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對鏡梳妝,二十又四一絲白發生(2)
第229章 對鏡梳妝,二十又四一絲白發生(2)
她試圖過想要和錦茉交流,可是錦茉單方麵不肯接受治療,他也沒有辦法。
心理疾病和普通的疾病不一樣,這樣的治療強製是沒有可實施性的,病患不肯配合,治療就無法順利進行。
聽到錦茉主動打電話,霍啟維明白她一定是意識清醒的時候,想通了。
果然,下句,他就聽到電話另一端的人,對他說道,“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可以見一麵嗎?”
“想見麵當然可以。但是,錦茉你應該明白心理治療,需要的是吐露內心,將你內心的詬病說出來,才能更好的對症下藥。往往很多人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霍姑父,我隻是想要清醒,用藥也可以。”
霍啟維聽她的意思,他明白,這孩子是還沒有完全想通,沒有人知道她舊病複發的原因,不強迫,心理醫生要做的是有絕對的耐心等待。
街角咖啡店。
旋轉門推開,浪漫的‘風鈴’叮咚直響。
春季黑色的連衣吊帶裙搭配白色的襯衫,一頭烏黑如海藻的長發散在腰際,盡管臉色稍顯蒼白,女孩子的出現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三號桌,一個英俊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兒,他抓著小女孩兒的小手衝著女孩子揮手,“淼淼,你看誰來了?”
本來低著頭的小女孩兒抬起了頭,看著漸漸靠近的人眼睛睜得大大的,烏溜溜的眸子宛若小鹿一樣。
“淼淼。”錦茉伸手,想要將小女孩兒抱進懷裏,卻被顧庭燁阻止了,他微笑著說,“你別看這小丫頭,現在你怕是抱不動了。”
“怎麽會?淼淼,來,抱。”小丫頭眼睫眨了眨,然後被錦茉抱進懷裏的時候,向她懷裏縮了縮,親昵地靠在她的臂彎裏。“怎麽會抱不動,抱淼淼什麽時候都抱得動。”
顧庭燁看著這一大一小兩人,無奈,他哪裏是不讓錦茉抱淼淼呢?隻是看現在坐在對麵的人骨骼清瘦的厲害,別說抱孩子,看她自己走路都要吃力。
“淼淼要吃什麽?”顧庭燁雖然這麽問,卻已經點好了兩份蛋糕。
一份給錦茉,一份給小丫頭。
淼淼不吃蛋糕,睜著眸子看了看錦茉,而後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向錦茉的手邊推了推那杯咖啡,顧庭燁愣住,半晌後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抱歉錦茉,我忘了你不吃甜,不過這小家夥倒是對你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錦茉露出少有的發自內心的淺笑,“顧庭燁,其實她很聰明,雖然不說話卻什麽都知道。”
“這種天生的特質,其實她的心理比一般的孩子都要聰明的多。”
淼淼的自閉症是天生的,第一次顧庭燁抱著她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來自這個孩子身上的疏遠和排斥,因為錦茉的狀態,沒有辦法再照顧她,受了帝向珊的委托,他才一直照顧著淼淼。
在這段顧家的相處時間裏,這個孩子倒也不哭不鬧,隻是每天不怎麽吃飯,胃口相當的差,後來問過心理谘詢師才明白,這是自閉症的孩子表達自己拒絕的方式,這麽長時間,即便這孩子對她不抗拒,可總有些隔閡。
每天看這個孩子抱著那隻錦茉送她的玩具熊,每天站在門口,偶爾一站就是很久,這樣的現象他發現過很多次。
很多次將淼淼從顧家宅院的門口抱回來,顧庭燁後來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淼淼需要蘇錦茉,而,現在狀態極差,情緒負麵的錦茉也需要淼淼。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這次將錦茉約出來,第一為的是讓淼淼見一見錦茉,第二就是想要和錦茉談談淼淼的問題。
“錦茉,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帶著淼淼?”當著孩子的麵,顧庭燁不想談論這些,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淼淼太小,雖然小孩子不表達,但是他看得出這孩子一直以來的意願。
“顧庭燁,我當然想親自照顧淼淼,可是我……”
錦茉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她的病情顧庭燁也一直在關心著,和霍啟維聯係過,他大致了解的說,“最近,我聽霍院長說,他已經讓你開始了初期的藥物治療,藥物治療的效果如何?”
“還好。”
她的臉色蒼白。顧庭燁不明白,但是錦茉心裏清楚這種心理疾病的藥物多以控製為主,治愈的效力再大也不如對身體的傷害大。
看得出坐在他對麵的人的為難,顧庭燁繼續說,“錦茉,淼淼現在的年齡太小了,她在你身邊對她才是最好的。先不說長期內,短期內暫時先讓淼淼在你身邊。”
沉默了半晌,錦茉抱著懷裏的淼淼,最終應了一聲,“好。”
A市。
黑色的賓利車穿過林蔭大道,在一家畫廊前停了下來,接近正午的時候,霍啟維從醫院下班後在畫廊門口等著帝文虹。
帝文虹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出來,霍啟維下了車,等著她的同時手裏拿著一罐維生素飲料,維生素飲料剛剛打開蓋子,他抬眼的瞬間,白色跑車的速度很慢,不經意間在擦肩而過的白色跑車上看到一個女人熟悉的臉,手裏握著的飲料一鬆,差一點掉到了地上。
那是……
也許是錯覺,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太多。
“你來了,抱歉抱歉,今天的事情很多。”帝文虹一臉歉意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卻發現他正在失神。
“怎麽了?”一身的黑色正裝,盤著中規中矩的發髻,臉上本來還是一臉歉意的人瞬間變成了詫異。
見霍啟維久久不說話,帝文虹以為他因為等自己太久了,有點不耐煩了,嗓音放柔和,她說,我不是讓你來了就到畫廊裏坐著等,喝杯咖啡的嗎?怎麽就站在這兒?對了,畫廊裏一直準備著你愛喝的英國大麥茶。”
半晌後依舊聽不到他說話,帝文虹側轉過頭順著他的視線向遠處望去,問他道,“你,在看什麽?”
由於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回過神來的霍啟維蹙眉,略微後退了一步,“不早了,我們回家。”
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帝文虹繼續微笑著說,“老公,今天我可是賣了好幾幅作品。”
霍啟維明顯有心事的在失神,沉默了半天後才說道,“你開心就好。”
“你剛才,怎麽了?”
“沒什麽。”帝文虹明知道自己在他這裏得不到什麽答案,還是問了出來。
臉色因為霍啟維的冷漠變得略微蒼白,不過,習慣了的她很快就換了一張相對溫和的笑臉,“今天中午既然我們都出來了,我們就在外麵吃飯吧。”
“下午我還要趕回醫院,中午回家拿一下重要資料,在家簡單點兒做就好。”
愣了愣,帝文虹望著霍啟維利落上車的背影,手放在車門上半天都沒有動。
她的丈夫向來就是這樣,明明他們就是夫妻,可相處的時候,沒有絲毫默契不說,心與心之間,永遠像是隔閡著一座山,就算翻上越嶺,也永遠拉不近距離。
夫妻這麽多年,就算是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帝文虹對自己丈夫的性情了解也很多,所以,他剛才的失神和恍惚,她一眼就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