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夫妻相處之道
第72章 夫妻相處之道
蘇錦茉自己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不論是自欺欺人的欺騙自己還好,也不論是她不想麵對殘酷的現實也好,她會和帝燁玨在一年中一直這麽糾纏下去。
如若她不想,又有什麽辦法呢?
沒有。
反正這一生她也不會再愛人,和誰糾纏不是糾纏。
看透了一切,這些突然變得對她來說,都不再重要。
可是她一定沒有想到,感情從來都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
她是感情的冷情者,但這不代表她沒有情。
往往冷清的人,像極了一處包裹著堅硬外層的火山岩,當外層不知不覺被打破,火熱的岩漿奔湧而出,如同山呼海嘯一般可以將所有的一切湮滅。
要錦茉不再麻木,難,卻也簡單。
太過熾熱的感情她一定會排斥至極,所以行不通。
可,人們常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點點不起眼的小小火星,日後卻更能有大的作為。這小小的火星好比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熱情似火抵不過細水長流,往往平平淡淡的朝夕相處,才是最能感動人的。帝燁玨給她的婚姻生活正是如此,隻不過現在的她還未曾想明白而已。
主臥內,一室的寧靜,床頭櫃上的那一株茉莉完全舒展了花瓣在靜悄悄地傾吐著幽芳。
帝燁玨喂錦茉喝藥,他喂,她張口,兩個人沒有眼神交匯,錦茉本就不想多言,帝燁玨也沒再和她主動說話,完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直到,喂的人突然咳嗽了兩聲。
嗆咳後直接再次將湯藥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
“阿茉!”帝燁玨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藥漬,放下碗,抱著她到浴室的盥洗池去吐,見她吐得厲害,連剛剛好不容易才吃下的一點紅棗山楂羹全吐了出來,吐得臉色都發白到了極致。
帝燁玨擰著眉,一邊拍她後背,一邊說,“明明是甜的,不苦,一點都不苦,怎麽又會吐成這樣呢?”
端了杯清水讓她漱過口,再抱著她重新回到床上躺著。
看到還剩下一般的湯藥,哪裏敢還再繼續勉強她,看她明顯又蒼白下來的臉,帝燁玨隻得說,“不喝,不能喝就不喝了,不強迫你。輸了液,你睡吧。”
錦茉閉上眼,沒說話。
讓傭人上來收拾了收拾,中藥內服不行,西藥還是不能斷的,叫了醫生過來給錦茉輸了點滴。
點滴剛開始打上,藥效並沒有發揮,錦茉閉著眼不說話,還是不想留他在這裏。這本來是兩人的臥室,可是錦茉不願意和他同處一室,帝燁玨也不能再勉強。
尤其是兩人關係剛剛得以緩和的時期,更是不能再過度要求,隻怕逼得急她,她就真的怒了。
有護工一直照看,不用擔心她的點滴。
“乖乖睡,晚安。”
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帝燁玨打開睡覺時才開的壁燈,再給她壓了壓被角才起身出了主臥室。
聽到門輕聲‘哐當’關上的聲音,閉著眼的錦茉突然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燈光下,她望著輸液瓶裏透明的藥液,看它順著輸液管一點一點的輸進自己的體內。
門並未真的關嚴實,帝燁玨故意的,知道自己的小妻子不喜歡太過嚴密封閉的環境,所以想要留有些許縫隙,讓她不感覺沉悶。
但也是因為帝先生的有意而為之,讓並沒有熟睡的錦茉聽到了外麵的議論聲音。
議論聲並不大,但在對於生病中對周圍事物及其敏感的錦茉來說,怕是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聽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說有人說話的議論聲。
在這裏這麽久,錦茉知道宜莊的傭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精挑細選的人,再不懂禮儀和規矩,也不會在先生和太太的主臥室門口議論是非。
所以,這幾個正深夜閑聊的女人,她覺得一定就是女醫生帶來的幾個女護工。
隻要不是正麵,是背後議論的話,錦茉多是不願聽的,因為多半背後議論人不會有什麽好話出來。
除非,那人是帝燁玨。
在誠霖,背後議論她這個名義上的‘丈夫’的人絕對不再少數,且多是表達傾慕之情。
說起帝燁玨,女學生不用提,三句不離對他的誇口,即便是蔣曼那則為他跳樓的新聞,都沒有對他帶來任何的負麵壓力和影響,女學生對他的呼聲一直很高。
至於男學生,談及他即便沒有女學生那般,可除了一部分的敬仰外,多是不服氣或是妒忌。
