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會是幸福吧？
顧熙擦了擦眼淚拿過茶幾上的手機，黑屏，才發現是喬聞森把她的手機給關機了，怪不得再沒聽到左蔚打過來。
開機了顯示無卡，裏麵的電話卡呢？
顧熙慌了，喬聞森把她的手機卡也給摳了出去。
家裏的電話不能用，顧熙跑回房間拿錢準備跑下樓去買卡。
剛攥著零錢打開臥室的門，董雅就從外麵回來了，見到顧熙的樣子歎氣，“聞森來給我打了電話，這兩天就別出門了。”
“媽！我出去一下！”顧熙心裏恨著，卻不能發作，隻想先出去。
“站住！”董雅斥，“你敢出去試試！是想直接氣死我還是想讓我寸步不離跟著你！”
顧熙不願說也是低聲說了，“媽，喬聞森出賣他親媽什麽了把您收服的這樣？我爸不逼我了換成您接著逼，喬聞森他是個好人嗎？”
董雅閉了閉眼睛，睜開後嚴肅道，“年輕難免犯過錯，成熟幾年就好了。媽把醜話說前頭，你今天要出這家門，我就讓顧澤以後別想去畫班，要是不嫁聞森害聞森一無所有，媽也沒臉活了！帶著你弟弟一塊兒死。”
“媽……”顧熙心裏咯噔一聲。
顧熙不是猜不透母親的心思，而是母親因為精神問題，陰晴不定。
攥著沒有卡的手機，顧熙覺得被人束縛的緊緊的。
別人的逼迫倒還好，隻是母親的刁難讓顧熙無措，她可以不理會喬聞森的感受，但是母親的健康是她想守著的，顧澤的人生很不完整，唯一完整的是他對繪畫藝術的體會和探尋，這也是顧熙想守住的。
所以才不能和母親硬碰硬，董雅精神分裂，顧熙也真碰不起。
在床上昏睡到了晚上十點，漆黑一片，顧熙下床光著腳，打開－房門不發出聲音，母親的房間燈沒開，顧熙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正要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上有一把鎖，從門的把手鎖到了門框鑲嵌的一個老舊鐵把手上。
顧熙回頭望了一眼母親的房間，咬著嘴唇蹲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
翌日。
董雅做好了飯菜給顧熙送過去，顧熙窩在床上蒙著被子悶著自己，如果她家住的是三樓，她想她都敢跳下去。
“現在男人有幾個靠譜的，還不如聞森來的知根知底，人都有缺點，慢慢改。”董雅放下飯菜在顧熙的電腦桌上，就走了。
顧熙聞到了米飯香，卻不覺得想吃，腦子裏積壓了一團散不去的東西，沉沉的壓著思緒。
從被子裏鑽出來，今天外麵下雨了，不大，淅淅瀝瀝的小雨很擾心……
趴在窗子那兒往外看，很想長一雙翅膀飛出去，又苦笑，老大不小了怎麽這樣想？
外麵的地上潮濕，雨水隻是濕透了地皮，顧熙心裏也潮濕，眼睛就也不自覺的潮濕。
其實她可以狠狠的鬧，任性的鬧，可以不選擇被人折磨而是去任性的反折磨別人，可是折磨不堪一擊的母親嗎？拿本就人生殘缺的顧澤當賭注麽？又不是沒有親眼看見過母親要殺了兒子自殺的摸樣……
連任性的資本都沒有，她都記不得自己多大的時候任性過了，反正記憶力很久沒有了，那任性叛逆的一塊都藏去了心底最深處塵封了。
顧熙決定做點實事。
那就是修電腦的網線！
母親昨天徹底把網線扯了個稀巴爛，顧熙沒有把握自己能修上，搬家後是花了五十元找人幫接的路由。
把椅子上的毛絨墊放在地上，小水晶插頭，越弄越是煩躁。
拚命讓自己有點耐心，唯一的希望都在手裏這幾個插頭和扯斷的網線上，幾個顏色的細線都斷開了，外麵是藍色的塑皮包裹著，顧熙找出膠帶，把白色的細線對準白色的，用膠帶纏上，每個顏色都這麽弄，弄好確定不會露電之後，又把水晶插頭安上。
把電腦的聲音按鈕擰過去，不能出聲音，就把門反鎖了開機，電腦亮了一次卻沒有網，關掉之後又弄了兩次，水晶插頭才對。
上了QQ。
該死的！孫朵樂不在線……
顧熙從上到下，找著好友裏能幫忙的，可是發現朋友到用時方恨少，也是，她這樣的條件和情況，一些早先認識的都避開了，估計在線都得對她設置‘在線對其隱身’
不禁苦苦地彎起嘴角小小地接受了自己給自己的諷刺，顧熙發現自己蠻樂觀。
外麵還下著小雨，顧熙把窗子打開，下雨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董雅在門外問她吃飯了嗎，顧熙說不餓，有點賭氣，又說開著窗子睡一會兒，用雨聲和小區外車鳴笛經過的聲音掩飾她手指敲鍵盤打字聲。
