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做戲做全套
陸文俊捏著眉心,“他從不開玩笑,何況是自己的命。他選擇不說,十幾天仍是選擇不說,一定有他不能說的理由,他懂得權衡事情利弊,就當成他口中所說的經過處理吧。”
而現在,顧熙心裏生疑的是,左蔚到底欺瞞了什麽?女人天生的一點敏感小心思很累人的,她無法保持心裏沒有猜疑一片澄淨,但也不會無理取鬧不知輕重。
喬聞森一直旁觀,顧熙擔保他不是敵人,陸文俊和秦斯平無異議,離開的時候,喬聞森跟顧熙直言,“左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不敢說?難道真是死者遺書中說的那些話?”
“……”顧熙不語。
喬聞森冷笑,“一個大男人,大學時搞大女同學的肚子很正常!顧熙,你別當他純潔!血氣方剛……他忍得住?他現在不親口承認,這倒可能是因為你。你不了解男人,如果我亂搞過男女關係,我也會打死不承認,反正他心裏有數,說與不說對案子無關緊要,還不如騙你。”
顧熙不理會喬聞森的話……
手機響了,她接起,“嗯,你說……”
“好,先這樣。”她聽完,掛斷。
喬聞森沒問她什麽事,顧熙的一切,再也與他無關。
顧熙很欣慰,欣慰左蔚的欣慰,他知道林琅完敗了,一定很開心吧?
一個拿他行賄證據威脅了他這麽多年的人,終於即將走上一無所有的路,那是左蔚期待的。
林琅將名下18處房產做了抵押,抵押給了高利貸的人,就在剛剛,林琅在法國,將這18處房產寫了條子,把房產拿到房管局,進行他項產權抵押登記。
這是一個‘一石二鳥’之計,一方麵可以控製林琅的財產,另一方麵是限製林琅出手他名下房產籌措資金還錢。他如今現金沒有,房產抵押給了高利貸,屬於被架空了,他隻是空殼人一個。
高利貸方拿到抵押房產後,會把林琅的房產拿到銀行抵押貸款,再把隻有幾厘利息的銀行貸款反過來以高大八-九分的息錢,貸給林琅。
隻有這種方式,高利貸方才能得手。林琅的房產抵押給了高利貸方,高利貸放抵押到銀行,林琅的欠債仍舊是在滾雪球,以比先前更快幾倍的速度在滾。他還不上,最終的辦法隻能是把名下房產過戶給高利貸方,那才是高利貸方想要的。
顧熙似乎可以預見林琅的路是走向哪裏的……
暗中幫助在裏麵的左蔚調查這件事,要保密,不要給敵人防範的機會,叫敵人有機會把那些潛藏的證據先她一步搜刮出來銷毀。
顧熙前往晚上的小胡同,除了那間被警方控製的房子,其他地方仍是歡樂的進行著買賣。據說被拉上警戒線的第三天,這些女人就去當地派出所鬧過,問政府,是不是要養著她們?
挺有意思的一些女人,很囂張,不懂法,她們無知又可愛的記著一句,法不責眾。
秦斯平的車在小胡同外停著,他不能進,怕遇上佟心婭。
顧熙進小胡同的時候,有開著大貨車的男人往她身上瞄……
她接了一個電話,喬聞森在說,顧熙站住,忍住心裏的酸楚,“喬聞森,你在玩兒嗎?如果你反複改變主意,就別給我希望啊!我懇求你尊重我,尊重他,就算遺書上說的屬實,那也是他合法存在的過去,幹犯了誰的未來誰的現在我們先不說行不行?何況這件事真假你我說了不作數……”
喬聞森心裏始終別著一個勁兒,他認為,顧熙離開他,是因為他跟沈欣銅不好的過去,如果左蔚也有不好的過去,你顧熙是不是該重新考慮?這少爺自己臆想著,就口不擇言犯了混!
此時小胡同裏走出了人,見到眼淚汪汪的顧熙就站住了,這地方隻有一晚上能拿出二三百塊摟女人解乏兒的男人來,還沒見過哪個正經的女人來,問,“姑娘你找誰?”
顧熙心裏慌了慌,“黎我。”
三十幾歲的賣春女上下打量著顧熙。
“你是黎我的什麽人?”賣春女問。
提到黎我兩個字,這賣春女有些渾身發怵,畢竟死了的人,誰也不願提起,這幾日這裏的姐妹們都罵著說:真晦氣,這小胡同怎麽好端端的就死了人。
“好姐妹。”顧熙平靜地說。
賣春女仍是打量著顧熙騭。
顧熙看出這賣春女的心理,憂愁的說,“我和黎我是好朋友,有二十幾天沒聯係過了,我這裏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能帶我見她嗎?”
