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從未逼迫
秦斯平感覺出了顧熙的冷淡態度,又問,“到哪兒?聽你那邊很吵,不在家,在外麵?”
顧熙茫然地看了一眼車站大廳,“在車站,秦工,工作上的事明天說可以嗎,半夜了,算不算我的下班時間?”顧熙皺眉問,憤怒是有的。
“……我去接你,在那別走。”
“不用了!”顧熙掛斷電話,秦斯平那聲‘對不起’未說出口。
秦斯平怔了怔,坐在大床邊緣一直沒睡,自己太過分了嗎?也許是,可是昨天真的很生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也許左蔚不是什麽英雄,也許顧熙不是什麽美人。但是,顧熙的一句話,真的足以影響左蔚的全盤計劃。
左蔚每每提起顧熙的神情,開心事,會笑的發癡,無奈事,會絕望的叫人心疼。原來再強大的人,也終究是有難以攻克的關。原來往日從不在乎任何人的左蔚,也會有一日眼神為誰悲痛為誰柔了幾回。
所以秦斯平以為,左蔚一夜之間做出重大決定,是顧熙吹的枕邊風。
拿起外套,開車趕往車站,顧熙回城的高鐵車票是秦斯平吩咐那邊公司的人幫助安排提前買的,所以下站地點和時間他知道。
顧熙下完這個電梯又上那個電梯。
“讓一讓!”
聽見聲音顧熙轉過頭,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從電梯上麵衝了過來,要追下去的什麽人,顧熙讓了,電梯窄,還是被撞上了,嘩啦,包裏的東西從包敞開的口掉了出去,滾在電梯上。
電梯上的人有的沒動,有的往旁邊挪了挪,有的幫她撿起來。
顧熙攥著手機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那個男的追著一個女的已經跑遠了,顧熙憋著這口氣撿回東西,今天真是衰到家了……
走出車站,外麵有車但不是出租車,私家車來接人的。大雨還在下,顧熙沒有雨傘,市區的出租車也不會這個時間來這兒偏僻的車站轉悠。
下車之前顧熙打給孫朵樂,讓孫朵樂幫叫一輛出租車,也許時間太晚了,孫朵樂叫到的時候,顧熙已經等了二十幾分鍾,記住了車牌號,就站在那等,饑冷交加的滋味真是打心裏不舒服。
天與地間的雨水呈斜線,強勁而下,顧熙感覺是天空在嗚咽,才有了大雨。
孫朵樂心裏盤算著那個總工真不是人,有機會見了左蔚,一定告一狀。
許多話,許多事,無奈的與不無奈的,顧熙身處在那個位置上,都不好說。現在是左蔚的關鍵時刻,不想離間了左蔚和秦斯平合作的齊心。
上了出租車,坐在了車後座,居然是個女司機,這真是不錯的。
秦斯平的車剛到,就看到顧熙打開出租車門上了去,多少身上有一點淋濕了,秦斯平沒有下車,打了一下方向盤跟上了那輛出租車。
三十幾分鍾後,晚上道路暢通,到達了市區,顧熙給了錢下出租車,要舉著包在腦袋上往公館門口跑……
剛跑出兩步,顧熙聽到車鳴笛聲,伴隨著兩聲叫她的名字。
“顧熙!”
顧熙回頭,身上已經是淋濕了,秦斯平下了車,打開一把雨傘向她過去。
“……”
顧熙先跑向了公館門口,身上已經被淋透,左蔚的住址除了陸文俊和顧熙,別人並不知道,或者秦斯平也是知道的?
公館建築在海城最奢侈地段,秦斯平走近顧熙,環視了一眼這座公館。
秦斯平認為顧熙的經濟條件必然住不起這公館,或者是左蔚贈予她的,或者是……她和左蔚,同居?
料想到的已經同居,可想還是心裏疑問了一下。
來幹什麽,下車幹什麽,秦斯平一概不知,他發現,原則這東西有時會失靈。
“秦工有事?”顧熙對他態度無法轉好。
秦斯平目光落在顧熙身上,看著她濕漉漉的身體心裏更過意不去,不該這麽找她麻煩,除了高中時喜歡捉弄人,狠狠地往慘了捉弄,這還是這麽多年第一次幹了這麽一件不是男人幹的事兒!
夏天穿的少,顧熙穿了緊身深灰色長褲,被雨水浸透後是黑色的,上身的半袖也因為濕透而貼身,顧熙的身體很骨感,也有肉,骨架比嬌小型的女人大那麽一丁點,此刻曲線無比美麗,尤其性感的是臀部到腰部以及胸部曲線。
秦斯平的目光在盯住她胸部隱約可見的曲線後立刻離開視線,畢竟是左蔚的人,他低頭,“我為我的行為對你說聲抱歉。”
秦斯平低頭也沒能逃過她在他視線裏,視線從她胸部移開,又盯住了她腰部,褲子前那紐扣在濕透的半袖衫下清晰可見,透過薄薄的衣服,他隱約看到她肚臍的位置,不得不承認,看了會想用手臂圈住攬在懷裏。
如果這是街上的寂寞女人,而非左蔚的,他便……
顧熙笑了笑,很冷的輕笑,伸手擦了一下發絲上的水,“抱歉對不起這些話聽著真沒意思,無意義,也不是秦工你的風格。不如現在直接對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秦工這麽折騰我?”