孫朵樂上線後看到了顧熙的留言，嚇死了，問顧熙可不可以語音，顧熙說不行，隻能在Q上敘述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讓她想辦法告訴左蔚一聲，叫他不要誤會。
孫朵樂給她打了一行字：可是當務之急是要阻止喬聞森啊，我還納悶，剛才主編跟我說，國土資源局某年輕領導包－養－情－人被暴露，掌握了第一手資料，正要去核實，喬聞森啊，一邊逼著你結婚，一邊爆料這個，我不清楚這個情－人是你還是沈欣銅？我下午就得帶手下的記者去一趟。
顧熙回複她：喬聞森那麽狡猾，做事也不講究個章法，我看不透。
左蔚正茫然，左蔚在喬聞森掛斷電話後趕往顧熙家，卻在即將抵達小區的街道上與喬聞森的車迎了個碰頭，喬聞森沒有注意到左蔚的新車，左蔚不清楚顧母是否在家，不能貿貿然上去，但不放心，也就試探著往上走，顧熙與她母親的對話，他聽得模模糊糊。
顧熙的母親，那不是他能擺布的。
左蔚一/夜沒睡，他站在樓下抽煙，一支接一支，尼古丁的作用很大，他不合眼的盯著顧熙的窗口，不高也不低的樓層，卻把他們隔遠，她一定在房間裏，卻始終不曾開燈，他想跟她說幾句話，都奢侈。
這一/夜他守著，顧熙自然不知道，她還能緩過來心情能打開窗子透透氣，都是下著小雨的第二天了。
孫朵樂在左蔚辦公室對左蔚都說了，左蔚身上隨意披著西裝外套，手指捏著眉心約半分鍾，蹙眉按了內線電話，“取消今天一切安排。”
“用我的電腦，上你的號碼。”左蔚將手提推過去給孫朵樂。
孫朵樂快速的上了，對顧熙抖屏了一下，顧熙這邊瞬間看見了。
顧熙打字：見到他了嗎？？
那邊回複：我是左蔚
顧熙回複：[撇嘴]沒有誤會吧，喬聞森惡作劇，沒事[敲打]
她用了幾個QQ常用的表情，一方麵形容一下自己的心情，又逗逗死板的左蔚。
左蔚回複：顧熙，等我
顧熙回複：[疑問]等什麽？
[可憐]人呢？
[折磨][惱火][炸彈]說話吧，掉線了嗎？
[咒罵][咒罵][咒罵][咒罵]左蔚，你的嘴巴被膠水封住了？？[疑問]
那邊沒有下線，卻沒人回複她，她盯著自己發過去的幾個不淡定的表情愁了。
左蔚倒是不知道顧熙沒有手機在身邊，他以為她妥協了，獨自默默的決定嫁給喬聞森，他惆悵一/夜，那時左蔚也知道，給了顧熙的愛，他收不回，即使再多險阻，左蔚也隻覺得，她不退縮他便抗下一切不撤退。
開車離開公司時，孫朵樂要先走，左蔚打開車門轉身問，“你經常去顧熙家？”
“嗯，每周都去。”孫朵樂點頭。
“認識樓上或樓下的住戶嗎？”
孫朵樂想了想，“不認識。”
左蔚蹙眉，上車。
孫朵樂目送左蔚的車消失……
左蔚將車窗都搖了下來，小雨打進車室內，撲麵而來有些潮濕，左蔚心裏不痛快。
顧熙曾窩在他懷裏說過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行事的沉穩與周密，可是，左蔚自己都未發覺，他的焦慮和憂愁都被尼古丁與咖啡侵蝕了，寡言少語時都在沉思，權衡一件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站在多少個角度，總之萬無一失才會做。
左蔚點上一支煙，蹙眉抽著，算的算不得他都擁有了她，這擁有於他來說很重要，既然糾纏了，就要糾纏出一個句點，但那個句點，絕不是放手。
她的眼神對他總是充滿疑惑，她的焦慮與不安左蔚都看在眼裏，也明白，她仿佛每次眨著眼睛都在不確定地問他：我們會是幸福吧？會是吧？
左蔚知道，一個規矩好女人在不確定能否幸福的情況下跟了他，那是要勇氣與決心才做得到，怎可辜負？……
顧熙見電腦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和框框，也聯係不上誰！
窩在床上閉著眼睛，很久，忽然聽見什麽擊打窗子的聲音，顧熙抬頭，一跟繩子在窗前晃著，一個袋子裏裝著一個盒子，呃，顧熙趴到了窗子前，鑽出去往上看。
左蔚，顧熙確定自己沒看錯，那一瞬差點哭出來。
接過盒子拿進屋子裏，打開後看到手機了，在手裏震動，想必是左蔚設置的，這號碼是什麽顧熙都不知道，她接了，不敢說話。
“哎呀，長得這麽俊又這麽體麵，樓下那個孩子的媽真是沒眼光。”
顧熙聽到關門聲和說話聲，左蔚在下樓，一聲聲走下台階的聲音，左蔚說，“樓上鄰居家也有個長得漂亮的女兒。”
“什麽意思。”顧熙極小地聲音，挑高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