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真是作孽

  可是她忘了,是初戀不假,但她和向東之間,從肉體的結合到沒有第三個人出現插足理所應當的在一起,太過於安穩。這裏麵有的隻是他在感情上安於現狀,心思在事業上。他的確對她特別好,那是一個男人占有一個女人後該給的行為責任。


  她的背叛,哪怕淚痕滿臉,都沒有換來向東的原諒、疼惜。她以為那是向東在恨她背叛,因為太愛,所以更恨。她憑著自己是向東的第一個女人,且維持9年,而感到自豪。


  卻不知道這種沒有情緒起伏,隻有身體慰藉的感情,往往經不住擊打的。


  人心裏潛在的(穀欠)望無窮無盡,乏味的生活到了盡頭,一件事,一句話,都很容易成為這段感情的爆炸點。甚至說,她的背叛,讓向東覺得,這段維持9年的感情以這種方式走到了盡頭,未嚐不是對彼此都好。


  憑著良心,他沒有讓自己變成背信棄義的男人。張怡走錯一步,解放了他。


  張怡在病床上,虛弱蒼白。她望著站在兩米遠處的向東,卻觸手不可及,他甚至眼神不曾和她的交匯,分開七年,他的眼中從來再沒有她。她自己安慰自己,眼裏沒有了,是安放在他心裏了嗎?


  是吧?是的。


  她這樣對自己說……


  “小怡這孩子你都多大了,還用刀子傷自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爸媽不傷心嗎?你讓愛你的父母親人都怎麽活?”向母對睜著眼睛的張怡說,也看著張母的臉色,說道,“我和你向叔叔打聽了昨晚的事,你向叔叔和你爸,是老戰友,老朋友!和秦家也一樣,但這中間因為你,三家關係回不到當初。當然,不管你向叔叔還是我兒子向東,都不需要在大事上依賴任何人,這現在你向叔叔念得,也是和你父親的舊情罷了。我兒子馬上要結婚了,你們的事也早些年就告一段落了……昨晚小怡你說的那些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吧。”


  向母求的是家庭安穩,向東和樂樂的安穩。


  向母這話顯然張怡的母親不認同……


  “告一段落?你兒子結婚了,美滿了,我女兒想離又離不成。怎麽都成全了你們向家了?當年如果不是你兒子,我女兒不至於現在這樣!”張母無法平靜情緒,把女兒受到的傷害都歸到向東身上,尤其是看到女兒在病床上落淚的樣子,當母親的更為心疼,明知這話是不講理,還是硬撐講著歪理。


  向東蹙起眉頭,今天和母親來這裏是錯的。


  向母一聽張母的控訴立刻火了,“想怎麽著?讓我兒子當一切沒發生娶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做老婆?就算他要,我們向家也絕不答應!你們家小怡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有何臉麵回頭指責我兒子!秦家因此處處用話打我們向家的臉,我們向家還是忍下了,顧及了你們家的麵子!在任何人麵前都對小怡做出的事緘口不提,看來我們一家是好人做錯了!”


  張母紅著眼眶指著自己要死不活的女兒,對冷著臉的向母說,“當初我們都是想讓兩個孩子好,才介紹一起去了。小怡錯了,喝多了犯錯了,她本性不壞,你們絕情的不給她一點悔過的機會啊——”張母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你兒子當初要叫準了不娶我女兒,就別擅自做主帶我女兒去醫院別管我女兒死活,回頭我女兒被秦家人瞧不起,我女兒不能生育了!我女兒完全可以找個別的理由把責任推卸給姓秦的,也不至於受了秦家冷眼這麽多年!”


  “你要講講道理!那種情況下,你女兒眼看著要流產,是我兒子的血脈,我兒子能坐視不管不往醫院送?他都懵了,讓他怎麽辦?打你女兒一頓?如果有重來的機會,絕不會把你女兒送醫院!”向母被氣的手發抖,語無倫次,如果不是張怡做出出格的事,當個好姑娘,她這孫子都抱上了。張怡嗚嗚的哭,提起最痛苦的那一段日子,她哭的腹部縫針口上抽疼。張母心疼女兒,抹著淚。向母跟老朋友撕破臉皮,滋味也不好受。


  向東聽見這陳年舊事,頭皮都冷,五官陰鬱的走出了病房。張怡喊他的名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向東沒有半分停頓,一直往出走。張怡哭著要起來,張母按住,張怡撲打著床,腹部傷口快裂開了,“媽——別讓他走,叫他回來,快啊,他走了我就不活了!媽——啊——”


  護士跑進來,跟張母一起把張怡按住,張怡哭的說不出話,一聲聲‘啊——’啊的叫著,往床下撲。


  向母閉上眼睛,搖頭,真是作孽啊!

