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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不許再哭了

  第95章 不許再哭了


  聲聲控訴如一記重錘敲在簡昱舟心上,在他心頭激起千層浪。


  他自認對她雖然沒有多麽濃烈的牽腸掛肚,但給予了足夠的包容和寵愛,他以為她對他無一處不滿,從她對他的依賴和親近就能看出來,卻不曾想在她內心深處居然藏著埋怨和怨怪。


  五年的軍旅生涯,十一年的商場硝煙。


  他接觸的不是上下級就是合作夥伴,從來隻看結果、不問過程。


  他隻看到她被其他男人觸碰,有人覬覦他的所有物,她企圖用孩子捆綁他,她不知死活敢爬他的床,以及她的惡意欺騙。


  從來沒細究過她為什麽會被其他男人盯上、為什麽急於要孩子、為什麽會爬他的床;從來沒想過被人惦記,她會害怕、會恐懼、會不知所措;從來沒想過問一問她為什麽說謊、為什麽隱瞞。


  所以她怨他。


  怨他言而無信!

  怨他未能及時出現!


  怨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怨他不聽她解釋!

  他以為她一個小丫頭,擁有花不完的錢和走到哪兒都有人捧的尊榮就會滿足,從沒想過她對丈夫的要求遠不止錢和地位。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再也不是我的簡叔叔了。”


  “你一點都在意我,關我禁閉,強迫我換手機換手機號,這不許我幹、那不許我吃,連睡覺都要管,想睡個懶覺都不行,你就是個隻許州官放火的霸王,自己發情一夜不讓我睡覺,你咋不說熬夜對身體不好。”


  “我就是你養的一隻鳥,一隻金絲雀,一隻寵物鳥,說不要就不要了,現在還威脅我。”


  “嗚哇——”


  雅致清幽的涼亭內哭聲震天,嚇得端紅酒的傭人不敢上前。


  簡昱舟的眸光越斂越深,而針對他的譴責遠沒有停止,林嶠哇哇大哭,最後一絲理智叫淚水衝刷幹淨,數落完簡昱舟,連坐數落起姓簡的一家子。


  “你們簡家人都是騙子,說什麽嫁進來我最大最尊貴。”


  “簡老頭騙我說他孫子溫柔體貼不會凶人,結果天天凶我,白天瞪我,晚上逮我,剝奪我的愛好。”


  “簡玉也是騙子。騙我說她弟弟沒時間談戀愛,沒談過戀愛。沒談過戀愛能那麽熟練?六,九都知道,還偷偷買奇奇怪怪的製服,比我懂的都多。”


  “一家騙子,都騙我笨,騙我年紀小,騙我脾氣好。”


  “一家子豺狼,搞不好我媽就是被騙才把我許配給顧楠鼻涕包,我媽死了繼續騙我爸、騙我,外甥不要了還不忘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們姓簡的就是欺負我們姓林的不聰明,欺負我們是老實人。”


  “嗚嗚~我再也不相信姓簡的人了,姓簡的沒一個好人。”


  “你不是對我不滿嗎?那離婚好了!嗝,林安豐的閨女可愛漂亮、萬裏挑一,嗝嗝,才不稀罕你——”


  她哭到打嗝,語無倫次。


  簡昱舟實在看不下去,出言打斷:“真想離婚?”


  “離——”脫口而出一個字,林嶠頓住,她又打了個嗝,抹了抹眼淚,帶著幾分茫然的望著男人。


  她剛說什麽了?


  嗚嗚,她不想離。


  簡昱舟:“過來。”


  他原也沒打算離婚,晾著她是因為沒想好該怎麽麵對一個欺騙他的妻子。


  沒想好是圈養起來當個排解寂寞的逗趣兒,還是回歸豪門間習以為常的表麵夫妻,或者原諒她這一回——他對她上癮,放在一邊不吃他覺得虧。


  不過經過剛才的反思,想清楚了,應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說到底她身體長大了,心智還是個半大孩子,被林安豐寵壞了,估計一時半會兒長不大,他也不想讓她長大,她現在的狀態讓他很放鬆,養個能讓自己開懷的孩子沒什麽不好。


  不管她的解釋能不能讓他滿意,他都不打算再跟她計較。


  但她招蜂引蝶這事兒,必須嚴加管教。


  ===第56節===

  她可以永遠是孩子,但不能是熊孩子。


  他喜歡隻屬於他一個人,隻對他一個人露出崇拜又愛慕笑容的乖孩子。


  “你讓我過去就過去?”


  麵子上掛不住,林嶠回懟一句。


  懟完癟著嘴,又開始抽噎著,一邊打嗝一邊冒眼淚。


  簡昱舟默了默,似無可奈何般暗自歎息一聲,雙腿提力正要起身,卻又聽她悶聲幽幽地說:“你不生我氣了我才過去。”


  倒成他的不是了?簡昱舟失笑,道:“過來。”


  略微加重的語氣讓林嶠慣性地回縮了下脖子,敢於和強權叫板的底氣瞬間泄幹淨了,她“哦”了聲,然後磨磨蹭蹭站起身,唯唯諾諾往男人身邊挪,同時在心裏瘋狂數落她爸林安豐。


  沒把她生得聰明絕頂就算了,還言傳身教把她教育得這麽衝動。


  她都不敢回憶剛才那些膽大包天的發言。


  戴罪之身不老老實實龜縮,居然敢拔老虎的屁股毛。


  這下完了,她要變下堂妻了。


  結婚三個月就離婚,都沒攢下多少婚後財產,還變成了二手,虧死了,以後沒臉參加舞會了,還有“新融港”項目還沒動工呢,萬一他把合作運營權收回去,她得哭死。


  林嶠絞盡腦汁尋思著補救措施,然而想象中的疾言厲色並沒有到來,她跌入熟悉的懷抱。


  旋即男人略顯粗礪的指腹覆上她的眼角,與此同時聽見他磁性渾厚的嗓音落在頭頂,宛如天外梵音從邈遠而來,敲擊在耳膜,震撼的卻是心靈,“不許再哭了。”


  他說不許再哭了。


  不許,再哭了。


  溫柔得不得了,輕柔得不得了,霸道得不得了,也久違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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