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這個世界怎麽了？(2)
第223章 這個世界怎麽了？(2)
“我是他姐姐。”
“非常不幸的告訴您，帝先生目前的狀況很不好，您要做好準備，他很有可能已經……”
“Mom！”娉婷望著因為心髒病突發的帝涵尖叫，跑過去扶起她，一邊向她嘴裏喂藥，一邊流著眼淚打電話給120，“Help！Help！”
天，是他們一家人受到了詛咒麽？
誰能告訴她這個世界怎麽了？
事故現場，路段塌方，一片混亂。
一輛因為事故被撞的麵目全非的黑色賓利內，醫生匆匆趕來，將渾身是血的男人運送至急救車上。
撞毀的車上，血泊裏的手機屏幕亮著，有一封正在編輯的Emil並未發出。
阿茉：
你若不願要孩子，我們就不要孩子，你來做我的孩子，做我的女兒，盡我所能庇佑你一世歡樂。
不強迫，再也不強迫你任何事情。
不論什麽時候，你是我永遠的妻子，一生的帝太太。
夫：燁玨
春日，微雨。
江南西塘古鎮。
杏花沾染著雨滴在風中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錦茉被帝燁玨牽著手，臉上沒有過多的神情和表情，她隻是一味地向前走，仿佛不知道前麵的路有多長，她都要拚命得走下去，堅持走完。
這樣得症狀間接性發作，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錦茉時而清醒時而木訥，就像現在的她，雖然在散步卻像是完全沒有了知覺一樣。
帝燁玨牽著她的手，隻有在這樣的雨天，這樣人煙稀少的古巷才能如此沒有間隙地和她相處一會兒。
“阿茉，杏花開了。”他說。
將一旁杏樹上落下的一朵被打濕的杏花放進她的掌心裏。
錦茉蒼白的手指，被他打開，可她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手指也沒有絲毫力氣，他好不容易放入她掌心的杏花就那麽落在了地上。
“阿茉，不喜歡杏花麽？”
他繼續問她，可她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從剛才的燥亂後，神情有些過分的鎮定。
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掌心的冰冷，帝燁玨俯下身，將她蒼白冰涼的手覆在他的臉上。
傘外，雨淅淅瀝瀝下著，有杏花嬌嫩的花瓣洋洋灑灑地落在了傘上。
錦茉本來依舊是麵無表情的，隨著指尖的溫度越來越暖，溫熱的觸感像是能滲透到她的四肢百骸，她抬頭望了他一眼，眼睫輕輕動了動。
如此輕微的反應，帝燁玨已經注意到了。
俯下身，將她另一隻冰冷的手繼續覆在他的臉上，他說，“冷了，暖暖就好。”
錦茉被他握著的手驟然一緊。
如此熟悉的話讓已經麻木的人像是突然有了感覺。手指輕動，她木然地輕觸他的臉，而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錦茉臉色蒼白地驀地將手縮了回來。
“阿茉，忘了我是誰了嗎？”他的嗓音有些隱忍的怒意。
錦茉沉默，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望著瓦房屋簷下滴滴答答的水滴，出神。
“下雨了。”錦茉獨自言語。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說自話。
帝燁玨見如此的錦茉，幾乎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了，“是啊，下雨了，阿茉。”
錦茉還在看瓦房低落的雨滴，她似乎根本不需要和他交流，即便如此帝燁玨還是在和她說話，“下雨的時候，要早點回家，阿茉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下雨了。”她還在自說自話，此時她的世界裏隻有她一個人。
兩個人的對話很莫名，根本就不在一個頻率上，可帝燁玨還是堅持和錦茉說話，對現在的她來說，能說話總歸好過於冷然。
蘇錦茉的病情間歇性複發，平日裏清醒的時候，她對他的態度冷然的仿佛陌生人一樣，也許隻有在她如此不清醒的時候，兩人才可以靠得近一些。
帝燁玨見過霍啟維，問過他錦茉的病情，才清楚了她現在的症狀。
現在的他，很無措，根本不知道用如何的情緒麵對這樣的錦茉。
兩年，他整整找了她兩年，仿佛她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帶給他的痛苦每到深夜就極致加深。終於找到她，卻要麵對如此的她。
——阿茉，我該拿你怎麽辦？
撐著傘，帝燁玨帶錦茉來到了江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上的行人能不多，都是趕著上下班的人開著私家車匆匆而過。
江水滾滾，黃昏中，沒有了白天的清澈，水麵蕩漾開層層昏黃的暗色。
兩人在江邊走走停停，撐著傘，錦茉看著雨水落入江水中，神情木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停下來在他們附近點煙，煙草的味道隨風飄搖，帝燁玨聞著這樣的味道忍不住蹙眉。
“阿茉，我們到那邊去。”
錦茉‘聽話’地跟著他走，她似乎都沒有聽見帝燁玨的話，但是被手上的這股力量如此牽引著，她的內心像是下意識一樣，就跟著他向前走去。
清明節剛過去沒多久，江邊還是有很多市民前來放‘河燈’。
溫暖的燭火，漂流在江麵上，倒是讓這個冰冷的雨夜溫暖了不少。
春日的雨水，淅淅瀝瀝的澆不滅這江麵上的河燈，倒是順應著這風勢燭火燒得很旺盛。
舉燈蟾魄圓，懷念親人，祭奠亡靈。
江邊有很多人在買河燈，帝燁玨拉著錦茉一邊走，一邊說，“買給你父親，好不好？”
一路上他一直在給她說話，就算她的神情再過木訥，再過沒表情，他都沒有放棄和她說話。
“先生，您要河燈嗎？”
在江邊賣河燈的攤位很多，問話的是第一個攤位的中年人，目測看起來三十出頭左右。
應著就近原則，帝燁玨和錦茉在這兒停下，買河燈的人很多，帝燁玨問錦茉，“我們要什麽花型的？蓮花的好嗎？”
“小姐您喜歡什麽花型的？”
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笑著對上帝燁玨身邊的錦茉，被她木然瞟過的眼神對視，年輕人的背後陡然升起一股寒氣，這個小姑娘不太對勁，黑衣黑裙，臉色過分的蒼白，暗夜中的如此的女孩子有些嚇人。
“阿茉，我們就要這個好不好？”
小姑娘根本一絲回應神情也沒有，中年人看帝燁玨時不時對身邊的女孩子詢問，隻覺得這兩個人怪異到了極致。
無視別人怪異的視線，帝燁玨還是會和錦茉時不時地在說話。
“今年放了這個花型，來年再放另一個花型。”他溫熱的手指包裹著她冰冷的手指，縱使她永遠的麵無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買了幾盞蓮花燈，幾盞平安燈。
帝燁玨和錦茉向著江邊走去，江麵上已經漂浮著很多盞河燈，在黑暗的夜幕裏，像是散落在天際的漫天繁星。
風有些大，帝燁玨幾次都沒有見打火機打著，錦茉站在一邊看著他，河燈中間的香薰花燭不太容易點著，又是如此的雨天裏，點上了也因為過度潮濕會熄滅。
帝燁玨一邊幫錦茉撐著傘，一邊要點河燈的香薰花燭，有些應接不暇，好容易點著了，帝燁玨想要拿給錦茉看卻見傘下的人不見了，抬頭，見她隻是單單走出了幾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