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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禪房聽經

  四個人中,司馬牧最心急,大步邁上台階,一把推開禪房的大門。


  「果然有人!」


  禪房大概有半個籃球場那個大,地上有幾個蒲團,正對著大門的北側擺著一張香案。


  上面放著一個佛龕,裡面供著一尊沒有臉龐的佛像。


  在禪房西側,還有一間內室。


  林白辭過來,掃了房內一眼,看到有十四個人。


  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這種藤蔓套索。


  她們神情絕望,完全沒有說話的心情,看到有人來,只是瞟了一眼,又低下了頭。


  「這玩意怎麼回事?會勒死人嗎?」


  司馬牧咆哮。


  沒人回答。


  「操,你們聾了?」


  司馬牧握緊鐮刀,想砍人。


  【西廂內室中,有美味珍饈,絕對不能錯過,不然你可以刪號重來了。】


  咕嚕嚕!

  林白辭的肚子在叫,他現在有一種要把這個門框都啃下來吃掉的飢餓感。


  「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這裡有危險?」


  徐秀抱怨,只要這些人提醒一句,她覺得可以在被藤蔓纏住脖子前,及時離開這裡。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乜了老阿姨一眼,幸災樂禍:「我們憑什麼提醒你們?」


  「你……」


  老阿姨很氣,這不就是損人不利己嗎?


  「你欠揍是不是?」


  司馬牧完全不像一個傷號,脾氣暴怒,打算揍人,讓這傢伙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大家別吵了,現在更應該同舟共濟,想出逃離這裡的辦法!」


  一位個頭不高的女孩出言勸和。


  她下身穿著藍色百褶短裙,上身是白色短袖襯衣,有些透,能看到內衣的帶子。


  胸前則是系著一條紅色領結,踩著一雙黑色圓頭皮鞋。


  這是時下流行的水手服COS裝。


  林白辭眉頭微皺:「這女孩怎麼有點眼熟?」


  「悅魚,別管他們了!」


  說話的是一個留著短髮的女青年,二十來歲的樣子,相貌一般,穿著牛仔褲,小白鞋,一件連帽防晒衫。


  「總不能這麼放棄吧?」


  花悅魚嘆氣,她才十九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花季,她還不想死。


  「你是鯊魚直播那個花悅魚?」


  林白辭聽到那個小白鞋女生喊她悅魚,突然想了起來。


  他好像在鯊魚台見過這個女孩直播遊戲。


  「對吖,你是我的粉絲?」


  花悅魚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


  林白辭搖頭。


  花悅魚是目前最火的直播平台鯊魚台的一線主播,主要做遊戲攻略,宅舞,唱歌,偶爾也有戶外探店這類內容。


  同時,她也是一位UP主,在抖音、B站這些網站發視頻,粉絲加起來高達五百萬。


  「哦,那以後可以多看看我的直播,肯定可以給你帶去一份樂趣!」


  花悅魚趁機圈粉,只是想到可能活不過今天了,就有些意興闌珊。


  哎!

  這輩子沒機會賺到一個億,在財富自由后享受人生了。


  「看個屁,今天都得死!」


  大腹男冷笑。


  「你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林白辭扯了一下脖子上的藤蔓套索。


  「流星砸下來的時候,我昏迷了,等醒過來,看到有一群人,就和小李姐,顧哥跟著他們,一起躲到了這裡!」


  花悅魚長著一張小圓臉,說話的時候,嘴角左邊會露出一顆小虎牙,很可愛。


  小李姐就是那個穿小白鞋的短髮女青年,顧哥坐在旁邊,年紀也不大,胸前掛著一部佳能相機,顯然是花悅魚的攝影師。


  「大家休息了不到十分鐘,脖子上就突然出現了這個不知道什麼草編織的套索,我們發現,當這個套索收緊的時候,必須立刻進入那間禪房內室,不然會被勒死!」


  這還是花悅魚總結出的規則。


  「不能跑嗎?」


  老阿姨聲音發顫,還有最後的希冀。


  「跑不了,只要出了那個庭院大門,會立刻被勒斷脖子!」


  小李姐絕望的抓著頭髮,沒有什麼比等死更殘酷的了。


  「那間禪房內室里有什麼?」


  金映真追問:「有人出來過嗎?」


  「不知道!」


  花悅魚搖頭:「從開始到現在,進去了七波人,每次十個,沒一個出來的!」


  「都死了?」


  司馬牧頭皮發麻。


  「應該!」


  花悅魚是這些人中,最冷靜的那個,觀察的很細緻。


  她的領口別著一款GoPro的運動相機,可惜在神墟中,任何電子設備都無法使用,不然她還想看一下錄像,有沒有逃出去的關鍵信息。


  「你不是說外面死過人?我沒看到屍體!」


  林白辭需要更多的情報。


  「那些被勒死的人,身體不到三分鐘,就沙化破碎,變成了灰塵。」


  小李姐插話。


  「啊?」


  徐秀更慌了,抱住了林白辭的胳膊。


  「神墟中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司馬牧不在乎那些屍體:「當務之急,是怎麼弄掉這個套索?」


  「喰神,你怎麼看?」


  林白辭心中詢問。


  【餓!】


  這回答完全不著調。


  林白辭準備再向花悅魚打聽一些情報,一個戴著太陽墨鏡的男人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下子蹦了起來。


  老阿姨嚇了一跳,趕緊躲向林白辭身後。


  「他們的套索收緊了!」


  花悅魚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套索,沒變緊。


  呼!

