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水落石出

  左蔚離開的時候,副局下來親自相送。


  女張局隻是不想與左蔚和吳哥正麵打交道,才交代了這個口供讓小王上陣,左蔚離開,女張局回來,小王皺眉說著案子,也說了懷疑的地方。


  女張局合上記錄本,“口供一致你也覺得有問題?這話私底下說說就行了,傳到上麵,又是你的事兒!”


  小王碰了一鼻子灰,就是說說心裏直觀想法,也承認,是這幾日因為這案子和往日嚴肅的張局走的近了,當大姐一樣相處,有點得意忘形,領導的馬屁不好拍,拍的次數多了,知道哪次力道不對,給拍毛了?


  “省省你的第六感,這案子,死人是大,大的過活著的人?”經驗老道的前輩同事點了小王一句。


  小王‘哦’了一聲,能想的通,有些事隻敢在心裏想,表情都不敢表現出來。


  反正這件案子跟左蔚無關,隻是中間口供懷疑有點問題,這無礙,不影響整個案子合理的順下來結案就好。


  對某些人,某些事,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多就是他們這些吃皇糧的人幹的活兒,納稅人,沒白納的,大概每個城市隻有那麽幾個,活的高人一等。


  ……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秦斯平和陸文俊這次真是摸著良心說,完全不知內情。


  但這幾日左蔚的吩咐,陸文俊和吳哥都照著去做,從這些小事中,陸文俊察覺,左蔚認識黎我,以為死者就是黎我。


  甚至案子水落石出,左蔚才知道死者是黎我的姐姐,並不是黎我。


  左蔚又完全與殺人案無關,被陷害,隻是左蔚從不曾提起他去過小胡同,跟誤認的黎我,也就是黎我的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這次,連陸文俊都不說,吳哥一樣不知道。


  吳哥比陸文俊多知道的,大概就是黎我是誰,左蔚為何認識黎我,對於左蔚和黎我的姐姐交談爭吵的內容,仍是不得而知。


  晚上八點,這座城市的燈火才一盞一盞漸漸亮起。


  左蔚帶顧熙去吃了私房菜。


  醫生白天說,她的腳傷恢複的很好,顧熙那時在笑,是不是這幾天吃的對症補得好啊?

  從私房菜館出來,左蔚的車開出很遠,顧熙看著他,笑說,“在這邊住了很多天了,腳傷沒大礙,我明天得回家了,總不能這出差出的總也不回家吧?”


  “顧熙,也許你母親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脆弱,我和你今晚就跟她說,我們同居。”他沒有辦法說他和她是合法的,是受法律保護的,起碼想爭取同居權。


  顧熙和左蔚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告訴董雅她和他已經登記注冊,這先斬後奏,母親會鬧的,生氣是難免的,不管對方是左蔚還是誰,優秀與否。


  顧熙搖頭,“我賭不起……在我回來海城之前,樂樂和貝蘭帶我媽去過一次醫院,我媽生病她們瞞著我沒讓我擔心,後來才告訴我,我媽經不起刺激,醫生說,這類病人,不知什麽事兒就把她刺激的不省人事了……”雙親,隻有一個母親了,她想母親無論如何要好好的。


  刺激,不一定指的就是打擊,壞事。


  生氣,大概都會發生出意外的巧合,顧熙真的不敢這個時候告訴母親,就等塵埃落定,她和他自然情況下結婚,結婚證這件事,那時也不說,就說是後登記注冊的。


  左蔚妥協,車速明顯的快了。塵埃落定,他也希望

  ……


  佟心婭今晚值班,九點多才從警局換了衣服出來,秦斯平的車等在警局外頭,佟心婭四處瞧了瞧,確定沒人看到,才敢上秦斯平的車。


  剛上車,手機就響了,她接了,“王警官,有什麽事嗎?”


  “吃了沒有?我帶你去吃……”


  “咳咳——”佟心婭打斷,“王警官,我這邊有點正事,先掛了。”


  秦斯平的車內很靜,聽得見電話裏傳出的外音,是個年輕的男人,聽佟心婭對那個人的稱呼,應該是同事,再分析,明顯的很,是個追求對象,關心佟心婭吃了沒有。


  車往前開,停在了一處很黑的地方,很靜。


  秦斯平放下車窗,點了一支煙,問佟心婭,“給我們互相介紹的人,是你們局裏的局長,你父母見過我了。佟心婭,之前小胡同裏發生的事,很抱歉……”


  “打住!你什麽意思啊秦斯平?”佟心婭可笑地看向吸煙隻給側臉的秦斯平,“很抱歉,對不起,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我要你道歉要你對不起了麽!事情做完了回頭道歉,你***當人都是傻瓜嗎!我甩你——發現你利用我之後就下定決心甩了——不是我不喜歡你——原因***竟然是怕你先甩我——!你理解我什麽心情麽?這時候約我出來連碗拉麵都不給我吃就說這麽該吃槍子兒的話!!”


