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依舊如故，他還是他(1)
第234章 依舊如故，他還是他(1)
“馬上就好。”
將錦茉穿好衣服後，落在腰背和背脊處的長發全都撿拾在掌心裏，背對著她不讓她看到，扔到了浴室內的竹編垃圾桶裏。
錦茉雖然不說，但是帝燁玨知道她對這件事情一直很在意。這麽濕的長發，以往他都會給她吹幹，現在為了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落發，隻好取了毛巾覆著在她柔軟的發頂擦了又擦。
錦茉覺察到他的動作，愕然的時候卻聽背後的人對她說道，“可以了。”
鬆開伏在她肩頭的手，她走在他前麵出了浴室，路過於是內牆麵上的鏡子，拿下頭頂的毛巾，她看到她的長發被他鬆鬆垮垮地挽在了腦後。
錦茉明白他這麽做的用意。
她並不是在意容貌的人，隻是看了太多落發，讓她總會想到自己的病情。
以前，喜歡她長發多一點的人並不是她自己，是剛剛幫她挽發的人。
兩年前，研究生年終考的時候，時間緊急，她為了方便想要將頭發剪短一些，卻被帝燁玨給製止了，“留長一些，不準剪短。”
一直留到現在，卻沒有想到現在的身體狀況再也承受不了這些柔軟美好。
餐桌上的菜色很清淡，剛被服務生送上來，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讓人看到的人很有食欲的垂涎三尺。
照常來說像是扶桑這樣的酒店，餐飲中應該西餐做的最好，可錦茉隻要是和帝燁玨一起吃飯向來中餐居多。
錦茉對飲食沒有太過特殊的偏愛，胃口不好的人對吃什麽根本不會在意，相反，現在坐在她對麵的男人，對飲食挑剔的厲害。
帝燁玨喜歡中餐，在宜莊，季師傅最拿手的餐點也是中餐。
“晚上，先喝一些清淡的雞湯養胃。”盛了一碗湯遞給她，他說，“桌上的這些如果不合胃口，我們可以再點。”
錦茉搖頭，“不用。”
她不在意這些，帝燁玨飲食挑剔，隻要對他的口味就不會太差。
餐桌上，白色的搪瓷勺碰到盛湯的碗，發出清脆的響聲。
安靜，相比兩年前，現在的錦茉說話說得更少。
半開的窗子，夜風吹得淺藍色的窗簾隨風擺動。
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晚餐，錦茉抬頭的瞬間，看到酒店室內裝潢的牆麵上懸掛的一幅畫微微怔住。
是上世紀文藝複興時期達芬奇的油畫仿作——《最後的晚餐》。
世間千般巧合，當要結束一段過往，連牆上懸掛的畫都像是在諷刺地告訴她，一切就要走向終結。
放在眼前的熱湯冒著騰騰熱氣，蒸的錦茉的眼眶泛酸，這幅畫確實有些應景，她和帝燁玨相顧無言，隻是安靜地坐在一起吃晚飯。
最後的晚餐嗎？
也許，從此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
“阿茉，在想什麽？”
最近，和他在一起，她總是出神的厲害。
“沒什麽。”
她搖頭，卻站起身從來得時候穿來的衣服裏，找手機。
衣架前，錦茉掏出手機剛要家裏的號碼，猝不及防中被人直接將手機抽離了掌心。
“坐回去，先吃飯。”
菜色並不多，出神了很久也沒見她動筷子，再這樣下去菜就都冷了。
她想要打電話，他奪了她的手機到底讓錦茉有些意外。
他重新坐回去，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人說道，“淼淼現在已經睡了，有向珊照顧她，你就不用擔心了。”
錦茉愕然，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麽。
半晌後，她又恍然反應過來，早在她之前，帝燁玨已經給帝家老宅打過電話，不然他是不會知道這些的。
她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雙竹筷被強製遞過來，帝燁玨看她握在手裏，吃了一些菜才對她說，“離婚手續這麽複雜，辦理好婚姻證明，我們下個星期的周三可以再來。”
他說這些話的語氣很自然，甚至帶著一點事不關己的漫不經心，錦茉抬眼看向他，不明白他短短數日內的態度轉變是因為什麽。
更令她詫異的是，他會主動和她提及這件事情。
但是，依著錦茉的敏銳總覺得這話裏有什麽地方不對。
坐在她對麵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她在想什麽，也許他知道的，不予理會的繼續說著一些開婚姻證明的細節。
不對！
錦茉思索著，發現了問題的症結處。
時間不對。
下周三也就是兩天後，帝家和顧家早已經曝光的她和顧庭燁訂婚宴的日子，雖然並沒有實際意義，但是演戲也需要演員。
更何況，之諾現在的住院費包括所有的治療費用都是蘇佳慧在支付，自從她早先答應養母那個條件，就不會再有回頭的可能。
下周三，她不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時間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怎麽樣，這樣可以嗎？”帝燁玨說了很多之後，問她這個問題。
他之前說的所有話錦茉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隻知道帝燁玨選擇到周一是有意的。
她看著他的眼瞳，似乎可以望到他眼底的深處，“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麽？”直接打斷她，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錦茉明白帝燁玨是有意的，他不說周一，周二，偏偏指明周三要辦理離婚手續是因為他摸準了她到時候一定不會來。
“下周三不行。”
“不可以？那就改改日子。”他想了想，很快地答應，“周三不行，周四，周五都可以。”
有意的，就是不說周一、周二。
蘇家和顧家聯姻的訂婚宴，見報很多次，被傳的沸沸揚揚，錦茉不相信帝燁玨不知道所謂的訂婚日期。
照著帝燁玨的想法，不選周一，周二，直接改了周三周四，根本就是在戲謔人。
周三訂婚，即便有名無實，可外界不知情不會這麽想，且由於蘇佳慧和顧家一早的想法，訂婚的聲勢不會小，次日見報，一定會在A市各大新聞宣傳。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三訂婚的人，轉眼於周四，周五再離婚，到時候，在民政局那樣公開的部門，這不單單是丟她自己的顏麵，更是會連著顧家和蘇家的顏麵一起失盡。
“周四，周五不可以的話，我們就隻能改下個星期了。”他一臉無所謂地瞧著她，“這周不行，就下周，下周不行，我們就下個月。”帝燁玨太會說話了，明明是他不給人出路，說出的話卻漂亮到了極致。
錦茉沉默，杏眸圓睜地看著帝燁玨。
這人太會說話了，明明是他不給人出路，說出的話卻漂亮到了極致。
兩年過去，他就是他，永遠不會遵從別人的想法，惡劣，壞的很。
帝燁玨應該算準了，周三訂婚宴一過，她至少在半年內沒有辦法再次出入民政局，半年的光景會發生太多的事情，也許到時候，之諾就不在了，半年後這離婚與否對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阿茉，想好了要挑哪一天嗎？下星期的周三、周四、還是周五？”
看錦茉的臉色越來越差，在她即將惱羞成怒的時候，他卻忍不住，唇角上揚。