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胸有成竹
左蔚想要的生活,很簡單。隻需是在晨光中擁著老婆醒來,有早安吻,有晚安吻。如果說可以再貪心一些,午安吻——他同樣想要。
是很希望顧熙能繼續留在恒科,任何職位都可以,不過這似乎有難度。
自從聽他說,兒子要回來了,而且要長住很多天,顧熙就嘴角合攏不上的在笑。
左蔚從沒見過她這樣笑,嚴肅地跟她說,“好了,別再笑了。”他是完全被她感染,也是笑起來沒完沒了。隻是他的笑太輕,在她看來,那根本算不得是笑容。
她的胳膊可以正常回彎兒了,隻要不給她幾十斤重的大米讓她那隻手提起,別的輕的都沒有問題了,做早飯自然就更不成問題。
如果是給左蔚吃中餐,那少不得要做一個湯,中餐他喜清淡。
左左回來時就滿屋子亂竄,說新家好大。
孩子不懂大人的那些煩惱事兒,就覺得從認識這個爸爸起,房子住的一次比一次大。
餐桌上,左左已經開始吃了,用手裏的小勺子笨拙地挖了一朵西蘭花,說,“要被我吃光了哦。”
左蔚在洗手間,受傷的那條腿勉強能支撐著地麵。很疼,他卻知道,這疼,疼不死人,也暫時不影響這條腿。
顧熙把他扶到洗手間裏,其實他自己能走。卻在出去時被攥住手,左蔚傾身關了洗手間的門,轉頭去濕潤臉部,而後抬起下巴照著鏡子,蹙眉,對她說,“塗抹剃須泡沫會嗎。”
“會啊……”答得很輕巧。
她隻當滿足他……
他隻是逗逗她而已……
顧熙沒想那麽多,拿起了剃須泡沫,搖了幾下,取了適量,踮起腳尖,將手指上的剃須泡沫塗抹在了左蔚濕潤過後的臉部,下巴上。
完全是很自然的做下來了一係列動作,左蔚攥住了她的手,拿過剃須刀,遞給她,“換個新的刀片。”
顧熙點頭,拿過備用的刀片。
她用拇指往下撳了刀柄上的按鈕,刀架上的塑料自動落了下來。她又把塑料換成了刀片。熟練地安了三十幾秒鍾,最後的完成動作是用食指稍稍一推其中一個小卡子,就都安好了。
左蔚望著低頭認真在擺弄剃須刀的顧熙,深蹙起眉,攥住她纖細的手腕抬起,“你對這個怎麽這麽熟練?我一次都沒有讓你做過。”
“……”
這時左左用勺子還在餐桌前挖一朵朵的西蘭花,“你們再不來,我要吃光嘍。”
……
“那,你是聽真話還是假話?”顧熙要命的委屈,身體向後仰,完全被他的身體壓製住。
“都說來聽聽……”左蔚溫柔,且咬牙切齒。
他似乎,預感到了她這麽熟練是因何導致。
顧熙心裏真沒害怕他,他不是喜怒無常的人,喜怒無常的也不是正常人,低頭說,“假話,就是……算了我還是說真話才對。”
他攥著她手腕的力道重了一點,但不疼。
“大一的時候喬聞森帶我跟他朋友去旅行,早上他逼著我幫他塗抹剃須泡沫……就……熟練了……”顧熙說完心裏砰砰跳,他會吃醋?
“塗抹一次就記住了,你的記性真好。早上?同居了嗎?”他本打算放過她了,她和喬聞森沒什麽,他心裏有數。
顧熙這會兒心裏正亂,哪被左蔚質問過這種事,趕忙解釋,“沒同居,早上過去叫他的。不是塗抹一次,是旅行了23天……”
她低頭,先伸出兩根手指,再伸出三根手指,二十三,最後手指都收回,一天一次。
左蔚臉色瞬間變黑,看著被他攥住的這隻手,那五根手指伸出來縮進去,二十三天,“出去旅行二十三天?你也不怕他把你賣了!”
“不能。”事實證明在男人吃醋的時候別為那個禍首說話,倆字也不行!顧熙深知自己錯了,說,“二十三天是一共去了四個同學家,輪番下來,又去別處玩了十來天。”
“你的大學生活真豐富……我很羨慕。”左蔚的語氣,分毫的羨慕沒有,就是嫉妒。
嫉妒的清早滿屋子醋味……
樂樂又是打出租車來的,八十元消費掉,為的是見一麵自己的幹兒子,左左大寶貝!
顧熙給樂樂開門時,樂樂進來,經過洗手間,看到左蔚正清洗完了臉部,在往剃須過的皮膚上噴上噴霧,鎮定皮膚。
樂樂拽著顧熙往屋子裏走,邊走邊小聲兒說,“還好是大一的時候你跟睡你上鋪那丫頭沒往來了。不然,她一準兒惦記你老公。她最喜歡剃須後清爽的棱角分明好看臉型的男人了。尤其還叫左蔚——”
“惦記什麽,頭疼,惹禍了。”顧熙說。
樂樂驚訝。
……
下午,樂樂去接果果,見到了喬聞森,樂樂把顧熙家早上發生的這件小事跟喬聞森說了,喬聞森心情無比的好,提議,“要不要我跟你一起……把果果送到左蔚家?”