  向東走出醫院,冷風中用手攏著打火機的火苗,點上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手指發抖,抖的厲害。他曾經以為,和張怡安穩的在一起,到該成家時就結婚。有一個嫵媚成熟的妻子也不錯。


  不管男人女人,任何自身生來的特點,隻要它純粹自然,那都是讓人欣賞的。可一旦這個人的本性被不經意揭露,那即便是以前自身的優點,也都變成了證明這個人不堪的證據。


  在徹底放開張怡不要張怡的時候,他在反思,真的了解張怡嗎?是不了解的。從在一起到分開,9年時間,他甚至回想,9年裏有沒有一刻是為她凝眸?記不起來了,模糊的片段裏,深刻的記憶少之又少。


  相反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她酒後跟蓄意折磨她給她下套兒的秦X在一起,他夜裏趕回海城麵對這件事。說來,這套兒是秦X給他下的。回來當晚卻得知她被那個男人折磨的下身流血。


  張怡自己以為是太激烈了導致,沒有在意,選擇先哭著跟他解釋這件事是個意外,她愛的是他向東。當時,兩家的家長都來了,向母要求必須送醫院搶救孩子為主!

  於自尊心極強的男人來說,人生中每一個讓他沮喪鏡頭,都會是一道,傷口。


  ***

  向東站在醫院外,躊躇無緒,這個狀態,不敢去找樂樂。


  31那年,任職國稅局局長。當時的秦家長子,34,在海城酒店業算是年輕位高。婚姻上配張怡的身份,家世各方麵倒也可以,隻是秦某並非真意娶張怡,居心對準了向東。


  秦家和向家,背地裏針鋒相對。這仇,是從向東父親那一輩留下的,老的那輩人穩重,沒有發生什麽。到了向東這輩,秦某雖然商業上經管的出彩,可出彩不過向東這個國稅局局長。


  商人和政府打交道必不可少。


  向東剛回到海城上任時,發生過一次意外住了院。秦家那是在向東任職後第一次跟向東打交道,求的是秦家在海城稅務這塊兒別出了什麽差錯。向東心知肚明,並非求不出差錯,是求差錯別被拎出來檣。


  向母自知自己丈夫和秦家背地裏較勁兒,就在醫院高幹病房外拒絕了秦家派人送來的禮。態度謙和,病房裏這會兒有領導在,不方便收下秦家這東西,要是果籃什麽的,倒也好送進去。


  三番五次,秦家就不再送了。


  剛上任向東不收禮,是在國稅局地位還不穩,落下什麽話柄不好服眾。秦家記仇,把這件事記在心裏。其實當時,並非隻是不收秦家的禮,是誰的也不收,包括向家在海城做生意的親戚勁。


  向東在正式上任,站在台上講話中,嚴肅說明:在他上任後,有任何人走到下麵各所屬部門,以向局親屬的身份有走後門意圖,不要做任何理會,知後必嚴懲。


  家中勢力歸家中勢力,個人勢力還需重建。如果當時認識左蔚,向東不敢保左蔚的公司,或者別人的公司,利益上和他產生關係。任職多年後的今天,他站穩了,海城市處級幹部無數,可向東敢說海城官場內已經任他行。


  當年他初來乍到的並非是海城,而是這個黑暗的官場,他還是這世界中的嬰兒。不光秦家的禮,任何人的禮,他都捧不住。嬰兒沒有那麽大的力氣,會累的走不動一步。如今長大成人,再重的禮,他也有能力接,拿得動。


  秦家不明白向東剛上任要考慮這些因素,隻是一味的和向家新仇舊恨一起算。張怡回來海城那年,向東有應酬會時常帶張怡出去。張怡的父母和秦家父母認識,不過沒有和向家二老關係那麽好,秦某認識張怡的時候,已經知道張怡是向東的女朋友,但凡是跟向東沾邊的,秦某的不良心思就會動一動。


  男人的不好心思動到張怡的身上時,張怡知道,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她怎麽會分辨不出來?恰逢當時張怡回到海城對向東逼婚,她利用秦某放在她身上的關注目光刺激向東,讓向東有危機感,趁早娶了她。


  在回到海城之前,張怡工作原因很久沒有跟向東在一起了。在外地工作,她這類型的女人不乏追求者,但能跟向東比的男人,幾乎沒有。她讓父親去找向東的父親,兩家人努努力,把她的工作調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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