“黎我死啦!”賣春女睜大眼睛對顧熙說。
……
晚上九點多。
小胡同裏已經開始陸續有客,隱約可以聽見那些聲音,顧熙當做沒聽見,在房間裏躺著,這裏很悶,沒有空調。她房間的不是吊扇,是落地扇,附近市場買來的。
小胡同口的賣春女帶她進來,找了這裏有房出租的賣春女,租給她一套房子。
這裏環境一般,房租卻很貴,一般租房子的,不是在這裏住,都是抱著攬客的目的,有的女人,缺錢了,會在這裏租一個月的房子,賺點錢,就走了,沒幾個月還會回來。
她躺著,發覺,最近愛哭了,不是不勇敢了,不是不堅強了,是心上的痛超載了,很沉。
她跟賣春女說,她是被老板包養的,老板妻子發現了,家裏最近不敢住,更怕朋友笑話,酒店需要身份證,她也不敢去。
秦斯平一夜沒有離開小胡同外,怕顧熙在裏麵遇險。
第二天。
陸文俊閑下來了,秦斯平回去休息,陸文俊從早上到晚上,在小胡同外守著。
早餐在小胡同外吃的,回來時,顧熙看到了陸文俊那輛車,不容易認出來。
吃完早餐這些人都很閑,有的還在睡,大概中午才能起。顧熙和幾個人坐在台階上聊天,沒坐下的時候,一個賣春女給她拿了個軟綿綿的墊子,“來,你坐這個。”
“謝謝。”顧熙微笑。
聊著聊著,聊到了黎我,顧熙問,“最近她沒什麽反常吧?前些日子她從我那兒走,我覺得她情緒有點不對,要是我多留心一點,她也不至於……”
姐妹情深的樣子。
“要說這反常……倒是反常!”一個賣春女皺眉說,“上個月回來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兒!不愛說話了,以前誰家晚上聲兒大打擾了她睡覺,她一個酒瓶子摔下來,罵一串外國語,我們也聽不懂。這個月,自從她外出一次回來,沒罵過人。老老實實的。”
顧熙把這些話記進了心裏,卻沒時間思考,又歎氣地問,“她也挺可憐的,認識的人也不多,我都沒來看過她,不知道平常來看她的人多不多?”
賣春女想了想,“這麽長時間我就見過一個,一個多月之前她外出回來,是倆人,個頭一樣高,長得什麽樣我沒看清,跟她進屋不長時間就離開了。剩下的麽,就是她的客人,說來也怪,你說她平時挺能喝酒跟客人勾搭的,這一個多月,一個都沒勾搭……”
“是啊!以前她跟我們搶,我們哪搶的過她,她一個外國妞,這幫男人喜歡著呢!”一個賣春女撇嘴。
她們還說,本來要集體反應黎我的脾氣,黎我都要被趕出小胡同了,沒想到房租還沒到期,人就這麽死在屋子裏了,租給黎我房子的賣春女簡直後悔死了。
陸文俊晚上的時候來了,顧熙在小胡同口接的,和陸文俊進屋,有人看到,便以為陸文俊是顧熙的情人,直說老板級的穿衣服都這麽講究,和那些大貨車司機就是不一樣,這俊男人身上是香水味,貨車司機身上汗味兒重。
顧熙給陸文俊倒了杯水,說,“這兒就有這個,喝不慣出去給你買可樂。”
“這個就行。”陸文俊雖這麽說著,卻一口沒喝。
“黎我一個月多之前外出過,回來時是兩個人,另一個人的樣子大家沒看清,你想,這裏的胡同這麽窄,就算黎我和那個人是晚上回來的,也不至於臉都看不清對不對?而且遮掩的很嚴實。黎我就是在那天之後,大家發現她性格完全變了。”顧熙將白天打聽到的一切都說了。
陸文俊聽了蹙眉,“那我就搞不明白了,蹊蹺在哪,知道和黎我一起回來的人是誰嗎?沒看到樣子,不好查。”
這時候,有人敲門。
“誰啊?”顧熙問。
“啊,我是房東杜姐,沒耽誤你們事兒吧?”房東問。
“咳咳——”顧熙使了個聲音,說,“杜姐,等一會兒,我整理一下。”
情人見麵,沒有曖昧怎麽叫人信?當顧熙一邊用手指梳理著頭發一邊打開門的時候,杜姐擠了進來,尷尬地說,“你不是說今天交房租錢麽,我這就……”
顧熙點頭,讓杜姐進來了。
做戲做全套,顧熙昨天跟房東說,包養她的老板明天晚上就來,這房租她是一分錢不願意出,非讓那個男人出不可,這麽說,為的就是單獨見杜姐。
這個決定是昨天定下的,顧熙進來這個小胡同探探這些鄰居的口風,不被人懷疑身份,這是原計劃裏的,但律師說,左蔚說可以從遺書上找問題。
如果當時被粗暴的灌下毒藥,在他離開後死亡,過程中寫遺書揭露左蔚的罪行,這還合理,但左蔚心中有數,自己沒有害那個女人,那麽是被誰粗暴的方式害死的?另有其人。因為一個人無法自己對自己粗暴,體位鑒別,是兩個人。
那這個遺書,很有可能就跟那個行凶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