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計劃(十)
得了傅蕙娘的援手,馮執事可算能開口說話了,看來這人忍痛估計也忍了很久了。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起碼有點骨氣。
「你不要以為你對我施一些小恩小惠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我現在身在此地就是拜你所賜!」
聽馮執事說話這麼順溜她真是嫉妒,她為馮執事施援手,加上自己本來也不曾為自己護盾,身上已經疼的更上一層樓了。這人還在這跟老太太嗑瓜子一樣說碎話她能不氣嗎?
最重要的是,馮執事說的是真的……傅蕙娘努力思考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暴躁嗜殺指數,最終還是覺得這個馮執事確實缺收拾阿,只不過沒想到他這麼不中用,這麼快就不行了。
修士的修為很重要,這劃分了一個人的地位。馮執事雖然可恨,但要如此摧殘他的一生,她還是做不到的。
但是對姑婆的一家她卻縱容了申不古,她心上猛然一刺,疼地幾乎昏厥。
或許是沈大哥、陳狐狸待她太好了,她連做出這種壞事,甚至起壞心,都會有一些後悔和羞愧了。假如,假如很久很久以前陳狐狸就抱著她去了紅狐妖族呢?
馮執事又開了口:「不用你假好心……」
「閉嘴。」傅蕙娘斥道:「我是在羞辱你,你看不出來嗎?」
強忍著氣血翻湧才說完這句話,馮執事面色不霽,但總算是把嘴閉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起了爭執聲,她側耳傾聽著,好像是鳳凰兒,大約在說三天過了,為什麼還不放人出來。然後另外一個聲音一板一眼地說道:「還有一炷香。」
恕她眼拙,從前竟沒看出來臨陽派如此的循規守矩一板一眼。
即便現在再沒勁兒也得說一句話以免鳳凰兒作禍阿,現在這時機申不害正要和她劃清界限呢!
「吵死了!」她說完這句話果然上面就沒音了。
好半晌那守衛才把門開了,請她和馮執事出去,馮執事倒還好,只是面色不行。她……她更好!那股舒服勁兒又來了她不想起來。為什麼每次疼痛過後感覺渾身舒爽?這個設定簡直是喪心病狂!
不能躺下享受,她實在太怕馮執事產生了什麼關於她善良的聯想,什麼她為了馮執事竟然倒地不起,滾球吧!她得維持一下自己壞人和錙銖必較的形象。
於是傅蕙娘抻了個懶腰。「真舒服,我就說十日才好,這才三日,不過癮。」
馮執事氣地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倒了,她才慢慢悠悠地起身,等他們踩著台階上去,鳳凰兒已經是目眥欲裂地看著馮執事,馮執事也是頭一次感受到同性如此熱辣的目光,當時渾身一緊。
這樣不好,鳳凰兒可不能變得和她一樣暴躁,於是她順腳跌在了鳳凰兒懷裡。「鳳弟。」她的聲音很低沉。「我好虛阿。」她沒說謊,消耗了這麼多沒回復,她真的挺虛,但是沒虛到這個地步就是了。
鳳凰兒的臉更黑了,直接一個橫腰給她抱走了。太好了,從此以後她的形象更加水性楊花不知廉恥了……
鳳凰兒抱著她回丹峰,路上無人的時候,鳳凰兒額角青筋暴起,說了一句:「我殺了申不害!」
「……鳳凰兒,是我主動要求去地牢的。」
一個好好的根正苗紅的妖獸怎麼就被她養成這個樣啦,鳳凰兒是瑞獸可不是妖獸阿!
「都一樣!」
合計著她要是自殺,鳳凰兒還得屠了臨陽派了?
她真是目瞪口呆,沒等她說話,鳳凰兒就說:「不要再說了!」
這都是跟誰學的?申不害,是,是她的好隊友阿!但是鳳凰兒不好勸,她是知道的。自己養的娃自己最清楚阿。鳳凰兒就是頭倔驢,不,倔鳳凰!
為今之計,她只好嘆了口氣:「唉。我跟你說實話吧,鳳凰兒,其實這都是一場戲,都是假的,因為我的心上人,是申不害呀~我就是為了讓申不害坐穩這個位子才會」
鳳凰兒眼神幽深,她把環在鳳凰兒脖頸上的手抽出來在鳳凰兒臉前晃了晃:「鳳凰兒你聽沒聽阿?我說申不害,是我的心上人,你不能對他,那個懷有敵意,你懂吧?」
鳳凰兒甚至停下了腳步,眼神怎麼說呢?她順著鳳凰兒的眼神望了過去,竟然看到了申不害。
所以說「不要再說了!」這是一個預警,而不是……?傅蕙娘突然非常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等她好不容易喘好氣,申不害說了句:「我來視察丹峰。」
為今之計,她感覺,除了裝暈,彷彿,再也沒有其他合適的選項了,所以她就順理成章的暈倒在鳳凰兒的懷裡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在丹峰鳳凰兒的房內,鳳凰兒的表情特別複雜。
然後鄭重地說了一句:「我一定要好好修鍊,再也不讓你受半點傷害。」
真是吾家有兒出長成阿!她欣慰地快要忍不住揉亂鳳凰兒的頭髮了,雖然她知道鳳凰兒一定產生了什麼誤解。
去他的吧,隨便!
她開始認真盤算另外一件事了,臨陽派換掌門的事已經是天下皆知,雖然內情有點錯綜複雜,但總之臨陽派的名聲又再次被提起了,不過聲望卻下降了,因為申不害不僅修為低,而且年少無為,聲名狼藉……
本來臨陽派還想衝刺一流門派,如今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了。既然申不害的掌門坐實了,即便其他人再有行動也沒辦法朝令夕改,所以這幾年申不害都會是掌門。這是不是代表臨陽派可以不需要她了?
她想抽身退出來。不僅是因為她怕瞞不住該死的賀練師,還因為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傅蕙娘的目光流轉到鳳凰兒身上:「鳳凰兒阿,我要是退出臨陽派,你退出不?」
鳳凰兒好像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氣的臉都紅了,摔門就出去了。
這尼瑪,她又說錯什麼了阿!鍾晚是她的小公主,鳳凰兒是她的大公主吧?魔星!
「哎喲……我的元嬰好痛阿」這麼假的苦肉計,她自己都聽不下去,但是鳳凰兒還是賞面回身坐下了。
「鳳凰兒你聽我說,妖界和人界可能快開戰了,雖然你是瑞獸,但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看臨陽派是待不了多久的,但是我也沒給你想好接下來的路徑。」
鳳凰兒顏色稍霽,果然少年的心思她不懂。「而且鳳凰是天界的,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掉到凡間的,現在知道這個也沒用了。反正……」
鳳凰兒打斷了她的長篇大論嘮嘮叨叨。「反正,我跟著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