總覺得空氣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凝重,不安的氣氛迷離遊走於其中,一股莫明的心悸感自心頭湧現。似乎周身有數雙眼眸正目不轉睛的監視著我,而身後依舊站立在原地的納蘭揆敘,那雙鷹鳩般銳利的目光也好似跟隨我的前行而注視觀測著。
“納蘭揆敘!”步步落的揣揣不安的我,還是決定回頭挾上黑麵神一同走出這段讓我心中不塌實的胡同小路。
“你怎麽還不走。”他不耐煩的皺起眉間,站在離我幾步開外的地方幽聲道,但言語間明顯減少了原本的那份犀利。
“要不還是一起走吧!”我死皮賴臉的假意逢笑的衝他說道。
“恩。”聽見了他不溫不火的應許聲,我立即笑容似櫻花般綻放,有他相伴一同行走,那份莫明的心悸感銳然減少,我歡騰的擺動著雙手,大步踏上了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