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她說,我信我丈夫
第108章 她說,我信我丈夫
饒是鎮定如錦茉,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
“阿茉,我不要你的敬仰,明白麽?”
不要敬仰?要什麽?
她不明白了,更是不想明白了。
正午時光,這處荷塘真是安靜的到了極致,風吹得周圍的植被‘刷刷’直響。看他妻子也沒有走的意思,帝燁玨也不急,難得兩人如此心平氣和的相處。
帝燁玨說,“本來是想帶著你一起吃中飯的,現在來了這兒,出去也要走大半天。”
“如果你不來,我們也不必如此麻煩到這兒來。”
聽她無奈的言語,帝燁玨放了她坐在身側,“沒良心的丫頭,過來這裏是為看誰?”他笑斥,薄唇無聲的揚起了弧度。
她倒是怪起他的不適來了。
這邊兩人正說著話,錦茉突然聽到像是有人的腳步聲。
心想,這下壞了!到底是在學校,在偏僻也是會有人過來的。
拉著帝燁玨的手,到荷塘旁的蘆葦植物旁躲在裏麵,讓他和自己一樣蹲下身。
“阿茉。”看他妻子緊張的樣子,帝燁玨就忍不住笑著喚她。
杏眸圓睜,“噓,別出聲。”錦茉黛眉微挑,似是在告訴他有人。
帝燁玨自然知道有人過來了,但是他並不擔心所謂的是否會被人看到他和錦茉在一起,有新聞也無所謂,壓下來就好了。沒人會知道的。
故意不說,是想隨著他的妻子玩樂。
如此和錦茉躲在這稀疏的蘆葦叢裏,還真是像一對落難夫妻。什麽時候他們也荒涼到這個地步了?
見個麵就要躲著人,怕是和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了,帝燁玨微笑。
來的人錦茉聽著他們的言語像是校園裏到這裏來散步的小情侶,學生時代,談得都是一些簡單的話題,帶著青春的俏皮,這些本該是錦茉也應有的,可是她因為諸多經曆,已然做不成這樣簡單的人。
看他妻子臉上突然的平靜,帝燁玨隻覺得蹙眉,其實他是不喜歡錦茉這樣成熟的表情的,仿佛一切勢態看清楚後的無悲無喜,氣定神閑不該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
“在想什麽?”隨風吹拂的蘆葦蕩中,帝燁玨伸手將落在錦茉長發上的白絮取了下來。
見他動作這麽大,又引了來人的注意,錦茉無奈的有些急,“別說話。”
“不說話,還有一個更好的……”
他沒說完,就被捂住了唇,見錦茉蹙眉,帝燁玨吻了一下她的掌心,將她的手拂開,眼眸沉了沉,靠近她在她耳邊道,“不出聲,還有個更好的辦法。”溫熱的呼吸近在耳畔,像是察覺到危險了似的錦茉有意和他隔出些許距離。
“那兒是不是有人啊?”
“有人在這邊?”
聽到身後人的說話聲,錦茉更是驚懼了。
她正感覺到剛才來到這兒的人正一步一步走過來,黛眉輕蹙,錦茉看著帝燁玨像是在用眼睛問他:如何是好?
帝燁玨眸中暗茫一閃,一把摟了她的腰際,俯身就吻了下來。
來此處的校內學生,最終還是沒有靠近他們這邊。
自從兩人心有芥蒂後,別說是如此的親吻,就是正常的交談說話也少之又少。今天兩人說了那麽多,這樣的氛圍在帝燁玨揣測中,是可以靠近阿茉的。
直到帝燁玨放開她,錦茉靠在他身上,眉眼間卻帶了控訴,臉頰嫣紅如桃花,錦茉抬頭在看四周哪裏還有什麽人。
準是那些過來的人一早走了,帝燁玨該是知道的,卻還是抱著她折騰她。
故意的!
