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久違的感覺
董雅當即挑眉,笑著給自己爭辯,“媽這可不是有別的意思,什麽叫你第一個衝上去接機?阿蔚萬一沒跟他爸媽說你這個人,你去了還不得把兩個老人嚇一跳?”
說完又看向左蔚,“阿姨說這話你別多心,我們熙熙冒冒失失的平時,阿姨不叮囑她這就容易出差錯,到時候你爸媽一見,這打哪兒來的丫頭,印象不好這以後就不好說了。”
董雅這話再明顯不過。
顧熙要是冒冒失失的人,那恐怕就沒有懂事兒的了,左蔚應對自如,“阿姨,我爸媽都知道熙熙,我爸爸對這樣的兒媳很滿意,我媽媽,和熙熙吃過一次早餐,印象很好。”
“是嗎?”董雅驚訝,笑的又是合不攏嘴了,回手拍了顧熙的腦門一下,“你這死丫頭,見過未來公公婆婆了怎麽也不跟你老媽說一聲兒,翅膀硬了是不是?”
顧熙笑笑不語。
送左蔚下樓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小區裏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出走,直到他打開車門要上車了,見她還是不說話,便拉住她的手,攥著她的手指尖。
“怎麽說我見過你媽你爸了?”顧熙心裏實在沒底,沒見過他爸,見過他媽,可那是什麽情況下,不一樣,如果他們二老知道左蔚娶了她,會是什麽反應?會氣的暈過去吧?
左蔚手指撫摸著她的手指尖,抬頭說,“我爸不管我的決定,我媽那邊也好說,我想應該都不是問題。”
是嗎?顧熙在心裏輕問。
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對他說,“快回去吧,小心開車。”
左蔚點頭,把她拉進懷裏,手指尖攥著始終沒放,拿著車鑰匙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四片溫軟濕潤的唇貼在一起,她閉上了眼睛,左蔚卻睜著眼眸這樣近的注視她,那溫柔體貼的眼角眉梢,讓他久久不曾移開目光。
“好了,走吧。”顧熙推了他一下。
左蔚點頭,上車,倒車向馬路,消失在顧熙麵前。
往小區裏走,低著頭,剛要進去樓道的時候,一道聲音叫住顧熙。
“看來,他很討你母親喜歡?”喬聞森聲音有些怨氣,不服輸給左蔚。“你在這兒幹什麽呢?”顧熙回頭,他站在黑暗處,她都沒發現。
喬聞森點了根兒煙往她麵前走,眼睛被煙熏的看不太清楚,隻聽他說,“我媽被判刑了,無期。今天下午的事兒。”
顧熙直直地望著喬東成,白天不知說什麽,安慰了句,“別太傷心,表現的太脆弱就不像你了。”
“你了解我是不是?你知道我表麵還能笑,心裏其實都淌血了,幹嘛呀顧熙?我就是想不像我一回,借個肩膀讓我難過一會兒都不行嗎?你別忘了你大學學習累了那會兒,大半夜兩點出來給你跑遍全城買宵夜借你肩膀靠著睡一會兒的是老子,不是他左蔚!”
喬聞森吼完,喘著粗氣,“不過我也知道,強求而不得。走錯了一步,截了雙腿也未必能挽回了。”
說完他就要走,顧熙心裏一軟,“站住啊。”
帶喬聞森上樓吃了飯,董雅把飯菜塞了微波爐裏熱了熱,喬聞森低頭猛吃,吃完說讓顧熙陪著出去逛一圈兒,董雅沒反對,也真是不知道今天怎麽安慰喬聞森,隻能時間久了,往開了看,那畢竟是生他的人被判了無期。
“真生氣,吃左蔚吃剩的。”喬聞森踹了一腳車門。
“計較你別吃啊。”顧熙手插兜,穿了一件休閑外套,平底運動鞋,頭發雖然散著,但戴了個鴨舌帽,因為喬聞森說要帶她去A大跑兩圈兒。
久違的感覺,滿額頭都是汗水,跑不動了,被喬聞森拽著去休息,九點多了,還有賣熱奶茶的,顧熙深呼吸看著校園說,“我帶左蔚來過,我想讓他去到我去過的地方,城市,角落。她給我買烤串,我吃,他給我拿著啤酒,我渴了他遞到我嘴邊兒,還用紙巾給我擦嘴。”說著說著,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了,興許是這個夜太靜悄悄了,濕了眼睛。
“別刺激我行不行?別說用紙巾給你擦嘴角,你讓我舔幹淨我都樂意。”喬聞森擦了擦顧熙額頭上的汗珠,怕她吹風感冒。
兩個人坐了一會兒,喬聞森搶過顧熙手裏的奶茶,她隻喝奶茶,卻討厭裏麵的珍珠,每次大概都是喬聞森吃了,吃光,然後她以前覺得挺好的,不浪費。
喬聞森尿急,顧熙讓他找衛生間,他不幹,非要去小樹林裏方便一下,顧熙無語,回來的時候喬聞森跑著回來的,好像後麵有狼,顧熙問他怎麽了,他說目睹了一對情侶在樹林兒裏野戰肉搏。
顧熙,“……”覺得他像弟,有時也像哥。氣她的,心疼她的,都是他。
往大學城外走,喬聞森一直有話要說,顧熙感覺的出來,她也不問,終於他還是說了,“顧熙,我媽說,林貝蘭那天晚上出事兒了,是你跟她說的,她讓我來問你,出什麽事兒了?”