  運氣不錯,又能多活一會兒了,不過這應該是最後的逃亡機會了,想不到辦法,就得進禪房內室。


  「操!操!操!」


  墨鏡男咒罵,但是無可奈何,往外跑,必死無疑,進內室,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十個被選中的倒霉蛋,戰戰兢兢的走進內室。


  林白辭剛想湊過去看一眼,房門砰的一聲,

  關上了。


  「呵呵,又能多活幾分鐘了!」


  大腹男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不過他終究是不想死,和林白辭主動搭話:「喂,你有辦法嗎?」


  他看的出來,新來的這幾個人,以這個帥氣的男生馬首是瞻。


  「沒有!」


  林白辭走到佛龕前,觀察那尊無臉佛,同時思索著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危機,以及合理的應對方式。


  金映真大著膽子走到內室門前,側耳傾聽,可惜什麼都聽不到。


  「你們做的我都做過了,什麼發現都沒有!」


  花悅魚坐了下來,屈起腿,雙手抱膝,把下巴擱在了膝蓋上。


  哎!

  大家都是被神墟困住的普通人,我竟然指望他們天神下凡,力挽狂瀾,我也是蠢透了!


  林白辭在房內仔細檢查了一圈,正準備去院里看看,脖子上的套索突然抽緊了。


  一股疼痛,從頸部蔓延開來,還有輕微的窒息感。


  「白辭!」


  老阿姨又嚇哭了,聽說被勒死的人,舌頭會吐出好長一截。


  「到咱們了!」


  顧哥站起來,撫摸著胸前的佳能相機,第一個走進禪房內室。


  「走吧,沒得選!」


  花悅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打起精神,準備做最後的掙扎。


  林白辭抬起手腕,看了眼撿來的勞力士。


  距離那些人進去,過了六分鐘。


  「白辭,進禪房吧!」


  司馬牧招呼。


  金映真和老阿姨也早早湊了過來,她們覺得和林白辭在一起更安全。


  大腹男見狀,眼珠子一轉,也小跑過來,跟在四人身後。


  禪房內室不大,沒有任何家什,只有一個和尚念經時坐的蒲團。


  蒲團有些舊了,微微泛黃,上面擺著一個拳頭大的小香爐,爐內點著三支線香。


  一股奇妙的香味,瀰漫在鼻端。


  眾人進來后,脖子上的藤蔓套索立刻變松。


  「現在幹嘛?」


  大家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這個香爐是神忌物?」


  林白辭盯著香爐,等著喰神進行美食點評,但是腦海里什麼聲音都沒有。


  嘎吱!


  房門自動關上。


  「快看!」


  金映真急呼。


  線香燃燒后冒出的白煙,幻化成一行淡淡的字跡。


  『跏趺而坐,聽吾誦經,能靜默如初,安之若素者,可抵彼岸!』


  字跡出現了三秒鐘,便迅速消散。


  「什麼意思?」


  大腹男一臉懵逼。


  「好像是要聽經?」


  花悅魚說著話,趕緊坐下,擺了一個跏趺坐的姿勢。


  地板有些涼,讓這位女主播打了個冷顫。


  「聽經?這誰懂呀,」


  大腹男絕望,他就是喜歡大魚大肉隔幾天還要洗桑拿捏個腳的俗人,身上半點佛性都沒有。


  他話剛說完,脖子上的藤蔓套索再一次抽緊,嚇得他趕緊求饒:「我聽,我聽,您快點開始念吧?」


  不止大腹男,除了花悅魚,其他人的藤草套索也收緊了,出現窒息感。


  「怎麼回事?」


  小李姐很慌。


  「快坐下,擺跏趺坐!」


  林白辭看到花悅魚沒事,明白了。


  大家必須按照線香字跡的指示去做,才能逃過一死。


  「什麼是跏趺坐?」


  大腹男坐在地上,盤膝,可是發現套索還在抽緊,這讓他急的吐血:「你說這個,誰懂呀!」


  「就是我這樣,先把左腳放在右大腿上,再把右腳放在左大腿上!」


  花悅魚示範。


  她為了美麗,靠臉吃飯,學過瑜伽、冥想,了解過這類內容。


  「白辭,跟著我做!」


  徐秀也懂,不過她是被一個健身教練騙了,花了六千塊,三個月就學了幾個姿勢。


  不過現在能幫上林白辭,老阿姨忽然覺得六千塊超值。


  我總算有用了!


  徐秀擔心她太累贅,會被林白辭放棄,只是她還沒高興幾秒鐘,就看到人家林白辭也會跏趺坐。


  「歐巴,能擺成嗎?」


  金映真也會,她擔心地望著林白辭,甚至打算親手幫他。


  「沒問題!」


  林白辭看過不少雜書,知識面很廣。


  大腹男總算擺出了跏趺坐,脖子上的套索鬆開,只是他還沒來記得鬆口氣,禪房內,開始響起悠揚的誦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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