想著,內心煩悶,她站起身,卻因為蹲在這兒時間太久了,雙腿都酸麻了,再加上長跑的肌肉酸疼,有點站不穩。
見錦茉起的得太著急,帝燁玨想著她就會摔倒,一早伸了手要接著她。
“阿茉。”他要扶她,卻被她輕輕推開說,“我自己可以走。”
這小女孩兒到底是愛逞強,帝燁玨站起身的同時放開了她,他看她自己走,一步,兩步……
3000米長跑,再加剛才帶著他過來走了很遠還不算晚,又在蘆葦叢裏蹲著好大一會兒,他知道錦茉已經是幾乎到了極限的。
尤其是她曾經的膝蓋傷。
帝燁玨站在她背後眯眼,看著她,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本是覺得被她推開,心有不滿的帝先生倒是像發現了什麽樂趣,薄唇微揚。
這小女孩兒走的搖搖晃晃的,踉踉蹌蹌,一搖一擺的,可愛的緊。
越走越遠,忍著酸痛走,帝燁玨看她身子一個不穩,知道錦茉就要摔,卻沒有上前去接。
不能現在,不能接她,隻有讓她摔疼了才不好長記性下次不輕易拒絕人。
果然,在帝燁玨的預測中,錦茉沒有走到十步遠就摔倒了。
肌肉酸疼感,都是在長跑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才感覺得到的,3000米後錦茉這時候才感覺出了自己小腿肌肉的強烈不適。
錦茉坐在地上,試了幾次都沒有站起來。
她抬眸,看著遠處的帝燁玨,他就那麽站著含笑看著她,也沒有過來要幫她的意思。
微笑微笑,那樣俊逸的臉像是能笑出一道迷人的風景線。
帝燁玨不是不幫她,而是在等著她主動開口。
可錦茉天生的性格裏獨立的成分太濃鬱,她不懂帝燁玨這時走的是哪步棋,她隻知道自己在那兒跌倒了,就要在哪兒勇敢的站起來。摔疼了也沒什麽要緊的,不多摔幾次是無法真正地站起來了的。
帝燁玨在等,但是他的妻子看樣子沒有絲毫要請他過來幫忙的意思。
小女孩站起來,不穩,摔了一下,再次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又開始向前走。
站起來後,錦茉瞧了身後的人一眼,算是示意他跟上,要走了。
帝燁玨知道現在的錦茉既然能站不穩到摔倒,說明雙腿已經開始有長跑後的反映了,半個月沒有大量活動的人,今天運動量這麽大,怎麽可能一下子承受的住。
受不住,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既然,支撐不住,錦茉就該和他說一聲,站不穩的時候依靠一下自己的丈夫是才是一般的妻子該有的思想。
可是從始至終,她沒有絲毫要依靠他的意思,不僅如此,她好倔強的厲害。像是習慣了一個人,自己摔倒,就自己站起來,要是往日他不在她身邊,帝燁玨一定是要誇錦茉一句‘堅強!’
可是現在,陡然將怒意隱匿在眸中,他隻想訓斥她,“胡鬧!”
不需要幫忙,她不需要他,連一句和他求助的話都不願說。
用那麽堅強的一麵示他,她怕麻煩他,他的妻子在對他客氣。
生疏至此,她不把他當丈夫,不僅僅不當丈夫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在她心裏都不是。
想到曾經3年前的馬拉鬆賽上,她是一跑完就任性得撲在那個男人的懷裏讓他背著自己的。
現如今,帝燁玨站在蘆葦蕩中迎著風在想,如果今天,和她一起來這裏的是寧之諾,她摔倒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就喊了他過來甚至會撒嬌,會耍賴。
但是,今天她的身邊隻有他,她覺得走不穩了,連一句求助的話都不和他說。
當真是,讓人怒的很!
一上午的好心情就此被壞了,帝燁玨看著在前麵走得倔強的小姑娘,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不想看她在摔倒,怕她摔疼,他站了一會兒就站不住了。
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這樣。像是被她在自己的心中下了一道蠱,慢慢得他的心被蠶食地無法不去理會她。
冷漠也好,疏遠也好,她越是排斥,他就越是想要靠近。亂了心神,已然不知道誰才是誰的宿命!
欠她的!
輸給了自己,輸的帝燁玨內心火氣很重。
壓著火,他臉色難道得快走了兩步,很快就趕上了小女孩兒比蝸牛還慢的步子,但是他不上前,就在她身後跟著,她慢,他也慢,就是不上前扶她。
錦茉知道身後有人跟著,且感覺到了那人驟然不對勁的情緒。
怎麽了?
她已然不知道她又哪裏惹了他。
可,邊走邊想,錦茉像是又突然想明白了。
蘆葦地本就不好走,長跑的肌肉酸疼感有些磨人,想要轉身回頭,卻還是踉蹌了一下,就這一踉蹌,帝燁玨已經麵色沉鬱的仿佛習慣性抱住了她。
既然抱住,就抱起來,抱緊了她。
“謝謝。”
一聽這客套的話,帝燁玨更覺得生氣。
抱她入懷,帝燁玨臉色不善,他說,“這麽客氣的話,用得著對我說麽。”
錦茉本是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隻是下意識得這麽說而已,可見如今見他生氣,錦茉隻好說,“我說慣了,你要是不願意聽,我以後不會再說了。”
“說慣了,你對誰都是如此?”
“是。”這問題他問的怪異。
帝燁玨低頭看懷裏的她,想問她如果寧之諾每日幫你你也會對他說謝謝。
不過這話,隻是想想,他沒有問。
他知道問了,兩人又要心生間隙。
既然現在說什麽話都是生氣,那他索性不說了。
帝燁玨難得沉默,可抱著錦茉,錦茉感受的到他走得越來越快。
歎了一口氣,錦茉無奈——這人,真是!
她現在要再不知道他的怒意為何,怕是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抬眸,凝視著有怒氣的帝燁玨,錦茉第一次主動環上他的脖頸,這是一個極度親昵的姿勢,卻被她做的那麽自然。
因為她如此溫情的動作,更因為她妻子眉眼間的溫軟,帝燁玨停下了步伐,不再走。
錦茉靠近他,她說,“不向你求助,是因為我信你,我信我的丈夫總會在我受傷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麵前。”
溫婉的嗓音,在這個正午像是一首曲調動人的歌兒。
這一刻猶如春風拂過蘇州河畔,有朵花在帝燁玨的心中已然綻開了。
她說,她信他。
他的妻子不動聲色地把世上最珍貴的一種情緒此時此刻賦予了他。
可他呢?
驟然的驚喜過後,帝燁玨的內心裏完全是對她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