“消停點吧你!”樂樂把果果塞進了車裏。
臨走時,喬聞森還大笑著對樂樂說,“你幫我轉告左蔚,他的家庭內部矛盾如果再次因我而起,請他認真用視頻的方式記錄下來,我會以高價購買錄像,當好萊塢大片兒一樣每天早中晚各看一次!如果他實在受不了顧熙過去認識過我,請他一定別耽擱,毫不猶豫的把顧熙扔出來吧,我在門口分分鍾等著撿走——”
樂樂關上車門罵了一句,“別人的夫妻小情趣總是被你這種挖人牆角的人誇大!討厭不討厭……”
把果果送去跟左左玩兒,這個寒假,左蔚是讓左薔幫物色了保姆阿姨的,全天候照顧左左和果果的各方麵,鍾點工辭退了。
剃須事件這個早上後,左蔚就在忙,關於左氏,關於恒科,需要整頓。
他的腿傷,上下車沒有問題,他的這輛路虎,駕駛時隻用得上他的右腿,受傷的左腿也用不上,偶爾吳哥會開車。
左蔚並沒有立刻接管恒科。
董大德離開海城,出國給父親過生日,回來的當天,是今年底定下的這個項目最終結果出來時,而對於這個項目,左氏胸有成竹。
在敲定的前一天晚上,有關領導派人與左氏的人通了氣。
林曼曼心裏非常高興,甚至在期待,期待拿下這個項目之後,趾高氣揚地去麵對弱勢的顧熙。這隻是一方麵,最主要的原因,也是這個項目今年年底拿下,明年就是左氏最重要的開發項目,開年好兆頭。
顧及到這個項目是否能成功拿下,所以在外界傳的沸沸揚揚,左蔚重傷,前未婚妻接管公司這個傳言的時候,左氏的一切事情,仍是左蔚拿主意。
林曼曼和林琅沒有異議,現在以她和父親林琅在海城的地位,好像不把公司弄垮就已經不錯了,更別說指望拿下任何大項目,根本沒人買她和林琅的賬,而且林琅隻是一個潛逃型的人,法國那邊的很多合夥人在起訴他。
當林曼曼看到左蔚的時候,充滿了詫異,可是心中隻能冷笑,因為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呢,當所有工作的事情解決後,林曼曼和左蔚一同上了吳哥的車。
吳哥溫和地笑了笑,“左總,這個領導還是很賣您麵子的。”
左蔚點了支煙,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林曼曼就坐在左蔚的身邊,眼睛注視著左蔚的黑色大衣領子,“阿蔚,截肢手術呢?你的重傷呢?你和你姐……串通了醫院的人在騙我媽?!”
左蔚吐出了一口煙,五官上稍顯陰鬱,他蹙眉,舔了下薄唇,“誰欺騙過誰,醫院的醫生,護士,我,又對你說過什麽。”
清冷到毫無溫度的聲音。
吳哥也在這時開腔,笑著看向林曼曼,“林小姐,左總的傷況本就不嚴重,隻是很多年前的腿傷舊疾,醫院的醫生開了口服加上外敷的藥物,病曆本上寫的也不是需要截肢那麽嚴重……”
“嗬……”林曼曼不可思議地冷笑起來,望著左蔚的五官,望著開車的吳哥,伸手撩了一下長發,恨恨地皺著眉頭,咬著嘴唇望向了車外的飄雪街道,“阿蔚……這是在耍我和我父親嗎。”
“羽凡。”
左蔚提到。
“什麽……”林曼曼怔住,以為聽錯了。
左蔚的眼眸林曼曼看不清,他習慣性地蹙起了眉,平靜地開腔道,“羽凡不是我的兒子,是你二叔和田蓉蓉的兒子,事實就是這樣,你卻從不承認。你不想未來跟我結婚後養我和別人生的,跟你半分血緣關係沒有的孩子,就將孩子在生產當日調換了。可是曼曼……孩子在,你就欺瞞不了一輩子……”
林曼曼試圖辯解,可話到嘴邊,說不出來半句。這件事情多數人已經心知肚明,包括左父左母,因為那個小左左,實實在在的是左家的血脈,羽凡不管人在不在了,不是左家的種,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以前可以抱著僥幸的心理,羽凡不在了,左蔚就拿不出任何證據。即使說左左是左蔚在羽凡的同時跟別人生的,也在理,隻是,在的,隻是不講理的那部分人的理。
畢竟羽凡死了,屍體無蹤,當年生下羽凡時,醫院裏臍帶血也沒有保留,現在田蓉蓉躺在醫院裏要死不活廢人一個,任誰也找不到羽凡不是左蔚孩子的證據。哪怕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