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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宿命(下)

  擺設錯誤這種低級錯誤陳狐狸是絕不會犯的,看來這只是個故意為之的玩笑。陳狐狸在幻術里依舊是站在蕙娘面前的,陣眼究竟在何處還要靠她自己摸索。


  踱步踱不出院子,說明陣眼就在院子之中了,這樣的故布疑陣,答案應該是最難以想到卻又理所應當的。


  於是蕙娘的手沖陳狐狸的臉蛋掐去,當摸到陳狐狸皮膚的時候,四周的擺設已經回來了,陳狐狸也正舉扇阻擋,看來兩人醒來的時刻相差無幾。


  「不賴嘛,表妹。」陳狐狸真情假意地稱讚著。


  蕙娘正要謙虛一二,突然遠處傳來了鐘聲,沉肅入耳,陳狐狸面色順便難看了起來,旋后看了看屋內,蕙娘亦驚覺。


  「晚晚?!」鍾晚的氣息不見了!

  陳狐狸已經拉起她的手往外跑去。「是祭壇的鐘聲。」


  ……當……當……當……


  遠遠的他們就看見鍾晚就在黃玉桌旁,沒有慌亂無措,只是平靜地站在那裡做著手勢,或者說是在舞蹈。


  很快他們就到了祭壇下,這裡烏壓壓的圍了數不清的人。蕙娘已經拔出了劍,卻給陳狐狸拉住了。


  「這麼多人,不會放任你搗亂巫卜的繼任儀式的。」陳狐狸將蕙娘擁在懷中。「別做傷了自己還不討好的事。」


  蕙娘的雙臂軟垂,劍卻沒有脫手,只能任由陳狐狸將她摟在懷中,一眼也不眨地盯著鍾晚。好在鍾晚並不曾有任何情緒,彷彿台上的並不是她自己。


  「你說……晚晚是不是被誰操控了?」


  陳狐狸沒有說話,蕙娘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族長還有姥姥,還有許多人叫得上來,叫不上來的人。有一位青年男子沒有在看台上,而是看著她笑,笑的極溫和。


  蕙娘伸手指向那名男子:「就是他乾的。」


  陳狐狸的手臂收緊,讓蕙娘的手不得不落下。「等晚晚下來,你聽晚晚說。」


  蕙娘的眼睛一霎變為血紅。直到人群漸漸散去,鍾晚已經回來,蕙娘才像醒過神一樣呻吟了一聲,拋開了陳狐狸向祭壇衝上去,但到了台階下無論如何也上不去。


  陳狐狸跟上,拉住蕙娘的手臂:「祭壇除了巫卜的許可,別人是上不去的。」


  鍾晚正在走來,臉上還帶著一場夢醒的迷茫:「娘,我又做夢了。我夢見我在跳舞,我沒有害怕。」


  鍾晚看了看祭壇。「娘,我從家裡走來的,在夢裡。」


  「預言是不會因為人力的更改而變動的,即便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是姥姥的聲音。


  蕙娘牽著鍾晚的手到了姥姥面前:「鍾晚以後要乖,聽姥姥的話。」


  蕙娘看向面前的婦人:「姥姥,鍾晚以後要靠您照顧了。不過不是因為我害怕了,我只是換一種方法而已。不論今天的事是有心人為之,還是天命,對於鍾晚,都是最好的屏障。」


  蕙娘鬆了握住鍾晚的手,蹲下身直視鍾晚:「娘很忙,晚晚以後要住在太姥姥家裡了,有空的話我也會來看你的。晚晚要長大了,對不對?」


  鍾晚點了點頭,蕙娘雖然在笑,面色卻很蒼白。「我知道晚晚向來都很乖的。」


  起身之後傅蕙娘甚至有一些暈眩,緊接著就冷目看過先前的那名青年男子,那人著一身水藍衣裳,與性喜艷色的紅狐族人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意思。


  她緩步走到那青年男子面前,挑眉笑道:「你笑什麼?」與此同時她的劍在手上止不住的嗡鳴。笑意下的殺意,簡直一目了然。


  在陳狐狸跑過來的時候青年男子說了一句話:「你是蕙娘嗎?和你娘真像。」


  嗡鳴的冰刃劍逐漸趨於平靜,陳狐狸也來到了身邊。


  「副族長,這是我表妹。」這是一句畫蛇添足,但卻足夠表達立場的話。


  「我想我娘也和我一樣,對你厭煩的不得了。」丟出這句話之後,傅蕙娘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陳狐狸緊隨其後,看著蕙娘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


  「他是誰?」當然不只問身份而已。


  「叛逆的首腦。主戰派。修為……比你我高。還有,曾經和小姨訂過婚。」陳狐狸又把尾巴亮出來,往蕙娘手上遞。


  遠遠有人瞧見,不禁說道:「那可是象徵地位和實力的尾巴阿……」就這麼隨便拿出來哄人?

  兩個當事人都無知無覺,突然蕙娘停下腳步。「真奇怪,他明明就是笑了一下,我卻動了殺心。」


  手上的狐尾粗大且柔軟,蕙娘輕輕撫摸著。「表哥,假如我被心魔纏上怎麼辦?」


  陳狐狸把九條尾巴一顛一卷,蕙娘就像鍾晚一樣,躺在尾巴造就的軟床上。「那我就把心魔打跑,畢竟我可是妖狐族第一有為青年,還是大都小潘安。」


  這種柔軟與深陷的感覺,讓蕙娘不由打了個哈欠。「表哥,你知道讓一個勢力平衡的辦法嗎,不是讓他們合併為一,而是有一有二。明天我就去族內謀職了。」


  陳狐狸只是將尾巴動了動,讓蕙娘躺的更愜意。才說了句:「有我在呢。」


  ……


  青木雕刻的牌子一點香味也無,上面刻著兩個陰沉沉的字——執事。


  昨日的青年男子長身玉立坐在小廳的上首,下首的眾人顯然不明白副族長緣何今日會來到小廳,巧的是族內議論紛紛的另一名九尾狐也在此處,而且是謀職。


  誰人不知這名名喚傅蕙娘的九尾狐身世如何,論理她也應當前去東小廳才是。畢竟執掌東小廳的正是她的表哥的直屬,她和她表哥明明親昵非常,為何要來到意見不同的西廳?

  所以,一貫負責西小廳陳高直接問道:「為何不往東小廳去呢?」


  這名年紀輕輕又極有天賦,早早位列仙級的少女傲慢地站在西廳正中。「陳長老的眼界未免太淺了吧,親父子還有個意見不同的時候呢,豈不聞殿堂之上,各自為政的道理?」


  傅蕙娘口氣輕慢:「想不到諸位在西廳里說話也要遮遮掩掩,那麼我明說了吧,我就是主戰。我們妖界早該把人間踩在腳下了。如何?」


  一時間西廳的幾位又是詫異又是無措,還有惱怒。


  上首的青年男子說道:「說的不錯,像你這樣年輕,又有想法,又有實力的孩子不多了。子昂兄,給她一塊青木牌試試看吧。」


  於是傅蕙娘就變成了西廳所出的執事,是拜那名副族長所賜。


  「那麼,謝謝副族長了。」


  「我的名字叫陳子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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