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四月,掌心開出的花
第203章 四月,掌心開出的花
向珊走過來,看到錦茉在用純白色的絲絹給淼淼折疊白玫瑰,突然覺得神情恍惚,放佛一下就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她們曾經的年少時光。
那個常站在蘇錦茉身邊的男孩子有一雙巧手,可以很輕易的化腐朽為神奇,簡單的白色絲絹在他手裏就可以輕易地搖身一變,變成最姣美的白色玫瑰花。
向珊看錦茉現在給淼淼疊的是最複雜的一種折疊法。
她和向珊年少時期,讓寧之諾教了很多遍都學不會,向珊的動手能力不強,她連最簡單的一種都疊地格外的蹩腳,更不要說是最複雜的花樣,根本就是無從下手。
但是,有一個人,隻教到一半就完全學會了……
那個人就是現在正在給淼淼疊玫瑰花的人。
雪白的玫瑰花,比真的還要怒放,層層疊疊回旋的疊法,用在柔軟的絲絹上並沒有那麽容易完成。
錦茉手中現在的成品和當年寧之諾所教她們疊出來的一模一樣。
向珊知道錦茉聰明,領悟能力強,但是在學習上這麽複雜的折疊手法上,並不是單單靠著巧手就能學得會的,倒不是怎麽的難以學習,隻是之諾的手法和他對絲絹的處理,即便學會了的人也不可能和他疊出的花瓣大小一模一樣,但是錦茉可以輕易做到。
不論學習什麽,隻要是之諾會的,在錦茉麵前隻要掩飾一遍,她很快就能和他做出的成品幾乎一模一樣;
而,之諾,也是一樣的。
尤其是曾經,國畫老師出的題目,要求畫一幅山水畫的臨摹,老師並沒有規定要臨摹那位大師的,是當代國畫大師的還是古代的。
可第二天交作業,整個繪畫班裏,隻有錦茉和之諾選擇了一模一樣的元代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中一卷,且他們節選的那一卷都是相同的。
一個在帝家,一個在寧家,兩個人忙忙碌碌有一周沒見的情況下,卻在周末的繪畫班裏交上了一模一樣的作品。
國畫老師要求同學們擺畫賞析的時候,看到一模一樣的兩幅畫,還以為是哪位用功的學生一次性畫了兩幅,卻不曾想這完全是是出自於兩個學生之手。
也就是在那一次,向珊才詫異的發現,之諾和錦茉繪畫時走筆水墨的筆法簡直太像了。
之前,兩個人都畫不一樣的作品,所以沒有人發現他們繪畫默契的相似程度。
直到這次發覺後,向珊有意讓兩個人一起臨摹一幅作品,白色的宣紙平鋪在案幾上,兩個人站在案幾前,都是右手握毛筆,走筆作品完成的時候,根本看不出兩個人繪畫的痕跡。
臨摹一幅作品,他們畫得像是出自於一個人手中的作品。
都說天下無巧不成書。
但是之諾和錦茉相似的地方太多了,不是同一屆考入A大,卻都是以市級第一的成績考入A大,次年,兩人一起的托福考試,不一樣的專業,一個大一年級,一個大二年紀,也沒有一起相約複習英文,兩個人卻都以119分的高分取得了證書。
滿分120分,兩個人都被同樣扣除了一分。
今天,在醫院看到錦茉給淼淼疊白玫瑰,向珊過往的記憶如同潮水一樣翻湧而來,這麽多的相同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看到向珊一直出神,錦茉將手裏的絲絹白玫瑰遞給淼淼。
“想什麽?”
“錦茉,有時候覺得你和之諾真的好像。”
向珊想著什麽,禁不住就直接脫口而出。
“什麽?”
起風了,樹葉被風吹得嘩嘩直響,錦茉抱起淼淼走在前麵,沒有聽到向珊驟然出口的話。
“你,說什麽?”
“沒什麽。”搖搖頭,向珊不想再提,像又如何,不像又如何,寧之諾和蘇錦茉永遠都是這樣的,永遠有人羨慕嫉妒的默契。
可和錦茉有著這樣默契的另一個人正躺在病床上。
現在說出來給錦茉聽,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淼淼,姨媽來抱你好不好?”
見淼淼不再看她,向珊就突然明白了,“你這小東西,這麽快就開始嫌棄我了,是不是?淼淼,聽話點,你媽該累壞了。”
向珊跟上來,接過淼淼,看錦茉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冷汗,虛汗。她已經強撐了很長時間了。
隻抱了這個孩子這麽一會兒,她就出冷汗出得這麽厲害。
錦茉的身體……
“抱著淼淼到前麵去等我。”聽到錦茉用隻有她和向珊兩人聽到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向珊蹙眉,接過淼淼快走了兩步,故意和孩子說著話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淼淼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不停地在向珊懷裏扭動著,執著的向後看。
她在找錦茉。
不得已下,向珊抱著孩子向前跑了兩步,直到不再看得到錦茉,她的速度才漸漸慢了下來。
錦茉靠在一顆楊柳樹的背後,雙手冰冷地去從口袋裏掏出那瓶藥。
她的手在顫抖。
藥效副作用繁複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距離上次用藥還沒有隔多久,現在又要繼續用這白色藥片來,維持她的狀態清醒。
頭腦眩暈,她視線模糊的同時手裏的藥瓶掉在地上,藥片灑了一地。
錦茉想要撿起來,眼前一暗,直接向後仰倒而去。
正在這時,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才不至於讓她摔倒在地。
“顧庭燁?”
穩住了身子,她的笑容有些無力和蒼白。
“身體不舒服?”
“沒什麽。”見他蹙眉,錦茉轉移開話題,“你怎麽會在這兒?”
“陪大哥大嫂過來的,順便剛才去看了看之諾。”
扶錦茉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問她,“最近的身體狀況還是不太好。”
肯定的言辭,倒是不知道讓錦茉繼續向下接話了。
“淼淼呢?”顧庭燁問,“最近不見她,倒是挺想她的。”
“向珊抱著她,一會兒,過去看看她。”
上一次,在深巷和錦茉吃過中飯後,她帶著淼淼和帝燁玨走了後失約顧庭燁,從那往後,淼淼和顧庭燁一直都沒有見過麵。
想到這兒,錦茉看著他說,“上次的事情還是要說一聲抱歉,讓你等了很久吧。”
明白了錦茉在說什麽,顧庭燁眼神暗了暗,說,“沒有關係。”
欲言又止。
錦茉問,“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庭燁不是吞吞吐吐的人,看他這樣糾結的神色,錦茉也大致猜測到了他要說什麽。
“錦茉你結過婚?”
“是。”理所當然的坦然應答,“淼淼你不是都見了嗎?”
“那結婚的對象是……”
“不用試探我,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如此。”
“他真的是……”
“就是你所想的。”
“荒唐啊,錦茉。”
“是麽?”錦茉淺淺一笑。
這樣的無所謂,如此的坦然,不該是這樣的。
“錦茉,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曾經的婚史被公布於世,你要背負多大的輿論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