“你,很想嫁給左蔚?”秦斯平問。
顧熙吸了一口雨水中的涼氣,皺眉對視秦斯平道,“若非以嫁娶為目的,那我和左蔚現在就是對彼此耍流氓,毛-主-席說的這話。”
“可也不排除,大多數的人不斷對新歡舊愛耍著流氓,卻始終沒有以嫁娶為目的。”秦斯平說。
“如果真心以嫁娶為目的談戀愛,沒有走到一起一定是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能幸福下去,誰願意耍流氓呢……”顧熙怒目橫了一眼秦斯平。
注視到秦斯平在她身上徘徊的目光,顧熙掩下尷尬,雙手環抱著手臂坦然與他對視,秦斯平笑了笑,“所以,你急了,著急嫁給左蔚,逼他娶你?”
“……”
顧熙忽然皺眉,“秦工,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逼著他娶我?”顧熙了然,“這……就是秦工看我不順眼的理由?我和他之間,關別人什麽事?我是什麽樣的人左蔚很了解。”
到底隻是秦斯平的猜測罷了,實在是左蔚突然一夜決定,叫秦斯平有些措手不及,含糊地對顧熙諷刺道,“你給了他壓力!他肩負的是什麽你永遠不懂!你當他是什麽?神一樣的人?顧熙……也許你真的很優秀,但是你把他推到了懸崖邊你還不知道。他因你,變得比從前更喜歡一個人沉默了。”
‘沉默了’三個字尾音剛落,秦斯平的眼眸閃爍了幾次,恍然發覺,是不是話又說重了?如果顧熙逼左蔚娶她,那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管自己什麽事呢?
秦斯平低低地補充道,“我隻是怕他更改他原本很完美的計劃。他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更是我父親的敵人。若不是這樣,我不會回國。所以萬無一失太必要!”
秦斯平轉身,撐著傘邁出幾大步,顧熙聲音哽咽的困難,“秦工這話說的我並不明白,我要是真逼過他,哪怕一點,我也受了你這些指責。可是秦工不分青紅皂白亂指責一通,工作上處處為難我,真叫我看不起你……”
顧熙轉身進了公館大門,他秦斯平是憑的什麽?
秦斯平佇立在雨中,望著顧熙的背影發覺自己是否真的誤解了,拿出手機試著打給左蔚,意外的通了,秦斯平直接問,“你做出那個決定,是顧熙逼你娶她?左蔚,我從來都相信你是個理智的人。”
“她並沒有。”左蔚說,而後疑惑,“你在哪?”
秦斯平皺眉,顧熙的身影已經消失,答道,“外麵。”
秦斯平說了謊,他不好對左蔚說他在顧熙住的公館外,秦斯平若不是跟著顧熙上的出租車來,也不清楚他們的愛巢是在這個公館裏。
可是,秦斯平疏忽了一件小事,克拉公館的地下停車場車已停滿,保安在指揮著高級車輛在外麵空地小心泊車,洪亮的嗓音喊道:克拉公館歡迎您。舉著雨傘向後退,手上打著手勢讓那輛車往後倒。
左蔚手指在鼻端摩挲,另一手捏著合上的手機深思不解,秦斯平去克拉公館做什麽?克拉公館擁有產權的業主待遇全海城最高級別。
顧熙進入電梯,從濕了的包裏找出鑰匙,電梯裏,她的身影濕漉漉的狼狽,突然就是很想哭,拚命忍得住不哭,一天下來,精疲力竭。
顧熙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讓秦斯平如此反感,何時逼過左蔚娶她了?又是做了什麽讓左蔚走向懸崖邊了?左蔚更沉默了,是否她給造成?可是要在一起要愛是雙方的事情。
若是絞盡腦汁去愛這個男人也是一種錯,那這世上還有什麽樣子的愛情是對的?怪,隻能怪這愛不逢時。
被這樣艱難的愛情束縛,怎麽能做到瀟灑?誰又能告訴她瀟灑的辦法?所以,沒有逼過左蔚,隻是站在他的背後,已經是唯一能做的了。
回到黑漆漆的屋子裏,開了燈,洗了澡後換上睡衣,頭發披散著,沒有任何心思吹去幹頭發,躺進床裏,枕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左蔚。
“左蔚……”顧熙的聲音很輕很輕。
左蔚聽著她似在呢喃一般的聲音,不禁抑製不住想念,“怎麽還沒睡。”
顧熙的動向即使左蔚看不到,也瞞不了,隻能老實說,“出了趟公差,才回來不久。”她不說,回來後左蔚也會知道秦斯平都做了什麽。
“自己?”左蔚問。
“自己。”顧熙答。
左蔚沉默了,秦斯平淩晨將近12點,去克拉公館所謂何事?左蔚沒有深問,也沒有懷疑過顧熙,公也好私也好,家人親人愛人,他不曾不憑確據冤枉任何人,秦斯平,不老實。
“你怎麽還沒有休息?明天回來嗎?”顧熙在這邊問。
“回。……顧熙,你可以行駛你女人無理取鬧的權利。不必嚴格要求你自己。”他願意承擔起更多。
“你希望我無理取鬧?那好啊……明天你下飛機我去接你。”顧熙笑道。
左蔚又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顧熙,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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