  佟心婭氣的血氣上湧,很熱,用手扇著臉。


  秦斯平表現的尤其淡定,對佟心婭,淡的連感覺都沒有,在乎都算不上,“佟心婭,如果雙方父母都會滿意,我想我們盡快結婚,這話是認真的,不開玩笑。”


  佟心婭覺得自己忽然很弱小,並不是囂張的外表下有一顆囂張的心。


  她覺得自己是被秦斯平揉圓了捏扁了,一會兒扔在熱水裏煮的咕嘟咕嘟冒泡兒,一會兒被他扔在冷水裏冰的全身縮在一塊兒,一點都不好玩兒。


  “答應,開始不答應?”秦斯平問。


  ***

  答應,還是不答應?


  佟心婭一丁點表情都沒有,婚姻大事,在他口中,這麽隨便?


  對於秦斯平這以陳述事實的方式說完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以拽了吧唧自以為是的疑問句收尾,她很不爽!


  從頭到尾,秦斯平給她的感覺就是,她像一個大蘋果,擺在水果攤兒上正出售中,他秦斯平到這兒不以誠心買的目的咬了一口,咬完,會買,卻是眼下這姿態不得不買?

  身為被咬了一口還被人不屑的蘋果,佟心婭覺得,自己被這個可惡的人買了回去,也隻能被擺在那爛掉,或丟盡垃圾桶,所以她決定——此蘋果暫不出售!何況她不是蘋果,是活的,人!


  “安排哪一天見你爸媽電話裏告訴我就OK了,再見!”佟心婭一邊打開車門下車,一邊說這句話。


  她往前走,她在心裏說,佟心婭,你是女人,你要溫柔。她想,秦斯平要是追上來,她就站住,好好見見他父母,可是……


  秦斯平非但沒有追上來,還開車走了。


  佟心婭回頭,一瞬間就氣哭了,這心情不亞於她在大學寢室裏跟要好的室友發生激烈爭執,吵架鬧掰絕交,那不想吵又非吵不可據理力爭的感覺實在難受。


  抹了一把眼淚,她真是服了,這不是她太不女人的原因,是這對方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對牛彈琴,對牛談愛……


  ……


  星期六。


  佟心婭早起打扮,星期五晚上她接了秦斯平的電話,約在星期六讓她去見他的爸,他沒有媽媽了,已經去世了。


  佟心婭的媽媽問她,“楠楠,這麽早出去?”心婭媽媽賊賊地眼睛打量佟心婭,那目光,就像發現了新情況一樣。


  佟心婭彎著腰穿鞋,盯著自己老媽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沒盯住,想象力豐富的老媽就一閃身跑到老爸房間匯報情況去了。然後各種猜測,什麽楠楠不學好了,什麽楠楠太單純了,什麽咱家楠楠估計要被那些不靠譜兒的小夥子騙了,孩子他爸你快偷偷跟蹤,楠楠要是吃虧了我就不活了。


  “和局裏領導去辦案,需要我這麽個樣子的女孩兒到場偽裝……”佟心婭在鏡子前照了照,“沒覺得我今天打扮的很像一個合格的良家少女麽……”


  她在心裏嘔了嘔自己,浮誇,做作!不過騙老媽的時候,得裝的像一點。


  心婭媽媽不管她工作的事,告訴她小心點,佟心婭就出門了。


  職業關係,佟心婭一般隻穿平底鞋,二般三般的情況下,也是平底鞋。各種款式的牛仔褲是她衣櫃裏必備的,工作和平時穿,都合適。上身白色壓花半袖,臉上隻擦了保濕的護膚品,彩妝化妝品她沒有,趁著老媽做早飯的時候,偷偷去拿了老媽的粉餅往臉上撲了點兒,做賊心虛,還著急,一下子粉撲全拍下巴和下嘴唇兒上了。


  一口粉,嗆了嗓子。


  她出來早了,秦斯平的車還沒到,站在小區門口等,透過別人的車玻璃,她看到了自己披著頭發的摸樣,她的頭發健康黑色,不長,還沒到肩頭,直發,齊劉海,齊發梢,看上去有那麽一點不講理。


  她扶額,自己都好久沒有這麽愛臭美了,平時上班,頭發都是梳起來在後麵,今天散開披著,臭美的舉動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秦斯平來接她的時候,還是因為她的打扮而刮目相看了那麽一下,目光中的女孩兒,清新,又隨時都能朝他飛過來一拳的感覺,再有,還透著些許女人味兒。


  他想,自己有病吧,還知道什麽叫女人味兒?性別上,味覺該是失靈的呀。


  秦斯平淡定的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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