“嗯?”顧熙回頭。
喬聞森眼睛直視顧熙,他想知道,不,是已經知道了吧?卻害怕從她口中得到證實吧?
“你哪天聽說的?”
“就是今天。”
“哦,怪不得你今天情緒這麽不對。”
“是真的?”
“哦。”
喬聞森急了,“顧熙你別跟我裝傻充愣,哦什麽哦,你說話!”
顧熙還是平靜如常,眼睛晶亮,她抬頭說,“讓我怎麽說,我答應了貝蘭,就算全世界人都知道,就是依照她的意思,唯獨不能告訴你。”
說完顧熙轉過身去,微微的低著頭,散著的發遮住她的臉頰,鴨舌帽的帽簷擋住了她眼睛裏的樣子。喬聞森站在他身後,閉上了眼,想起他衝進貝蘭房間把那女的罵了個狗血淋頭,想起沈欣銅刺激了那女的,那女的抄起酒瓶子砸的沈欣銅腦袋流血,想起那女的好好的坐在車上,突然瘋了似的往馬路上跑去追人,結果車禍。
然後樂樂口中那個自信笑容掛臉上,能吹能聊的女的,現在變得少言寡語不敢正視任何人的眼睛。
其實不愛,真不愛,他覺得喜歡都構不上。但是,愛不愛的不妨礙這心裏的對不起在滋生。
而顧熙,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麽,感情的事情真的勉強不了,若非感覺既濃烈又不能控製,她也不會這麽深陷在左蔚這兒,左蔚也不至於茫茫人海的非得就奔著要一個她為目的,若是他不因她而邁出這一步,選擇安穩的跟林曼曼一起,尋歡作樂的資本他最有了,那樣,生活也不至於多了這些磨難。
感覺這東西太虛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誰說得準誰的以後呢。
沒到閉上眼睛準備告別這世界那一刻,誰也沒有資格說自己這輩子堅守過什麽能直到最後……
二月一日清晨。
林二叔和田蓉蓉早上七點就到了林家,林家氣氛陰沉沉。
林琅在國外,隻有林母和林曼曼在應付。
田蓉蓉大哭了起來,使勁的砸這房子裏的東西,把茶幾都掀翻了,指著林曼曼的鼻子大罵,“這都三月份了,還有兩個月,你說能找到我兒子,告訴我,線索在哪,我兒子在哪,今天你要是說不出來個所以來,我就讓你們家都不得安寧!”
“瘋女人,你再鬧,我立刻報警!”林曼曼瞪著田蓉蓉。
“報警啊!我正好想找個地方討個公道!”田蓉蓉穿的花枝招展,去拽林家二叔,“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侄女殺死了你兒子啊!那麽小個孩子,她也下得去手啊,就不怕做惡夢被羽凡把命索了去嗎!!”田蓉蓉手腕上戴著兩串珠子,雙手拍著林二叔的肩膀,很用力,大哭就沒停止。
林曼曼開始發抖,林母攥住女兒的手,林曼曼控製不住,跑到了樓上回房。
左蔚來的時候林二叔和田蓉蓉還沒走,醫生來了二十分鍾了,沒進去林曼曼的房間,林母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左蔚身上,左蔚敲門,叫林曼曼。
好幾聲,林曼曼才打開門,左蔚帶男醫生進去。
“給她檢查。”左蔚吩咐。“我不要檢查,我已經好了!”林曼曼大聲說。
左蔚淺笑,“聽話,你得檢查,好沒好醫生比你有說話的權利。”
樓下的戰爭還沒結束,林母一個人應付著。
左蔚背對著林曼曼而立,醫生做完了一係列檢查,皺眉說,“林小姐,你的情況很不好,具體的,我希望左先生帶林小姐去我院裏詳細做個身體檢查。”
“很不好?我哪裏很不好?”林曼曼驚訝。
醫生的話的確是嚇到了林曼曼,嚇得她六神無主,隻知道抓住左蔚的手,讓左蔚陪她去醫院,左蔚點頭,下樓時,林母一聽醫生的話,也要跟著去醫院。
家裏就留下林二叔和哭紅了眼睛的田蓉蓉,左蔚隻跟林二叔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醫院裏,醫生為林曼曼做了全身的檢查,問了林母,平時林曼曼在家中,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林母想了想,醫生提醒,平時生活中的細微狀態也要說。
林母說,“我女兒去年底開始學習做菜,但近來總愛忘放調料,不是忘放了這個就是忘放了那個,愛發脾氣,有時候看我也不順眼,都能喊上一通。”
“晚上睡眠好嗎?”醫生問。
林母皺眉搖頭,“睡眠也不好,不吃藥就會半夜醒,醒了就睡不著,一個人不敢去洗手間,說裏麵有鬼。我想這女人生來膽子小,也正常,醫生,我女兒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