總之,錦茉在誠霖,即便聽男女學生們背後議論人,說起帝先生,好話多餘壞話。
可,她沒他那麽大的魅力,普普通通的人一個,有人背後議論到她身上想必不會是什麽好的話題。
但是,她不想聽是一回事,不得不聽又是另外一回事。
藥效沒有到來,鎮定劑沒有發揮作用這錢,這幾個女護工的小聲議論,她是真的不得不聽。
如此,隻好被迫聽著。
門外的人還在議論。
病著的人和帝先生是什麽關係?雖說這家的傭人們都叫這小姑娘叫‘太太’,可到底看帝先生和這姑娘不太像是這種關係。夫妻關係怎麽這樣的不對勁?總覺得生疏的過分了。
被稱呼‘太太’可不一定就是太太,帝先生這樣的人若有家室,怎麽說也要有一場驚動盛大的婚禮,隻怕那小姑娘隻是現下陪在他身邊的人罷了。
可不是,這富商財閥的,哪有幾個有真正的婚姻呢,養在家裏的女人多是隻為他們生養後代做準備的吧。
室內,錦茉依舊睜著眼,藥效沒到她隻能迫不得已得聽室外的人猜測議論她和帝燁玨的關係。
說來說去,不過是所有人都覺得帝燁玨這樣的男人不是會輕易結婚的人,和21歲的她結婚更是無稽之談。
不要說,門外的人這般覺得,連她自己都是這麽覺著的。
雖然,她還不至於像她們議論的自己是來為帝燁玨生養後代的,可是這話到底給錦茉敲響了警鍾,她一直不肯正視自己和帝燁玨的關係,可是兩人的關係卻在不知不覺的靠近。
她排斥,並不代表可以阻擋他對她的親近。
才剛剛兩個月的相處,他都能三番兩次對她做到這步田地,可他們要相處的是整整一年。
一年,太長,發生的事情也太多。
所以,真要有一天帝燁玨強要了她,她反抗不了,掙紮不過便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可這些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三十,她二十一,都是極其利於受孕的年紀。
如果,稍有不慎……
不,絕對不可以!
五指並攏,大力地將拳頭攥緊,她在無措,在恐懼,對未來一年的無限恐懼。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所有。
一想到,她將要麵對的,錦茉咬著唇,好像全世界都黑了。
相處一年,婚姻關係一年,孩子絕對不可以有,這是她最後的底線。目前,她隻能寄希望於帝燁玨的道德準則比她想象地高得多。
帝燁玨,別讓我失望。
閉上眼,點滴的鎮定劑療效已經上來了,錦茉再也無法抵擋沉重的倦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半,主臥的錦茉睡了過去。
可,書房,帝燁玨看了工作文件,抽了支煙後翻身到床上歇著了。
關了燈,他躺在書房的這張床上確是怎麽也睡不著的。
按常理說,前天晚上守著阿茉一宿沒睡,昨天晚上照顧阿茉,沒有睡多久,今天去茶園抱著錦茉走了那麽遠的路,該是困,該是倦到極致的。
但是,現在的帝燁玨倦意是有,困意不達,因為心裏有事,所以睡不著。
床上翻來覆去很久,他總覺得賠了阿茉兩晚,突然不看著她,太不放心。
開了燈,起身,想了想他最終還是出了書房的門。
宜莊。
程姨到了被園子裏的不知哪來的野貓貓叫擾的睡不著覺,起夜到客廳喝杯水,卻正巧看見先生一身黑色晨褸出了書房門,向二樓走去。
這大半夜的,不睡一起,到底不安心吧。
歎一聲,程姨喝著茶水,忘了被貓叫擾了的惱意,隻覺得想笑。
先生和太太,這兩人在她這個婦人看來都是別扭的很的,妻子不留丈夫,丈夫就該妥協麽?
不該。
早該就不妥協的,可到底是先生疼太太,不正麵回應,等她睡熟了再回去。
這小夫妻真是愛折騰。
先生想要大度,可還是敗給擔心了!
二樓主臥。
帝燁玨推門而入,見柔和淺淡暈色下熟睡的人,便覺得心裏真的踏實了很多。
在書房,總是安不下的心,現在終於平靜了。
臉上的神情緩和,剛要靠近床上的人,帝燁玨的臉色在一瞬間又變了。
床上的人在熟睡,安靜,寧美,乖巧的很,乍一看似乎沒什麽不妥,再仔細一看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依舊打著點滴的手背上不知何時已經腫了起來。
在明顯不過的現象——跑針了!
想著找醫生,帝燁玨這才想起來,要求時不時過來看看的女護工都去哪兒了?
打點滴跑針,此事可大可小,如若不是他來的即使,就這麽一直到這瓶點滴打完,錦茉的手還能要嗎?
正要去找醫生,卻見有護工剛巧進來。
一推門就迎上帝燁玨沒有隱匿絲毫怒氣的臉,護工嚇了一跳,隻覺得被他看的站都站不住了。
“帝,帝先生……”
“把醫生叫來。”
再生氣考慮到錦茉在睡,現在醒了怕是要疼的厲害,他盡量壓低聲音。
“是,是。”應了聲後,護工拔腿就跑。
喊了女醫生過來,看此時藥液也輸的差不多了,直接拔了針,醫生說,“好在發現及時,腫起來的地方用熱毛巾敷敷,將血管軟化開就好了。”
太太打點滴,責任在護工她們,是她們沒仔細照看好。
往日裏,都是夜裏每隔二十分鍾來看一次,都無大恙,誰知今日會突然跑了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